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多少枯骨,入谁梦里
砰!
完颜木鼓的头颅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溅起一片猩红的血花。那血腥而刺鼻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充斥着整个房间。满地都是鲜红的血液,仿佛形成了一片血海,让人触目惊心。
头颅与地面撞击时发出的沉闷声响,如同惊雷一般在空气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然而,这一切对在场的众人而言,并无太大影响。毕竟他们闯荡江湖已久,久经风浪,尤其身处在那以混乱著称的冀北平原之上,如此场景早已司空见惯、不足为奇了。
甚至比这恐怖的也有不少。
完颜木鼓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人都死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生命竟然会如此脆弱不堪,眨眼间便被人轻易收割。
三人见识了周否的手段,都是咋舌不已。
“四品巅峰强者,竟恐怖如斯。”
元铠先反应过来,他急忙走到完颜木鼓分离的身首前,掏出一个小玉瓶。
这只小巧玲珑的玉瓶通体呈现出一种淡雅的象牙白色调,宛如羊脂般温润细腻。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它那光滑的表面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这些裂痕纵横交错、错落有致。而诡异的是,这些裂痕并非普通的裂纹,而是呈现出血色!那一抹抹鲜艳欲滴的红色,犹如鲜血渗透到了玉石之中,给人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元铠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完颜木鼓脑袋和身躯的血液都不自主地从脖颈的断裂处流出,钻入小玉瓶中,同时,完颜木鼓的脑袋和身躯迅速地干瘪下去
小玉瓶体积不大,却始终没有装满,很是玄奇。
最终,在吸完了完颜木鼓的血液之后,完颜木鼓的身体完全得干瘪了,像一具干尸。
而小玉瓶瓶身上的血裂颜色肉眼可见得加深了不少。
“呼——”
元铠做完这一切,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口气。
左览山看着这一切,眉头微皱,元铠没有掩饰什么,但他觉得元铠的行为倒是透露着诡异的气息,这令他有些看不穿这个老对手了。
按照约定,他应该收获完颜木鼓身上的法宝。
他先摘下了那个有些破损的血石头链,随后翻找了一阵,除了一些银两,一块传音玉佩,一柄黄金镶嵌绿松石珠钗,却也没了什么东西。
他们又仔细检查了一下房间,发现了一些伊利汗国的物品,像狼牙项链之类的。
“左兄,破厄丹明天就派人送到你府上。”
元铠心情很好,主动提及道。
“青湖你的报酬,待回去之后便交予你。”
“除了不知下落的佟巍,想来完颜是没其他同伙了。”
周否很贴心地等到他们收拾好战利品,笑着走进来。
“多谢小哥了,不然我等恐怕还得费几番气力”
三人连忙向周否道谢,他们已经见识到了周否堪称恐怖的实力,态度自然是恭敬的。
“无妨,你我皆是大景子民,合力抵御外敌乃是本分——只是二位莫忘了约定就是。”
周否颔首,客套了一句。
元左二人连连称是。
之后,在赵五财带人完善地处理现场之后,大家便各自散去了。
伊利汗国,国都上岳城。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罩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
一位面容温婉的女子轻轻拍着躺在被子里的女儿,轻声地吟唱着这首草原上流传最广的儿歌。
传说北国的开国大汗有四子一女。
大汗战死后,四个儿子各自继承了北国的一部分,创立了现在的四个汗国,分别是金帐汗国、察合台汗国、窝阔台汗国、伊利汗国。
但是大汗始终最喜欢的是他的小女儿。
小公主小时候爱玩闹,晚上睡觉很难哄,大汗就写下了这首《敕勒川》,几乎每天晚上都唱给小公主听,小公主确实是很喜欢听这首歌,入睡得很快,睡得很香。
后来,这首歌就慢慢在草原上传唱开来了,家喻户晓。
女子温柔地唱着歌,她的女儿却是扑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问道:“阿妈,阿爸什么时候回来呀?晴儿想阿爸”
女子听到女儿的话,歌声戛然而止。她转过头来,看着女儿那张天真无邪的脸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尽的柔情。她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微笑着安慰道:“晴儿乖,阿爸很快就会回来的。他一定也很想念我们呢。”
她笑道:“晴儿睡吧,说不得醒来你阿爸就回来了。”
在母亲的温柔的歌声里,晴儿带着对她阿爸的思念,缓缓进入梦乡。
在梦里,她梦见她的阿爸回来了。
在一望无垠、广袤无边的草原上,阳光洒满大地,阿爸和阿妈带着她在春天的草地上玩耍,那里绿草茵茵,鲜花盛开,蝴蝶飞舞,牛羊成群。
她在笑着,奔跑起来,追逐着那一只只翩翩飞舞的彩蝶。。
“晴儿,慢点,别摔着了。”
可惜她叫完颜晴,她的阿爸叫完颜木鼓。
完颜木鼓再也回不到伊利汗国的大草原,完颜晴再也见不到她日夜思念的阿爸,她的母亲萧盈韵也无法再执爱人之手。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他乡梦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