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好久不见
“大梦律法第十七条，蓄意扰乱市场，导致百姓生活困难者，杖二十大板，罚一千两。”
顾知许淡淡开口，方默紧张得将桌上的茶一饮而尽，顺势跪在了太子面前。
“我……再也不敢了……还请太子殿下赎罪。”
“不敢？你看看满城的百姓，民不聊生！骨瘦如柴的幼儿几日未进油烟，你现在说不敢！”
李玄夜心宛若刀割，昨日满城的百姓跪地迎接，却不知百姓们受了多大的委屈。
“你手中的粮米尽数没收，赠予百姓，为你积点阴德。来人，将此人送去衙门，按律法处置。”
方默听此不敢言，赔了夫人又折兵，被抬走之前还恶狠狠的看了陆时也一眼，此仇必报！
“好啊！”门口的百姓连连拍手叫好，还有甚者跟着衙役，朝方默丢菜叶吐口水。
“十爷此计甚是高明。”顾知许玩味的看着她。
“顾公子说笑了，百姓遇到此恶棍，也只能任他欺凌，小女子能力也有限，您也看到了。
若不用这招，借太子和公子之力，何时才能解百姓们后顾之忧。”
顾知许手微微一顿，她早就知晓了他的身份，转念一想，太子身旁还能有谁，也不难猜到，自己的名声已如此之大。
“今日之事，多亏了十……十姑娘。”李玄夜倒是对她刮目相看，只是怎么也喊不出面前柔弱姑娘“十爷”的称呼。
陆时也一愣，也好久未有人称她为姑娘了，以至于自己都快忘了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
“今日，民女得罪了方掌柜，往日还需太子殿下和大家的照拂才行。”
李玄夜还未开口，门口百姓纷纷应答道：“十爷放心！十爷救我们于危难之中，我们定也会涌泉相报！”
“是啊！缥缈阁有需要尽管开口！”
“我虽没钱，但有的是力气！”
“我们也愿意！”
……
不仅年轻男子，还有妇孺儿童都在此聚集，大家的附和声越来越大。
陆时也在此刻对坞州的感情达到了巅峰，这里的百姓都如母亲一般和蔼，他们团结友爱，助人为乐，比起冷冰冰的京城好上千倍万倍。
不知道什么时候看热闹的百姓们都自发散去，而李玄夜和顾知许简单寒暄两句也回了衙门。
“如意居总归得消停几日咯！”环儿高兴的说道，她是极讨厌方默这等势利小人的。
“你刚刚不是还给他斟茶来着。”
环儿心性天真烂漫，敢爱敢恨，情绪都能往脸上堆和青蕊简直是两个极端，但她的性子招人喜欢，个个都把她当团宠。
环儿傻傻地笑着，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呀…偷偷加了点东西……”
此时此刻的衙门，方默被五花大绑绑在在行刑椅上，一棒一棒打的格外结实，二十杖受完不皮开肉绽也有一月下不了床。
“官爷……我……啊……我……不行了……我……啊……我！要！！如厕！……啊……”
方默满脸涨得通红，不仅背部像火烧，腹中也开始翻江倒海一阵咕噜，有种感觉呼之欲出。
“噗呲……”
行刑的衙役打得认真，根本听不清方默说的什么，只当他在求饶，手中也没停过。
刚一棒子下去，只见什么东西从方默屁股飞溅而出，随之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环儿放了十足的量，方默一时半会儿根本停不下来。
衙役都捂住口鼻，跑到了十米开外。
“好恶心啊！”
一阵怒吼响彻衙门。
只知，如意居奉命去抬人回家时，无一人敢靠近，还是方默夫人又打又骂，逼着小二给方默换了衣物才回家。
沿路百姓都看得真切，怕是要成为整个坞州城的笑柄了。
环儿这个始作俑者饶有兴趣的在缥缈阁内四处宣扬，大家都连连拍手称赞。
陆时也直笑着摇摇头，不一会儿工夫，便青蕊不知从何处悄无声息地混入了她们交谈之中。
李玄夜和顾知许一回去，就看到张印带着师爷一同跪在堂内，周围的衙役当是被遣散的干净。
粮米价疯涨的事他不可能不知，反而任由他们操控市场，百姓到如此地步，县衙定也有一定责任。
“殿下，下官知罪，下官无能。如意居手握粮米众多，臣怕惹怒了如意居狗急跳墙，千斤粮米自毁手中……百姓……百姓更是无处寻粮。”
衙役回来报时，张印只觉汗流浃背，本就无意让太子知晓此事。
等两天跟方掌柜商量着拿出部分存粮交与官府，这样不仅隐瞒下来，他的功劳也有了，只是没成想缥缈阁那小妮子竟捷足先登。
多管闲事！
李玄夜冷眼看着堂中两人，眼里有些轻蔑，只一瞬又换上了平静的眼神。
张印小心翼翼抬头看了看太子殿下，只见他面无表情，也没有一丝愤怒的眼神。
倒是顾知许上前将两人扶起，“张县令忙于修葺堤坝房屋，无暇管理也是情有可原的。
况且这方掌柜看似地痞无赖，一时半会儿县令也怕是解决不了。”
张印和师爷相视一眼，顾公子也是太子的心腹，今日帮着他们说话，难道是太子并不想怪罪于他们？
李玄夜也没拦着，反而脸上还露出了一丝笑意。
“张大人，此事罪不在你，方默家财万贯又行事乖张，大人有此疑虑并无道理。此等小事大人也不必分神，沈大人那边还需大人协助。”
听罢，两人倒是松了一口气。
太子来之际，宫里便说过，当朝太子读得圣贤书，是个能贤之人，待人谦和有礼，如今一看，不过也是个软柿子罢了。
“太子殿下！祝小侯爷已到。”锦衣卫使走进殿内禀报道。
“走，去正殿迎接。”
数十匹马从城门口往县衙走去，为首的少年端坐马背，生的剑眉星目，五官极其俊朗，与前两日来的太子殿下有的一拼，腰间别着的白玉双子佩，随着骑马的姿势一同起伏。
身后还跟着十位身穿胄甲的军爷。
缥缈阁楼上的陆时也，端着茶杯盯着路过的祝余，还是那么的俊朗，只是眉间比四年前更多了些成熟稳定。
好久不见，祝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