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决心
周六，因昨夜被翻来覆去狠狠“弄”了一顿，方识晨再次拒绝和余博衍说话。
他趴在床上，感觉身体哪哪儿都酸，特别是隐秘处，又肿又疼。
他无比后悔一时冲动答应那人的请求，看着外面极好的阳光，他却只能趴在床上，在心里痛骂余博衍……
很快十一月到来，课间，班上关于申请学校的讨论越来越多。
方识晨看着桌上的竞赛题，思绪不由的飘远。
十二月上旬他们会参加全国数学竞赛终试，如果要出国留学，提交申请的时间大多在一月份之前。
而现在，他还没有做好和爸爸、爷爷商量的准备。好几次他打算开口，可话到嘴边，看着爷爷坐在轮椅上关心慈爱的眼神，他说不出口。
他没有离开过家，爷爷也没有离开过他……
陆源会去a国、他妈妈的城市读大学，周俊柏明年毕业后一边上班一边读书，所有人好像都计划好前路，只有他和余博衍在不确定。
晚上回到房间后，方识晨再次拿出他的笔记和地图，手指不自觉触摸那一条条通往s联邦理工的交通线路，眼睛里充满向往……在某一个瞬间，他下定决心，竞赛结束后提交申请，然后告诉爸爸和爷爷！
他已经无数次被想象中、两人牵着手在欧洲学习和旅行的场景打动。他想和余博衍一起去，甚至想好在学校附近租一套公寓，一到假期，他们就可以一起度过！他还计划两人要去巴黎看艾菲尔铁塔，去凯旋门、去塞纳河、去芬兰的圣诞老人小镇，去好多好多地方！
宁静的深夜，他在美好的想象中甜甜睡去……
十一月中旬，方识晨和余博衍再次参加竞赛最后的集训。
上了两天补习课后，他发现肖涵没有来，不禁奇怪——之前公布的名单分明有肖涵的名字。
出于同学间的关心，他本想给肖涵发微信，却在好友列表怎么也翻不到对方的账号，心里隐约生出一种不好的猜想。
放学后，余博衍惊喜方识晨答应他的邀请，开心地买好一大堆新鲜蔬肉、水果。
两个月来方识晨只有偶尔一两次会去公寓，所以他喜出望外地狂买，再多也不嫌够。
看着厨房放不下的东西，方识晨张大了嘴，不理解他浮夸的操作。
“我待会就回家，你买这么多干什么？吃不完会浪费……”
余博衍不以为然，“没事儿，老公给你做好吃的，剩下的我慢慢消化。”
“……你开心就好。”方识晨无奈。
很快，余博衍将他赶出厨房，他便独自去了书房。
那人很早之前告诉他，这里所有东西都可以看，但他很少去动。今天来了兴致，于是慢慢翻开余博衍的相册，认真欣赏。
看着恋人小时候可爱俏皮的模样，他时不时笑出声来。
看了一会儿后，他打开书桌抽屉，里面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小玩意儿。很快，他发现一本s联邦理工申请攻略，伸手将它拿了出来。
可刚拿起来，一个东西掉了出来，捡起一看竟有点眼熟。
方识晨仔细回忆，终于想起这是之前送给余博衍的文昌符。他想，余博衍果然还是喜欢那个学校的。
他下意识扬起嘴角，想象等下个月告诉这人、他也会一起去r国，这人会是什么表情……
忙碌了近两小时，余博衍弄好一切才叫方识晨吃饭。
用餐时，他不停地给方识晨夹菜，“我今天弄了八个菜两个汤，你不夸夸老公吗？”
方识晨很高兴，由衷夸赞：“衍哥，你太棒了，每个菜都很好吃，可以去开餐厅了！”
余博衍不满意，“叫老公。”
“……”
方识晨脸红抗拒、不愿开口，上一次喊这个称呼是这人在床上逼迫他……而且他认为余博衍非常过分，说好叫“老公”就放过他，结果竟变本加厉。导致他对“老公”二字条件反射的又羞又怕。
余博衍无奈，却也没办法。
吃得差不多后，方识晨想起了什么，“衍哥，我问你一个问题，我们都不生气，你老实回答我。”
余博衍一怔，随后反应过来点头答应，心里却不怎么情愿。
“我手机里的人是不是你删的？”他说着一边将手机放在桌上，语气不太高兴：“你要删谁，应该跟我说一声，你还记得之前答应我的吗，要互相尊重、信任。”
余博衍沉默了一会儿，控制着情绪，“嗯，下次不会了。”嘴上应着心里却不服，胸口憋着一股闷气——不喜欢方识晨因为其他人和他讲道理。
“肖涵这次没来集训班，可是之前名单上明明有他，你知道怎么回事吗？”方识晨赶在他说话前补充：“你如果知道的话不能骗我！”
余博衍放下收拾碗筷的手，将不乐意写在脸上，“他对你很重要吗，知道这个做什么？”
“这不是重不重要，你把他从我手机里删了，而他之前对决赛很有信心，为什么会放弃？”方识晨微微蹙眉，犹豫着问：“衍哥，你不要骗我……你告诉我和你有没有关系？”
余博衍不想骗他，但更不想和他起争执，最终还是选择了撒谎。
“没有。”
“行……”方识晨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挺可惜的，他之前说过想参加竞赛，还说奖金对他很重要，怎么突然不来了……”
余博衍没有回答，继续收拾碗筷。
肖涵的事确实是他做的，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赵力几人被抓后，供出是肖涵撺掇的、透露方识晨是他男朋友，所以那些人才会去围堵方识晨。而他只是让肖涵记大过，已经够仁慈了。
收拾完厨房后，他在书房找到方识晨，本能地上前从背后抱住对方。
方识晨坐在桌前，还在看那本攻略，“衍哥，下个月就要填申请表，你准备好了吗？”
余博衍沉默，他还是不想和这人异国恋。
方识晨用手肘蹭他，“这件事无论如何你不可以因为我放弃。”
见人没有反应，他起身和人拥抱，“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我看见了那个文昌符，你一定是想去的。我答应你，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但你也必须答应我，好吗？”
余博衍沉默着将脸埋在方识晨脖颈处，过了很久才勉强点头。
方识晨松一口气，无论自己去不去欧洲，他都不会让这人因为他放弃大学梦想，更何况现在，他愿意和余博衍一起去。
两人在书房温存一段时间，方识晨才坐上自家的车回去。
进入方家别墅，他竟看见方文宏坐在客厅沙发上，貌似在等谁。
他很高兴，“爸爸，今天回来这么早！”
方文宏脸色沉静，看不出喜怒，很快深呼吸一口气，仿佛在努力克制什么。
“嗯，早点休息。”说完，他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方识晨觉得奇怪，下意识叫住他：“爸爸，是有什么事吗？”
方文宏顿住脚步，却依然没有回头，嗓音沉闷些许道：“没事，早点休息吧。”说完继续上楼。
“？”
方识晨不解地皱眉，总觉得父亲有事瞒着。
从有记忆以来，方文宏对他一直是和颜悦色、关心爱护，今天这种沉着脸不愿多说的模样还是第一次……他奇怪却摸不着头脑。
回房间后，方识晨埋头做竞赛题，过了一会儿笔没墨了，于是去拿架子上的墨水。突然，他发现自己画的那幅设计图被动过，位置放得不一样……
但他没有放在心上，只认为是桂芳姨打扫时动过。
睡前，方识晨忍不住再一次将小皮箱打开，满脸笑意看着他的笔记。
恰好这时候余博衍打来视频电话，“大学霸学习到这么晚。”
他说话语气满是欢喜：“那是当然，我可是最认真的，下个月竞赛，我最低目标是二等奖！”
余博衍看他高兴，也跟着笑，“这对你不难。夸夸老公，我今晚也有认真做题。”
方识晨心里高兴，便将手机拉近，极小声地说了一句：“老公真棒！”
余博衍没有听清，但他看懂了口型，心里既高兴又满足，恨不能抱着对方猛亲一口。
方识晨说正经事，“你申请材料准备好了没有？这马上十二月了。”
余博衍不想提这事，虽然那会儿点头答应了，可他还是不愿意。如果不是方识晨一直要求他，他只会选择和对方一个城市。
方识晨见他不说话，严肃起来：“你记得你答应我的吗？”
对面依旧倔强不语，他变得着急：“你不能说话不算话，你必须去你想去的学校。说话……”
“……嗯，知道了。”
余博衍不理解：为什么方识晨比他还执着，他自己都放下执念了。
他不能明着失信于方识晨，只得再次答应……
结束通话后，方识晨看向桌上的日历，还有十天左右就是竞赛，那之后他就可以提交资料，并告诉余博衍——他们可以一起去欧洲。
方识晨激动得两眼放光，越来越期待那一天快点到来。
今夜，他再次怀着美好愿景，甜甜地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