第15章 第15章
基本上和江晚猜想的大差不差。
因为之前已经有过怀疑，江晚此刻并不是很震惊。
甚至有些尘埃落定的确定感。
只是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感情，要换一个目标了！
江晚欲哭无泪。
这边她还在惋惜着，那边陶彩妍敲键盘的手停了下来，她拉了拉江晚的衣摆，“来，这个你最了解，给他打几星好呢？”
江晚垂目，片刻前空白的光脑界面上已经多了几行字。
“陆知言，男，身高187cm，人类ai研究小组副组长。
在某一个早上空降研究所，疑似和同组江晚是旧情人关系，现在关系不明”
江晚站着，再往下面的字有些看不清，嘴唇动了动，“这是什么？”
陶彩妍笑了一下，“我独特的研究所人员档案管理，方便所内单身男女进行内部自销，解决人类最难的爱情问题。”
江晚：“”
如果系统变成人，那绝对是陶彩妍这种。
“陶。”江晚叫了一声她，“我觉得我们两个的任务应该换一换。”
“啊？可我不会研究ai啊。”
江晚在陶彩妍的光脑界面给这位新晋打了三颗星，然后上了楼，给陆知言丢了一堆资料包，
“昨天说好的，今天的工作你来做。”
陆知言看着面前占据着半页光脑屏幕的数据压缩包，“这不只是今天的工作吧？”
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壮丁的江晚一脸真诚到不行的表情：“是的。”
陆知言：“”
“如果我把这些都完成，有没有荣幸再在你家里借宿一晚？”
“你想的美。”
江晚话音落地，两人的智能机同时亮了一下。
“紧急会议。”
她只好和陆知言并肩前往会议室。
这次的会议长桌不是随意坐了，而是都标着名字，左瑞坐在长桌的最顶端，左手边是江晚和一些研究员，右手边是陆知言、左修，再加一些研究员。
众人进来的时候看到陆知言有些窃窃私语。
但这很快就被左瑞的声音压下来了，“会议开始之前，先给大家介绍一个人，这是我们组新到的副组长陆知言，虽然不知道他和江副组长的ai之间有什么关系，但很显然，他们长得一样。”
众人压着心里的惊诧，老套的鼓了鼓掌表示欢迎。
“那么今天的课题依旧是如何使ai理解并拥有人类的情感。”左瑞说到这里，扫了一眼江晚。
江晚保持微笑。
琢磨着什么时候进行反驳。
“陆副组长呢？有什么想法？”
“我反对。”
陆知言一来就和左修唱反调，现在也不例外，“现在的ai制作技术已经非常逼真，情感是人类区别于ai的标志，如果ai拥有情感，那我们创造ai的意义在哪里？为了体现我们人类的科技有多么厉害吗？”
“陪伴。”左修给出一个词。
“现在的ai只能做到日常生活中的陪伴，做不到心灵上的陪伴，如果他们能够理解感情的话，将会使这个世界上减少很多心灵孤独的人。”
“心灵孤独有很多方式可以消除。”
会议室里一时间陷入争吵中。
渐渐地，江晚发现，主要是坐在江晚这边的和坐在左修那边的人在吵。
阵容分派在座位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她在争吵中有些想念她的小陆ai，虽然是一个ai，虽然处于劣势，但却能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
江晚桌下的脚尖突然被误坐到敌方阵营的陆知言碰了一下。
男人带着素色指环的食指敲了敲桌子，江晚这才看到自己的智能机有一条新的简讯。
“我是和你同一阵营的。”
刚刚已经表现出来了，现还要发简讯再说一遍
也是有够无聊的。
江晚腹诽的时候，陆知言已经又打开智能机的防窥模式，紧接着发了第二条。
“那么亲爱的江副组长今晚能不能收留一下我这个队友？”
江晚：“”
说来说去还是要去她家！
江晚冷漠打字。
“下班后我勉强可以把你载到最近的酒店。”
“我认床，你家的床我已经睡熟了。”
神他么睡熟了。
江晚直接锁了智能机不再理会他。
争吵不知道何时停了下来，左瑞依旧是把控着全局，“关于你们说的，我都有考虑过，但我仍然觉得这是一件值得做的事情，并且我已经想到怎么去做了。如果有愿意加入的，可以在会后给我发简讯，我们的项目是三天后开始，开始之后将不再接纳新人。”
“赞同也好，反对也罢，现在散会。”
左瑞抬眼，“江副组长留一下。”
江晚已经从椅子里离开的动作顿住，复又坐下。
等其他人离去后，左瑞似笑非笑的看着江晚，“你的ai和陆副组长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江晚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谨慎的点了点头。
“我昨天调查过他，发现他过往的履历太完美了，完美的像编造的，那么他到底是你的ai，还是真的人？”
“你问我啊？”江晚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
左瑞却不这么觉得，“你以为你给他弄到一个人类身份id，他就真的是人类了吗？你以为你给他编造二十多年的完美履历，再弄到研究所里，他就能像人一样活着了吗？”
江晚看着她，沉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制作一对芯片，一块放在人类的大脑里，一块放在ai的处理器里，人类产生情感波动的时候，芯片会自动把与波动相关的所有数据传到ai那里，供ai分析模仿，直至理解使用。”
左瑞神情诡测，“只有具有情感，他才能真正成为人，成为你的伴侣。”
疯子。
江晚简直不理解：“友情提示你，现在人造子宫技术很成熟，如果你实在想造人，又不想耽误工作，可以去试试。”
“还有，人类就是人类，ai就是ai，两方泾渭分明，你最好不要试图去模糊他们之间的分界线。”
“如果情感对于人类不再具有独特的意义，那么人类在面对更加优秀的ai时，将不再具有存在的意义。”
“我想，到时候，整个人类的生存环境将会变成一个噩梦。”
可惜左瑞已经到了偏执的地步，“是吗？既然你不想模糊这个分界线，又为什么要给你的ai安排人类的身份呢？”
江晚无法给她解释这个问题，“你与其纠结这个，不如想办法给左修装个胃袋，长期混迹在人群之中，如果一点东西都不吃，会令人起疑的。”
“多谢你的提醒。”左瑞还是不肯放弃她，“你是整个小组最优秀的人，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加入我的项目。”
“想都不要想。”
江晚直接起身离席。
从会议室回到她研究室的路其实不长，江晚在茶水间待了一会儿才回去。
回去的时候手里端着两杯水。
门是虚掩着的，她轻轻推开，走到陆知言办公桌那边。
后者戴着护眼镜，正在处理她那一堆压缩包。
江晚把一杯水放到他桌子上，淡淡道：“辛苦了。”
“为亲爱的江副组长做事不辛苦。”陆知言自然的端起那杯水，“但如果今晚能让我借宿就更好了。”
陆知言暂停了工作，江晚往前走了一步，倚在他的桌子上，面对着他，“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陆知言靠在椅背里，“愿闻其详。”
江晚把水杯搁置在一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过去的事情我记不太清楚了，想问问你关于我和你还有小陆ai之间的事情，比如他为什么和你长得一样，名字也一样。”
“我们么？”陆知言还戴着护眼镜，遮住了他一小部分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我们曾经是邻居。”
江晚等着他接着往下说。
“高中的时候有过一段感情，但阴差阳错分开了，再之后我做了一个ai，就是你身边的那一个。”
“我想，做一个和我一样的ai放在你身边，你每天看到，也能时时想起我吧。”
果然不是她做的。
江晚撑着桌子，“那么现在那个ai呢？为什么消失不见了？”
陆知言理直气壮：“我都出现了，他当然要消失了，不然留着他干什么？和我争宠吗？”
这话似乎有几分道理，但如果仔细想的话，他刚才所有的话都有漏洞。
江晚指了指自己帮他接的水，“怎么不喝？”
陆知言：“不渴。”
江晚：“你说左瑞那个人，都能想到为了能让左修更加像人，而去让左修拥有人类的情感，怎么就想不到给左修装个胃袋呢，不然也不会被我看出来破绽。”
陆知言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但还是没有动。
江晚看着他：“你昨晚和我说，分辨人与ai的方法是看眼睛，但其实不是吧？最大的破绽还是在吃喝上面，不是不能装胃袋，而是食物长期在一个密闭空间内，会散发出奇怪的味道，以及腐蚀ai的内部空间，何况ai本身也不需要吃喝来维持活动，所以索性取消了。”
陆知言搁在腿上的右手手指动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没有抬起来。
江晚脸上挂了一抹笑，“这样吧，你把这杯水喝了，我今晚不仅带你回家，还让你睡我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