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为夫想回家
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铁柱将胡音音请回了自己的农舍。
他推开简陋的篱笆门,里面的小院还养着几只鸡。
院中就只有三间泥屋,屋子里黑沉沉的。
铁柱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灯,这才照亮了屋内狭小的一隅。
“大师,您说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好好的怎么被那东西给盯上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烛火昏黄的光线在胡音音清冷的眸底跳跃,她望着铁柱,看他印堂渐有死气凝聚,眉头也不自觉的凝了起来。
“你父亲生前是否对你有什么期许没有实现?”
铁柱想也不想的道:“孙子,我爹生前最大的期望就是想要抱孙子,但我们爬山村也不知道怎么的,前头两个孩子都是女儿,直到将女儿献祭给山神后,才会生下儿子。”
铁柱叹了口气,“我媳妇也生了两个女儿,但我们都舍不得孩子就迟迟不愿将他们献祭给山神,爹很生气,背着我们将孩子往山上带后来被我媳妇发现了就把孩子带到城里生活了。”
“没多久,我爹就病逝了,死之前,他一直抓着我的手叫我一定要将孩子献祭,为家里诞下男丁。”
胡音音神色不变,微微颔首,“你们村子除了你之外,还有谁不愿意献祭自己女儿的吗?”
铁柱摇摇头,“没有,他们都献出去了,山神也让他们生了儿子。”
“嗯,你这应该是触怒了山神,被山神降罪了。”
铁柱脸色大变,“那,那怎么办……大师你救救我。”
胡音音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别急,你先跟我说说这山神是怎么回事。”
“我从小就听说了山神,村里的老人说,当年我们的祖先落难到此,得了山神的帮助才能安家,后来村里怎么都生不出男丁,只能求到山神跟前,山神给的明示是献祭女婴,它就能保我们子嗣绵延。”
“这一传统有多久了?”
“上百年。”
胡音音眼神都暗了,上百年,那东西害了多少人!
她从身上拿出一张符纸放到桌上。
“这是护身符你拿着,千万不能离身,记住了,我说的是任何时候。”
铁柱郑重的收了符纸,“是,我绝对收好了。”
“嗯。”
胡音音站起身出了屋子,外头的雨更大了些,她走到右手边的一间小屋,让铁柱拿了香烛跟黄纸过来。
“你爹死的时候留有一口怨气在,你给他磕几个头,告诉他,你一定不会让你家断后的。”
怨气聚阴,长久留在家中很容易把这里变成阴宅。
“好,好。”
摆好了香烛,铁柱对着屋门磕头,“爹,你就放心去吧,我,我一定不会让咱家断后的,你就安心的去投胎吧。”
胡音音将一把朱砂撒在燃烧的黄纸上,噗嗤一声响,一股黑雾渐渐跟火光融合,刚才还阴气沉沉的小屋瞬间回暖了不少。
随后,她又指了指在院子里散步的公鸡道:“用我的红绳把它绑在堂屋门口,每天白日它叫了你才能出屋,天黑之前一定要回来。”
“好,好。”
胡音音又拿了张辟邪符贴在他的堂屋门框内侧,“若是听见逝去的人叫你,你分不清楚真假时就躲进这间屋来,不要出去。”
铁柱忙不迭的点头。
“大师,这样我是不是就没事了?”
胡音音点点头,“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暂时就不会有事。”
至于如何断根,那得从根源解决问题。
“多谢大师,多谢大师。”铁柱转身回屋小心翼翼的拿了个布包出来,里面是几个零散的碎银子跟一些铜板。
“大师,我们农家人没什么银子,您不要嫌弃。”
“不需要这么多,两张符纸二两银子,那根红线算我送你的。”
胡音音拿了二两碎收下。
二两银子保自己一条命,很值!
“对了,你们村子昨日是不是有人献祭了女婴?”
铁柱点点头,“是,翠花家里的两个孩子。”
“嗯,如果他们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你可以让他们去找我。”
胡音音把小院的位置跟他说了。
铁柱虽然不解,但还是应了。
“大师要走了吗,我从村后送你出去吧。”
胡音音脚步顿了顿,“村里不能走吗?”
铁柱有些不好意思,“大师不知,我们村子闭塞,不太喜欢外人来。”
胡音音表示理解,她走出爬山村的范围后发现外面根本就没有下雨。
她回头看去,发现一阵浓浓的白雾将整个村子都笼罩其中。
胡音音耳朵上的八卦朱砂坠子微微发热后,耳边传来胡小满的声音。
“音音,音音,晏大狗回来了,叫嚷着要找你。”
胡音音收敛了神色转身回到了小院。
刚走进院门,就看见晏云忱狂奔而来。
胡音音眼角一抽,身子一侧,避开了大狗狂扑。
晏大狗眼尾一沉,脚尖一转又缠了过去。
“夫人,为夫想回家。”晏大狗可怜巴巴。
卫珉宇也一副无助又弱小的小贱样端着盘点心就出来了。
“世子妃,我也想回去!”
胡音音进屋,眼风在两人身上扫了一眼,没有任何异样。
“二位这书读起来似乎很开心。”
晏云忱:“……”
卫珉宇:“……”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很开心了?
“夫人,那地方真不能待,跟我们一个校舍的还说梦话,实在是太吓人了!”
“就是就是,还手舞足蹈的。”
晏云忱斜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你不是早就睡着了?”
卫珉宇咧咧嘴,“我猜的。”
胡音音眼皮都没抬,“给你们的符纸都带着?”
“带着,十二个时辰贴身保留。”
“嗯,带着就行,有它护着,你们就是跟恶鬼睡一张榻上都没事。”
两人脑补了一下跟恶鬼同眠的画面,打了个寒战。
果然,没点实质的卖惨是不行的!
吃了午饭,简短的歇息后,两人又被胡音音赶回书院去了。
“我就说你不行,你不信,张嘴糊弄几句世子妃哪能就不让我们去书院了。”
晏云忱纠结着眉头,“我又没说不去。”就是坐在学堂里时,心里总是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烦的他想把书都撕了。
“啧,晏世子,你上进得让我害怕……诶。”卫民宇突然瞪眼,“你看,前头那是不是庆阳那皮包骨。”
晏云忱抬眼就看见庆阳鬼鬼祟祟的往后山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