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所爱隔山海
“啊？”
周否听左平这样问，表情哭笑不得。
其他几人先是被左平大胆的行为吓了一跳，见周否没有不高兴的样子，也是有些期待周否的回答。
尤其是元羲瑶，眼眸里一半是期待一半是担忧。
她担心周否已经有了心爱的女子或者已经有妻子了，这样她的机会就很小了在这种情况下，就算讨得了他的喜欢，最多也是个妾室或情人。
这不是心气高傲的元羲瑶所期待的爱情。她的确仰慕周否的实力，可也不会到了明知对方有心上人还倒贴的地步。
“嗯，她的话……”
周否沉吟片刻，点头答道，“应该算吧。”
说着说着，他自己都莫名笑起来。
“什么叫应该算？”
元羲瑶听后，带着丝许错愕，脱口问道。
话音刚落，她发现几人都在盯着自己，才发觉自己失言了，连忙避开周否的目光，臻首微低。
左家的左平和赵五财好像没觉得异常，他们一人看似缺心眼，一人不大熟悉元羲瑶。
倒是元羲杰觉着胞妹的举动与平时颇为相异。
在他看来，自家妹妹是个高傲清冷的性子，一直以来，同旁人说话都不多的。
“怎的今天该不会是？”
元羲杰看着五大三粗的，心却挺细，也是琢磨出了丝许味道。
看破不说破，他觉得没什么，元家儿女追求仰慕强者，无可厚非。
元羲瑶脸蛋粉粉的，低着个脑袋，眼睛偷偷地瞄着周否。
她的心脏怦怦地跳着，眼神里有藏不住的失落，但又期待着周否的“应该”也许会带来一个转折。
其他三人也是很好奇这里头的说法。
“因为我的心上人不是人。”
周否幽幽地来了一句。
“走吧，不谈这个了，我们到了。”
周否停下脚步，刚刚被“她不是人”震惊的四人也跟着停下脚步。
“啧啧，大美阳泉啊”
周否站的地方是一处断崖，约有十余米高，断崖的下方便是那“阳泉”。
他看着眼前的景象，纵使他见多识广，实力非凡，也是被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所深深震撼。
断崖下边，水波纵横，一望无际。上方空间极为宽广，吊着一串串巨大的钟乳石，表面隐隐闪烁着七彩的光泽。
水汽氤氲在四周，翻涌之间微微显露出一条通往湖心的“桥”，这“桥”由一个个石墩接连在一起，通往湖心。
湖面大多数地方很浅，只在石桥通往的最中央有一深紫色的深潭，与其他地区的颜色明显地割裂开来，在“咕咕咕”冒着气泡，想必那就是所谓的修行之处。
周否轻笑一声：“真是令人好奇呢——”
三清山，桑白洞天。
“按照他们大景的传统，今夜又是正月十五啦。”
“十五就是元宵节，听他说元宵节多么热闹，人来人往，车马花灯繁华万分”
他走之后，这是她一个人度过的不知道第几个元宵节了。
余忆蜷在温暖的被窝里，只露出一对雪白的毛茸茸可爱小耳朵。
“哼，天师老登，说什么六年六个月不得相见臭老头一个！”
她瘪瘪小嘴，有些委屈。
现在是深夜，可她却睡不着。
其实白狐晚上本来就很少睡觉，遇到周否之前，她都是在白天休息的。
只不过后来因为他改过来了而已。
“小否小否你快来哦，还有一年多，我会一直等你的！”
余忆攥紧小拳头，给自己打气。
就这样想着想着，她打着哈欠，睡眼惺忪，沉沉地睡去了。
本是山中无岁月，因爱万木有年轮。
齐王府。
夜深，周竹婉已是熟睡。
原本在她怀中熟睡的白猫似有灵性，从被褥中钻出，就着稀薄的月光，踱步在院子里。
这时，一道人影缓缓走过来，站在白猫的身边。
白猫转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叫唤。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府邸的主人，周竹婉的五弟——大景齐王周胤轩。
“今夜元宵，姐夫，你还记得你俩第一次见面么，也是元宵节，在京城的花灯会里，我姐带着我和裴白偷偷出来玩，就遇到了仗剑天涯的你。那时我还没封王，父皇的身体康健，大景和北汉也相安无事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齐王喃喃着。
如果旁人见到这一幕，定然是有些惊悚：因为这里明明只有齐王一人，他这一声姐夫又是叫给谁听的？
白猫轻轻“喵”了一声，似乎是在回应齐王。
“可是自从父皇突然病倒，一切就突然变了——”
齐王继续说道。
“你被追杀至重伤垂死，我姐想调查却受到了大理寺的阻拦——说实话，如果没有父皇的旨意，就傅如玉那个年纪轻轻的大理少卿也敢阻拦？”
“我被分封外地，裴白年少无知，且心思单纯，就被一直留在宫中，直到今年才出宫”
“姐夫，我承认，我们大景自然没有从前强盛可比起北汉还是强了太多太多。”
“呵，说起来，我在北汉也有探子——北汉真的有发动战争的能力么？就算再和四个汗国联手，都不可能实现！”
齐王说着说着，有些激动。
“喵-——”
白猫似乎通人性，带有安慰地叫唤了一声。
“姐夫，我没事”齐王感谢地说了声。
“我只是不理解，父皇究竟想要干什么？他就这样想把皇姐送去和亲？！”
“不只是我姐，云清姐的那位也是杳无音讯——为什么苍天从来辜负的都是有情人？”
齐王一声长叹。
接着，院子中的一人一猫都不再言语，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听说裴白这小子马上会来我这儿，可惜赶不上元宵，不过到时候我们几个也可以聚一聚。”
齐王勉强笑着，挥挥手，走远了，身影融入在了漆黑夜色中。
白猫没有离开，只是在院子里继续沐浴着淡淡的月光。
纯粹且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