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章
由于只是轻伤，胡振华在医院躺了半天就申请返回到队伍中，本来刘宴清顾裕华等人是拒绝的，可是胡振华执意要加入战斗。
“我已经休息好了，还是让我赶紧回到战斗中去吧。”
最后，胡振华还是出了院。
离开医院时，几个人还同江婉婷告别，“婉婷，我们走了，你在这里一定要小心一点啊。”顾裕华叮嘱道。
“是啊，最近上海打的是越来越激烈了，你们在医院的可一定得小心谨慎啊。”胡振华也不放心的提醒道。
“好，你们别担心我，倒是自己注意一点，可别天天这么冒险了。”江婉婷也不放心自己的同伴。
就这样，顾裕华和胡振华以及严煜裴，贺关霖四个人重新回到战场。
“现在是什么情况了？”顾裕华问道。
刘宴清拿出作战地图，“你们看，现在闸北一线压力小了一点，但是吴淞口炮台那边压力很大，中日两军在吴淞口炮台激战竟日。吴淞露天炮台，虽被敌狂轰滥炸摧毁，但在我方守军抵抗下，日军始终不能登陆。”
“日本人的海军还是很强大的，他们企图用这个优势登陆，可真是难为那些守军兄弟了。”顾裕华看着作战形势图感叹道。
“是啊，这一次淞沪抗战的战斗主力都是广东的同胞们，他们冒着炮火千里迢迢一路北上来上海抗击日本侵略者，真是让人感激涕零。”胡振华环顾了一圈语气有些沉重。
“好多粤军的兄弟们都回不了家了。”贺关霖说到这里有一些哽咽。
虽然事实很残酷，但粤军就是这样。在一二八淞沪抗战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尽管日军狂轰吴淞口，但当时调归十九路军156旅第4团指挥的第88师高射炮连击落日机一架。此次总攻被粉碎后，盐泽幸一被撤职调回本国。
接替盐泽职务的是新组建的第三舰队司令官野村吉三郎中将。野村到职后，日军开始增援陆军。
早在上海局势紧张时，日本就曾打算派遣陆军，但是为海军所拒绝。可随着战事不利，海军不得不向陆军求援。
2月2日，日本内阁便决定正式派遣陆军。由于上海战况告急，决定派出上海派遣混成旅团(旅团长下元熊弥少将)与第九师团(师团长植田谦吉中将)，并先行运送上海派遣混成旅团和独立战车第二中队等部(此后称混成第24旅团)。
同时，日本海军也增派横须贺第2特别陆战队赴援上海。混成第24旅团于7日午后在吴淞登陆。至此，日本海陆空军已增至万人以上。
上海战局激烈的同时，东北正在继续遭受日本人侵略。
1932年2月5日日军占领哈尔滨。
2月5日，蒋介石指示：“如倭以两师以上陆军参战，则我方应另定计划与之正式作战，飞机与陆军需预定协同作战计划，突然进攻，使敌猝不及防也。”
同日（5日），蒋介石就作战计划向蒋光鼐、蔡廷锴、戴戟发电，并电慰十九路军：“兄等恶战苦斗，已经一周，每念将士牺牲之大，效命之忠，辄为悲痛。”并表示“如有必要，中（正）可亲来指挥也。空军参战时，陆军需与之预定各种符号切实联络，俾得协同动作，……”
5日上午9时，中央空军第6、7队的飞机9架（轰战机5架、战斗机4架），在第二大队长石邦蕃率领下，从南京明故宫机场起飞奔赴上海参战。
机群经过昆山时，与日军海军航空队发生短暂空战。11时，我战机降落上海虹桥机场，正加油挂弹准备出击日舰，突然日机来袭，我战机随即升空迎战。
战斗中刚刚完婚的副队长黄毓铨因机械故障坠机牺牲，成为中国空军对日抗战殉国第一人。 （后广东空军组建了混合机队的第8队，以丁纪徐为队长，北上增援。一二八事变期间中央空军飞机25架参战，广东空军飞机15架参战。）
黄毓铨坠机牺牲的消息很快被报纸报道出来，报纸上纷纷夸赞他是航空英雄。顾裕华和胡振华拿到报纸细细看了一番也不免敬佩。
“他是一个勇敢的人。”胡振华肯定的说着。
“这就是有的人死，重于泰山，有的人死，轻于鸿毛。他的牺牲是为了这个国家，是伟大的，是值得后人铭记的。”顾裕华满怀信心。
“尽管现在的国力孱弱，派系混乱，老百姓生活贫困，但是我相信后面的孩子们不会再过这样的生活了。我们要用我们这一代人的牺牲，换取后面孩子们的幸福。”
“裕华，你说的太好了，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几个人有些好奇。
“我梦到以后这片土地是和平的，国家是强大的，我们有好多先进的武器和战舰还有飞机。”
“会实现的！”顾裕华激动的说。
“不仅如此，以后的人都能上学受教育，都能吃饱饭。”
“小胡，你放心吧，梦里的那些一定都会实现的。”
“我们国家历史悠久，历史上数次面临生死存亡时都能化解，区区日本弹丸小国就想占领整个中国，他们做梦。我敢肯定，一百年以后的中国绝对比日本更强大，我们一定会是亚洲最强大的国家。”
同日（5日），国民政府电调九一八事变前在江西剿共的国军第9师（师长蒋鼎文）赴沪增援。
同日（5日），第88师师长俞济时自苏州致电蒋介石，称全师除一团外（527团）已经在苏州集结完毕，但是“职师经费元月份只领到十天，给养断绝”，乞请速拨款维持伙食。
身处军营的顾裕华和胡振华也能够感觉到后方补给的困难。
“为什么我们在前线与日本人厮杀，后方补给那么困难！”顾裕华生气的呐喊。
“说不定都被贪了！我看财政部都是一坨烂泥！”胡振华也十分气愤。
2月6日，蒋介石由洛阳来到南京浦口，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教育长张治中前往迎接，表示愿率中央部队增援上海。
同日，蒋介石下令第88师进抵南翔，第87师261旅自南京东移到昆山（7日抵达昆山）。7日，由财政部税警总团改编而成的第88师独立旅的2个团集中于虹桥。
这样的增援也让顾裕华心中稍微安心一些，至少让自己看到国府不是像放弃东北一样彻底放弃上海，只要上海能守住，南京就不会有危险。
几次战斗之后，顾裕华和胡振华疲惫的躺在战壕边上交谈起来。
“裕华，咱们来上海多久了。”
“按照30号算的话，咱们来这里也有一个多星期了。”
“才一个多星期啊，为什么我感觉都过了一年半载一样。平时在学校上课也没感觉时间过的那么慢。”
“还是因为打的太艰难了，才会感觉到时间慢。”顾裕华给他解释。
“是啊少爷，平时在家里感觉十天半个月过的好快，没想到才在上海待了一个多星期。”贺关霖也说道。
“很正常的，现在就觉得时间很长太艰难，那抵抗日本可能需要十年，二十年。总不能就此放弃吧。”
“是，时间再长我都不可能放弃抗日的。”胡振华表了表决心。
但其实顾裕华自己心里也是十分压抑的，每天就看到无数战友倒在自己跟前，每天冒着天上日本人的飞机轰炸，地面上日本人的大炮轰炸的，说不定哪天就会牺牲。
然而这才是抵抗日本侵略的开始。
顾裕华自己都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去过，但自己每天都会在心里给自己暗示：日本一定会战败，中国一定能解放。
2月7日，蒋介石应陈铭枢请求，批示何应钦调炮兵一个营增援十九路军。
2月8日拂晓，日军混成第24旅分3路向张华浜、蕴藻浜、吴淞镇进攻，均被我击退。
2月8日，日军在吴淞遭受重创的消息传到东京后，根据日本天皇批准的敕令，日军参谋总长载仁急令陆军第九师团（师团长植田谦吉）火速增援上海。
2月8日，南京国民政府主席林森、行政院长汪精卫电告十九路军，已饬令财政部拨款5万元慰劳前线将士。
2月9日，蒋介石调动陆军第1师（师长胡宗南）、第7师（师长王均）准备增援上海十九路军。
2月10日，为避免中央军88师在作战时出现不服从粤军系统的十九路军的指挥的情况，蒋介石特地致电88师师长俞济时，嘱咐其“贵部作战须绝对服从蒋总指挥（指蒋光鼐）命令，并与友军共同进退为要”。
2月11日，何应钦派中央军校炮兵一个排开赴南翔，归蒋光鼐指挥。同日，军政部派往上海的地雷队一个中队抵达十九路军总部。军政部并且拨工兵教导队的架桥爆破两个队及中央军校野炮一个连来沪助战。
同日，日军违反国际公法，用达姆弹向上海发动进攻，并狂轰吴淞、持志等大学。
这让顾裕华和胡振华等人十分震惊，“我靠！日本人竟然违反国际法！”胡振华不可置信的大喊。
顾裕华已经习以为常了，“这些狗日的向来就不会遵守国际法的，不然就不会有济南惨案那样的事情发生了！”
“真该死啊，竟然用达姆弹打上海，还炸了吴淞等大学！”
“不管了，死死守住阵地，跟这些日本人拼了。”
日本在无论是在1937年七七事变发动全面侵华之后还是在此之前，都严重违反了国际公法，对中国人民犯下了深重的，不可饶恕的恶行！
2月13日午后，第九师团主力到达上海港，2月16日，该师团全体官兵于吴淞登陆完毕。由此，第九师团长植田中将接替了野村的统帅职务。此时，日本侵略军海陆空兵力已达3万余人，野炮六、七十门，飞机60余架，并有舰艇数十艘集中于吴淞口。
植田首先于13日深夜发表声明，宣称：“如有妨害本师团执行任务者，必将采取果断措施，决不踌躇。”
2月14日，国民政府军政部下令将当时中央军精锐第88、87师及中央军校教导总队合编为第五军，由张治中任军长，隶属十九路军总部参加沪战。16日，张治中率第五军军部和第87师259旅从南京出发夜间抵达南翔。
2月14日，陈铭枢按蒋介石嘱托，致电蒋光鼐，称：“若和平无望，敌来犯时，予以一极大惩创，然后别作良图。现已准备加调八十七师孙元良部增援。总司令（指蒋介石）并电韩向方（韩复榘）、刘经扶（刘峙）、上官云相、梁冠英共选现役徒手兵三千，输送来补充代募五千新兵矣。”
随后，15日、17日、19日，蒋介石分别令十九路军接收自上官云相、梁冠英、刘峙等部挑选而来的增援上海的徒手兵2000人。
看到有援军来了，顾裕华等人的斗志更加昂扬，向日军阵地发动了更猛烈的打击。
“裕华！你打的太猛了吧！”
“怕什么，小胡！援军到了，我们一定能赢！”
日本人陷入中国人民猛烈的打击中无法摆脱。这是顾裕华这一代的青年人面对外敌入侵发出的最强音。
2月15日，汪精卫致电已至全州的张发奎第四军（张在九一八事变后原计划北上支援黑省马占山），称：“兄部援黑，志在抗日。今日军近在淞沪，不如放弃援黑，径来淞沪，与十九路军共同作战，较为直截了当。”
18日，植田又向蔡廷锴提出了最后通牒，内称：“贵军应立即停止战斗行为；并应在2月20日午后5时前，从下列地区撤退完了：在黄浦江西岸地区，从连接租界西端曹家渡镇、周家桥镇及蒲淞镇以北撤退；在黄浦江东岸地区，从连接烂泥渡及张家楼镇线以北撤退，各撤退至距离各租界边界线20公里地区(包括狮子林炮台)以外。
同时，撤除在以上地区内的炮台等其他军事设施，并不得再设置。……以上各条如不见实行，日军不得已将对贵军采取自由行动，由此产生的一切后果，应由贵军负责。”
蔡、蒋接到植田的最后通牒后，下令前线部队向日军阵地猛烈开炮，作为对植田最后通牒的回答和警告。
中国军队的行为是对日军侵略行径和野蛮行为的有力打击，但时候，顾裕华等人也受到了日军发疯一般的进攻。
在战地医院的江婉婷经过那么久的工作也彻底成为几个人当中最冷静，最理智，心理素质最强大的人。
有人问过江婉婷为什么那么拼命，她郑重的回答，像是在进行宣誓一样，“旧社会的女性受到了严重的压迫，现在日军侵华，我希望我能用自己的努力向所有人证明，女性从来不是弱势的那一方，在抗战中我们也能够发挥自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