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十一章 娶我
陈十一被一阵光亮晃醒，睁开眼，是幽光闪烁的钟乳石坠。
我这是？
陈十一想坐起来，霎时，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
嘶——
陈十一倒吸一口凉气，放弃了这个想法。
阵阵痛楚让他脑袋发晕，他慢悠悠的运转功法，细细捋起自己最后的记忆。
为了阻止蛇妖结丹，自己被迫使用了寸锋，结果心神失控，最后坠入深潭了……
看来自己这副样子，应该是被白若漓捞起来了。
这冰坨子，还算是有情有义。
白若漓在陈十一心目中的形象又高大了几分。
虽然表面上冷冰冰的，至少不会舍……
不对！
陈十一瞳孔一缩，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他动了动手指，直到感受到自己中指上轻微的紧束感，陈十一才长舒一口气。
还好还好，东西还在。
想到这里，陈十一愤恨地咬了咬牙，她有情有义个damm！
要不是她顺了自己的储物戒指，我会来这遭罪？！
陈十一越想越气，肝气郁结之下，伤口愈加疼了，疼的他又龇牙咧嘴起来。
呼！不气不气，这坨子家底殷实，以后有的是机会从她身上敲回来。
陈十一默默安慰自己。
又是好一阵运转功法，陈十一感觉伤痛有些好转，侧头观测起四周。
自己应该还在洞内，现在所躺的位置正是那位上清前辈洞府内的石床上。
陈十一瞥了一眼自己的左臂，那里曾被蛇妖术法贯穿，现在已经用白绢紧实的包扎起来了，虽然看手法有些粗糙，裹得也有些过于紧了，紧到陈十一已经快感受不到左臂的存在了。
也算冰坨子有心，陈十一心里流露出一丝暖意。
浑身经脉已经修复得七七八八，肌肉骨骼等实质性的损伤也不能急这一时，修炼《听风诀》给陈十一带来了近乎妖孽般的自我恢复能力，几个周天能有这样的疗效陈十一已经非常满意了。
陈十一小心翼翼地右臂用力，缓慢得坐起来了。
陈十一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盖了一件轻薄的长袍。
是白若漓的，陈十一嗅到了独属于冷艳少女的幽香。
洞内寒意刺骨，陈十一顾不得什么廉耻，披上了少女的长袍。
他艰难的站起，步履蹒跚得向寒潭走去。
白若漓斩那蛇妖就是为了这处寒潭，现不在眼前，应该就是在那了。
近了，陈十一望见了幽蓝的潭水，波光粼粼的潭面上，漂起一个淡白色的头顶。
那是白若漓，此刻她正将整个身子泡在潭水中，满脸惬意。
听闻有人靠近，那名少女轻盈地飘然而起。伴随着清脆悦耳的水滴声，她那曼妙动人的背影逐渐展现在眼前。
或许是为了行动便利，她将一头淡白色的长发随意地束成马尾，垂落在后背上，使得那宛如天鹅般修长优雅的脖颈展露无遗。晶莹剔透的水珠沿着她毫无瑕疵的背部滑落而下，为少年留下浮想联翩的水痕。
陈十一自知来得不是时候，他老脸一红，背过身去，想要逃离，却忘了自己现在已经是重伤之躯，竭尽全力下，只迈出寥寥几步，活像岸边逃离渔户的河蟹。
看着陈十一狼狈的样子，白若漓冷若冰霜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抹笑意，她柔声道。
“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还是等师姐穿好衣裳，我们再谈吧。”陈十一正义凛然，拒不转身。
白若漓只觉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开口道：“衣服正在你身上披着，叫我怎么穿啊？”
！
陈十一顿感尴尬，他紧闭双眼，慢慢向前渡步，又害怕自己越界，撞到的白若漓身上，于是走到气息相近的位置，视死如归般递出长袍。
“师姐，给。”
滑腻冰凉的触感如电流般从手中传来，陈十一浑身一颤。刹那间，他只觉手中一轻，随后，一阵衣物摩擦的细微声响，开始在陈十一的耳畔萦绕。
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陈十一口中默念静心口诀，来抵御少女带给他的视听冲击。
“你要念到什么时候？”
陈十一如大梦初醒般被少女话语唤醒，他像一只警觉的猫，悄咪咪地睁开眼，却见少女已换好了衣袍，宛如一朵清新的莲花，亭亭玉立地坐在潭边，正侧目望向自己。
“坐到这儿来”白若漓洁白素手轻拍她身旁的潭岸。
陈十一轻舒一口气，慢慢靠了过去，盘腿坐下。
“同生共死，还未问你姓名。”白若漓率先开口，言语冰冷，不像是在问你名字，倒是像在问你死期。
陈十一早已习惯她的语气，淡然回应：“在下陈……一时，师姐叫我一时就好了。”
陈十一还未适应这个名字，语气有些磕绊。
听到这个回答，白若漓深邃的蓝眸忽的黯淡了几分，迟疑片刻后，轻声道：“你在撒谎，不过没关系，我们两个都有秘密，你不告诉我也是你的本分。”
她的清淡声音里透出一股难以察觉的失望与落寞。
陈十一心中一颤，后背似有冷汗浸出。
这你都看出来了？你们洛川凤族还有这种异能？
“这不是我族的异能，这只是独属于我的能力。你也不必太过惊讶，这个能力只能看透距离与我接近的人的模糊意识，其余的也只能靠我自己拼凑猜想。”
白若漓看出了陈十一的惊讶，既然自己已经道出了端倪，索性和盘托出。
陈十一此刻无比震惊，读心之术，陈十一只在书籍和传说中见过，这是属于真正的天骄与大能者才拥有的异能，拥有此异能者，一般灵觉敏捷，得气极快，修行也一路顺风。
很显然，白若漓就是这种人，难怪她能以筑基中期实力斩杀半步结丹境的大妖，她才是真正的天才啊。
听得陈十一脑海中的夸赞之意，白若漓如结冰霜的俏脸上浮起半片红晕。
“那蛇妖不是我斩的，顶多是重伤了它，是你给了它最后一击。”白若漓面带绯红的纠正道。
？
这也读？陈十一大感恐惧，要是再多待一会儿，是不是什么城南往事都得让她读出来。
不行。
陈十一欲起身作逃。
“别动。”一声娇喝止住了陈十一的行动。
陈十一满脸愁容：“师姐，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小子伤病未愈，不能在这寒潭久待，想回去歇息了。”
“我不对你用读心了，你就在此多陪我一会。”白若漓突然语气一软，一股愁然已久的落寞自眼底涌出，她低下头，望着幽蓝清澈的潭面，潭面清晰的映出她绝美的容颜。似对自己的脸有些不满，少女垂下纤长的双腿，雪白的玉足探入潭面，将潭中的倒影哗哗绞碎。
陈十一也读出了少女的落寞，想说些什么，眼睛却不老实得被少女白花花的大腿吸引。
浑圆挺拔的大腿没有一丝赘肉，如玉一般的质感让人恨不得捏上一把，细削光滑的小腿轻轻的晃动，其下粉嫩的玉足在水面下若隐若现，更让人心猿意马。
“你在看什么？”白若漓注意到陈十一放肆的眼光，美目侧畔。
“咳咳，没……没看什么。”陈十一干咳两声，收回了眼光。
不过他收回来的有些晚了。
“在看这个吗？”
白若漓优雅得将腿抬起，小腿轻转，直接将自己的漂亮脚底径直展露给陈十一。
陈十一的目光仅仅是淡淡地扫过一眼，便不由自主地被其优美的足弓勾住了眼。她的脚底白皙如雪，毫无瑕疵，仿佛一块纯净无暇的美玉；脚掌微微弯曲成一个美妙的弧度，宛如天边弯月。粉嫩而又饱满的足肉晶点缀着莹剔透的水珠，更显得这双玉足娇俏可爱。
这些水珠仿佛有生命一般，沿着那双堪称完美的脚型缓缓流淌而下，最终停留在那粉雕玉琢般柔美的脚后跟处，形成一颗颗小小的露珠，摇摇欲坠，令人心生怜爱之情。
“师姐，你……”陈十一哪料这北境女子这般剽悍，竟直接将自己的素足交给别人看，他连忙侧过身子，口中默念罪过。
“不喜欢吗？”白若漓一本正经的问道，趁陈十一默念罪过的功夫，白若漓长腿舒展，将白嫩小脚递到了陈十一怀里。
“师姐你就饶了我吧。”陈十一无奈，他忐忑的将白若漓的玉足托起，轻柔地推出去，“师姐你身为北境人你可能不知道，在我们中州，女子将脚与贞洁看的一般重要，不能随便与人看和摸的。”
陈十一真的欲哭无泪，继续为这个“无知”的北境人解释道：“这中州，碰了女孩的脚就意味着你要娶她，这是不能随意开玩笑的事情。”
“喔，这样啊。”白若漓轻托起自己柔美光洁的下巴，若有所思。
“那么，你会娶我吗？”白若漓突然语气认真，湛蓝的眼眸主动对上陈十一的目光。
呜——
陈十一差点没被白若漓这句哽过去，苦笑道：“师姐还是不要折煞小子了，师姐仙姿玉色，我这种人怎么可能配得上师姐呢。”
白若漓的美眸彻底暗淡了下去，一抹忧伤爬上了她的眉梢，她刚刚真的很认真的在问陈十一婚娶的事情，谁料这小子还是那副不硬不软的德行。
她的面色渐渐阴冷，恢复了往日冷若寒霜的模样，她嘴唇微动，冷冷道：“如我所料呢，没关系、毕竟某人连真名都不愿告诉我，小女子又怎么敢高攀呢”
斩蛇之后，陈十一在她心中已经地位特殊，她一路颠沛流离，走到今日，好不容易遇到一位宁死也不愿离她而去的人，她想紧紧握住这份温暖，却被那人无情甩开，几番周折下，她已经濒临心死。
陈十一被她怼得哑口无言，只得苦笑，又觉得该说些什么，于是又画起饼来：“师姐你我才认识几日、小子有些防备，若是师姐与我共筑友谊长存，成为至交，小子定会把一切都告诉师姐。”
“哼！至交？”白若漓被这句话气到，原本紧绷的俏脸变得愤愤不平。
“你我生死之交，难道还比不上什么至交？不过是某些轻薄鬼找得借口罢了。”白若漓越说越气，胸口也因情绪轻微的起伏。
陈十一彻底哑火了，他无言以对，悻悻地甩了甩头，思绪又被逼到那个问题上来了。
如果自己是一个正常的人，会娶白若漓吗？
换作常人，这般仙子主动表白，早就跪下来亲吻她的脚背，热泪盈眶道：“此生定不负卿。”
然而，陈十一却无法如此洒脱，因为他还有太多未尽之事。这第二次人生方才刚刚开始，而他对于自身这具身躯究竟能够存活多长时间亦一无所知。所以，他决不能再重蹈覆辙，像前世那般四处留情、拈花惹草，以免误人青春年华。
可是，如果他是个寻常之人呢？又将会如何抉择？
“会的”——这便是陈十一给出的答案。
陈十一无奈地苦笑着，心中只道是如果。
“我听到了喔～”一道冰冷却无比悦耳的声音在陈十一耳边响起。
！
陈十一瞪大双眼，看向少女深邃带有喜悦的蓝眸。
白若漓、她在读心！
不是说好不读的吗？陈十一心中如万马奔腾。
“因为你是一个谎话鬼！”
白若漓猛得贴了上来，两条雪白藕臂缠上了陈十一的脖颈，陈十一感到两团惊心动魄的柔软压在了他的胸前。
冰冷清淡的气息喷吐在陈十一的面颊上，光泽柔美的红唇只在陈十一嘴边蹭了蹭便扑向陈十一柔弱的耳垂。
“你有很多话我读不出去，那里有一团云雾，我拨不开，但有一句话我读懂了，你会娶我，”讲到这里，那一头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的白发轻轻飘动着，仿佛被微风吹拂一般。少女冷艳的脸庞上绽放出一抹如花般灿烂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幸福和满足的光芒，难以掩饰内心深处涌动的甜蜜情感。
“你有太多难言之隐、没关系，我会等你，等你自己告诉我，或者，等我自己读懂，即使那要花一生的时间。”
少女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才说完这番话一般，她娇柔的身躯伏在陈十一消瘦的肩膀上，微微地颤抖着，小嘴轻张，轻轻地喘息着。那股寒冷如冰的气息顺着她的呼吸喷洒在陈十一的脖颈间，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34;记好咯，你会娶我……&34; 少女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带着一种坚定不移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