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你可以为秦皓去死吗?
她眼神陡然犀利,漆黑的瞳孔深邃无底,让人看不见边际。
“你,怎么知道y?”y是翌上一世的游戏名,他是怎么知道的?李馨语心中一跳,赶紧在心里问系统。
“889,翌恢复记忆了?”
系统889赶紧进行核查,随后明显传来它松气的声音:“没有宿主,白子翌没有记起前世的事情。”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是失落还是庆幸又或者是难过,心里一团乱麻,但她还是维持住了表面上的平静。
白子翌这才注意到自己一时口误,竟然把y说出来了,他目光游疑,那张不饶人的嘴还在逞强:“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别再和秦皓扯上关系了。就算你想找个男朋友,也找个好点的吧。”
“我和你说过,秦皓很好的。”
“他哪里好?你身为她的女朋友,难道不知道他在圣池大学的名声有多臭吗?打架斗殴、花心滥情、不学无术……”
白子翌又开始皱起眉头,细数起秦皓的缺点,就差没把一无是处这四个大字挂秦皓脑门上了。
李馨语不由好笑,白子翌这副做派,活像以前吃醋的模样。
以前在学校要是有哪个男生和她走得比较近,他总要找出那个男生一堆缺点说给她听,然后提醒她离对方远一点,别被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那时她还会笑嘻嘻的对他说,她才没那么傻。
但是现在,她只能含笑的拍拍他的肩膀,像好哥们那样:“别担心了,他是我男朋友,无论他怎么样,我都接受。”
听她这么说,他立刻把视线收了回来,停在她身上,眉头死死夹着似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别傻了,难道你还会相信浪子回头这种剧情?你是心灵鸡汤刷多了,把脑子给毒害了吗?怎么这么恋爱脑?”他心里涌上浓浓的酸楚,那么y呢?她这么不顾一切的对另一个人好,y算什么。
李馨语也冷下了眉眼,说话的声音也重了几分,甚至气得喊了他的名字:“白子翌,我不管你从哪里知道y这个名字,但这是我和y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怕他再纠缠不休,她死死咬了一下唇瓣,隐下眼中不忍,冷声道:“上次我骗了你。之所以和秦皓在一起,是因为我爱上他了。我愿意忍受他所有不堪的过去。y已经死了,我有资格开始新的生活。”
“你说什么?”他气得浑身颤抖,清俊的脸上早已面色铁青!胸口陡然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气,甚至还有恐惧!这种感情太突然也太猛烈,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直接从电竞桌上跳了下来,一步步朝她逼近,李馨语直接被逼得后退几步!
电竞椅被她的动作带动着往后滑退,她一时不察,跌进了电竞椅里。
白子翌单手撑在电竞椅上,他弯下身,盖住了她头灯的灯光。她错愕的盯着他,两人近的似乎都能闻到彼此的呼吸声!
“你爱秦皓?”他像是听见了这个世界最好笑的笑话,眉眼间尽是讥讽:“李馨语,y可以为你去死,你可以为秦皓去死吗?”
像是有一道巨雷在她的头顶上方落下,她整个人都被他的这句话劈得脸色惨白!
她注视着他带着惊怒的双眼,只听见那几个字在她耳边像是断掉的碟片声嗡嗡回旋:y可以为你去死……
y可以为你去死!
脑子里迅速闪过翌死去的画面,那天黑沉沉的天空就像要塌下来一样。四周都是人,眼神怜悯的对他们指指点点。
“这小伙子这么年轻啊,真可惜。”
“是啊,看起来那么帅,就算救活了估计也是个残废吧?”
“都撞成这样了,估计也活不成了,哎。”
“抱着他的是她的女朋友?看起来很般配。”
“救护车怎么还不来?她女朋友第一时间就打了救护电话,这也太慢了吧?”
……
周围一片嘈杂,而她则手足无措,她想要用手捂住他腹部的鲜血,可是怎么也捂不住,温热的血液在她手上滑过,鲜红的刺目!她泣不成声:“翌,你坚持住,你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
他浑身是血的躺在她怀里,往日明朗鲜活的少年,此时浑身都带着死气。
他面色苍白如纸,唇角也流着血,却仍笑着安慰她:“笨蛋,每个人都有一死,不过早死晚死而已。”
她像是幼兽般发出脆弱的悲鸣:“不,我不要你死,爸爸妈妈都死了,翌,我只有你了,你不可以死,我只有你了,呜呜呜。”
滚烫的泪水落在他干涸苍白的唇瓣上,少年的手软趴趴的搭在地上,早已被车碾碎了骨头,但他仍然笑着和她开玩笑:“乖,不许哭了,我抬不起手给你擦眼泪了。”
她好气,哭得更凶了。
少年感受着生命的流逝,他知道自己快要死去,所以他努力的扯着自己的嘴角,不让笑容落下去,他说:“燕盛弘虽然是个卑鄙小人,但他对你很好,他很爱你,这下我不得不祝福你们了。”
她崩溃不止,有眼泪流进嘴巴里,咸的令她作呕!
风扬起她的发丝,她紧紧抱着翌,将脑袋埋进他的脖颈里哭得像个迷了路的孩子,整个人都有一种要碎掉的凄凉。
翌和燕盛弘斗了那么多年,翌有多讨厌燕盛弘,她比谁都清楚。
但她的翌多善良啊,临死之前,竟然还帮燕盛弘说好话。
她心中充斥着满腔的恨意与痛意。燕盛弘就是一个混蛋,一个魔鬼!如果不是他,翌就不会死,她和翌可以幸福的过一辈子,都是燕盛弘那个混蛋毁了她和翌!
她恨,恨不得将燕盛弘千刀万剐,为什么死的不是燕盛弘,为什么会是翌啊!
最后,在翌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听见翌很轻的话落在她耳边:“馨语,我知道我死了,你会难过,所以,忘了我吧。”
那句话很轻很轻,轻得被风一吹就能散掉。可将脑袋埋在他脖子里的她,却听的异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