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秋风扫落叶
“轰！”
一颗炮弹在正在忙活得清军中炸开，正好炸到了中军营帐里。
周围的数十个清军瞬间被炸的血肉模糊。
还好王辅臣带着手下将领去巡视，要不然这一炮下来，这场战斗就可以宣告结束了。
不等清军有过多的反应，紧接着两门迫击炮的攻击就落到了清军阵地上。
又有十几个清军做了炮灰。
这几发炮弹造成的杀伤不是很大，但是对于双方士气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刚开局，对面水晶就炸了，这放在谁身上谁不觉得高兴，一发炮弹干掉了清军的中军帐，让秦风高兴的就差亲王大刚两口了。
清军这边却人心惶惶，清军自己的火炮啥样子大家都有心里有数，炸在城墙上可能就是砸下去一个坑。
对面这火炮不仅打的远，而且还会爆炸，从来没见过。
看来这些叛匪可不是来的时候军官宣传的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王辅臣刚接到消息说自己的中军营帐被炸，还没赶回去看，就又听到两声爆炸声音。
也来不及去看了，还是自己的命要紧，也不知道对面还有没有下一轮次的攻击。
王辅臣立刻下令，全军往后撤两公里，入树林里遮蔽视野。
面对着这个射程的火炮，在空地上安营扎寨那就是活靶子。
在清军收拾后撤过程中，两门迫击炮不断的开火，又收割了五十多条清军的生命，让清军士兵听到炮声就浑身发抖。
好不容易躲进了树林里，帐篷没法打开，大家只能席地而睡。
夏天的蚊虫让清军倍感难受，很多人一晚上都没睡好。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饭，清军就发起了进攻，这顿早饭成为了大部分人的最后一顿。
张山是发起进攻的第一波清军中的一员，他当过土匪，后来被明军招安，再后来投降清军。
十几年刀口舔血的日子，早就让他失去了对死亡的恐惧。
这么多年过来了，张山经常会在深夜的时候做噩梦惊醒，看到那些死在自己刀下的普通百姓向自己索命。
不过这时候张山就会问自己，我杀他们有错吗？
张山自己的家人全都是被明军杀害，走投无路之下才落草为寇。
那别的当兵的杀了自己全家，我现在杀别人全家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天经地义！这是张山给自己的答案，也是大部分清军的答案。
不管是明军还是清军，不都是上边当官的一句话，下边当兵的拿命去垫吗？
他们什么时候拿普通百姓和士兵的生命当回事了，地方官对百姓各种剥削，军官对当兵的也是各种剥削。
只有在每次攻进城后，烧杀抢掠，这是对他们最大的刺激和奖励。
经过这么多战争，张山已经练就了一身的本领。
如何在战斗中最大限度的保命，如何在入城之后迅速的抢到金银珠宝，如何能在第一时间找到让自己发泄兽欲的女子。
虽然昨天几次炮击很吓人，但是造成的伤亡毕竟有限，对于拿下眼前这个小县城，大部分清军还是持比较乐观的态度。
觉得最多一天就可以占领，张山已经想好了一会入城后如何去抢钱，抢女人了。
不过出于自己丰富的保命经验，虽然是第一波发起攻击的，但是他还是悄无声息的冲在了队伍的中间位置。
这个位置不会太过容易被第一波弓箭射死，也不会因为太靠后被督战队砍头以示警戒。
正门的清军大概有一万多人，十门红夷大炮在步兵的掩护中也推了出来。
秦风看到对面的红夷大炮露头了，立刻就招呼王大刚打掉它们。
这几门大炮虽然和自己的武器差别很大，但是在攻击范围之内，也是杀伤力还可以的。
每一位人民军战士的生命都是宝贵的，能避免的伤亡要尽最大可能去避免。
“轰轰轰！”
三炮齐射，迫击炮意大利炮同时开火，清军两门红夷大炮被炸翻在地。
旁边的清军也死伤数人，剩下的清军看炮火停了，推着剩下的八门火炮继续向前推进。
前边冲锋的绿营军有一千多人，持着盾牌，扛着登城梯，迅速的向着城墙靠近。
按照以往经验，只要速度够快，运气好一些，不被檑木滚石砸到。
第一个登上城墙，就可以获得先登荣誉，所得的奖励和军功是非常丰厚的。
看着靠近的清军，秦风没有让捷克轻机枪开火，这玩意火力太猛，怕直接把清军吓跑了，就不好赚积分了。
进入五百米射程，安排在主城墙的五把莫辛甘纳步枪就开始射击，专门挑一个队伍的领队打。
短短的五百米，成为了很多清军这辈子都没走完的路。
前边的清军不断的推进倒下，后边的几门红夷大炮也在往前进。
不过三门炮可不会让他们轻松前进，不停的射击下，又有四门清军的红夷大炮被炸坏。
剩下的四门大炮仿佛成了催命符，因为秦风的大炮就盯着红夷大炮打，谁上去谁没命。
就这两千米的距离，为了推进，已经有两百多绿营军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刚到射击位置，四门红夷大炮立刻就准备射击，就在这当口，城墙上的炮又开火了。
两门清军大炮立刻就趴窝了，现在只有两门可以发射。
两门红夷大炮终于开火了，一发打在了城墙上，城墙被砸出来一个坑。
另外一发打到了人民军人群里，三名人民军士兵不幸被击中牺牲。
不等清军红夷大炮重新装填第二次发射，又三发炮弹就落在了旁边，这下清军的十门红夷大炮彻底报废。
随着越来越多的清军冲到了城墙下，五挺轻机枪同时开火，喷射而出的火舌成了人命收割机。
清军得盾牌在这个距离里就和纸糊的一样，根本起不到任何的防护作用。
成片成片的清军在机枪的扫射中倒下，鲜血直接汇集成了一条细细的河流。
张山看到身边的清军成片成片的倒下，双腿止不住的颤抖，后背冷汗直流。
现在他不想着金银财宝和女人了，只要自己能活命，就谢天谢地了。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带头往回跑，当第一个溃兵出现，就和传染病一样，不可阻挡。
冲锋陷阵张山可能不是很厉害，但是论报名能力，我愿称之为专业。
当溃败形成，你不需要跑的最快，你只需要比你旁边的人跑得快就行。
要不然在最前边还容易被推倒踩踏致死，所有的清军现在都拼了命的往回跑。
督战队根本不敢拦，这个拦溃兵就是自己找死，没办法，一起跑呗。
当逃兵？谁不会啊！
张山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直到自己快虚脱了才停下来休息。
和自己一起跑过来的还有十几个清军，大家都已经累到不行了。
休息了片刻，大家还是决定回去找大部队，虽然天天受欺负，但是起码能混口饱饭。
就在张山他们十几个溃兵快要接近清军大部队的时候，突然从清军里冲出来一队人马，不由分说的就把他们绑了起来。
张山他们就这样稀里糊涂挨了一顿打，被关押了起来。
第二天午时，张山他们被反绑着手堵住嘴，押到了所有清军前边。
王辅臣看着他们，脸上没有任何波动，黑着脸严肃的开口说到：
“昨天咱们死了很多兄弟，他们都是好样的，
对于他们，我会厚葬，好好善待他们的家人，
但是，对于昨天带头逃跑的怂货，定斩不饶！
以后没有接到我的命令，胆敢后退一步者，杀！”
说完，两个刽子手拿着砍刀走了过来，随便拉出两个逃兵，从后边朝着小腿一个猛踢啊，两个人跪倒在地。
这两个逃兵已经被吓傻了，所有的一切都这么的突然，已经大小便失禁，一股恶臭传了出来。
逃兵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疯狂的摇头诉说着自己的无辜，因为嘴被堵着，只能发出一阵阵闷吼。
刽子手看惯了这样的表面，喷了一口酒在砍刀上，副手拉起逃兵的辫子，避免刀砍下去的时候有阻碍。
“咔嚓！”
手起刀落，鲜血洒了一地，两个脑袋从高台上滚下来，滚到了站在最前边的清军脚下。
看着往日的战友没有死在战场，却死在了自己人的刀下，绿营军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昨天跑的时候，这群当官的跑的可不比任何人慢，好几个将军连身上的盔甲都扔了。
现在他们没有任何事情，随便抓了几个倒霉鬼当替罪羊。
这样的行为真的让人寒心，谁能保证下次的倒霉鬼不是自己呢。
台上的刽子手手起刀落，逃兵们一个个人头落地。
最后轮到了张山和另外一个逃兵，两个人早都已经腿软瘫在了地上。
两人被刽子手拖过来，跪在地上，就在刀马上落下的时候，王辅臣突然喊到：
&34;等一下，先不杀他俩了，给他俩一次机会，
下次让他俩冲在第一排，但敢后退，夷三族。”
之所以王辅臣突然不杀张山他俩，并不是慈心大发，只是看到场下清军情绪比较低落。
放他俩一条生路也是给大家一个台阶下，同时树立自己的威信。
在这里，自己的命令就是天，所有人的生死都在自己的一句话上。
就这样，张山又一次从鬼门关走了一趟。
这次清军的损失很大，光是在攻城的过程中，就有三千多人死亡。
逃跑的时候，所有的枪炮同时开火，又收割了两千多条生命。
王辅臣在中军帐内正襟危坐，下边的将领全都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过了一会，王辅臣仿佛泄了一口气，低声说道：
”退兵吧！“
死的五千多人在王辅臣眼里根本不是什么问题，这些人都只是自己捞取利益的资本而已。
在他眼里，这只是一个数字，丝毫没有意识到，这背后是五千多个家庭。
这次平叛失败，所有的责任都在对方火力太猛，有了这么一个强敌，只要自己运作得当，清廷肯定会给自己加派人马和军饷。
在封建官僚的眼里，只要能有往上爬的机会，一定要死死的抓住，底层人民的生命就和草一样卑贱，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