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少年的恶远超想象
这是一栋烂尾楼。
铁锈斑斑的大门上挂着链条锁,门缝很大,成人侧着身子就能钻过去。院子里长满了杂草,足有一人多高,杂草中分出来一条道,显然有人常来。
不远处的建筑只起了个框架,经年的风吹雨打,墙体泛黑,背阴的地方长满了青苔。
一楼的角落里堆满了很多建筑垃圾,还有长年不腐不烂的塑料垃圾。
“咔喇喇”
一个胖胖的男孩将地上的易拉罐踢的老远,易拉罐在凹凸不平的地上滚了几圈,落进了草丛里。
这是他们的秘密基地。
一个充满快乐的净土。
“去,把裤子脱了。”
另外一个少年怪笑着,推了齐元安一把,齐元安往前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掌心摩擦地面,有着火辣辣的疼,他不敢出声,下意识的攥紧裤腰带。
校服是松紧裤。
其他人一起怪笑了起来。
“别逼我们动手。”
有人威胁。
齐元安满眼恐慌,他知道这些人能干出什么,他求饶,“求求你们,不要”
声音很小,被那些猖狂的笑声掩盖住,仿佛从来没有过一样。
几人对了下眼色,朝着齐元安走了过去。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你不脱,我们帮你脱,我们要看看你底下到底长了啥东西?”
齐元安的挣扎是徒劳的。
他们有四个人。
一个人钳住了他的双手,一个人压住了他的双腿,一个开始脱他的裤子,另外一个拿着手机在录视频。
他咬着牙,拼命的挣扎着,可是丝毫不起作用。
突然身下一凉。
裤子被扒,凉意混合着羞耻感像是巨浪一样将他吞噬。
“哈哈”
“我还以为他长了女人的东西呢。”
几个人笑着,闹着,有人提议,“昨晚看|片的时候,嘿嘿”
齐元安做梦也没想到,他们会这样对他。
“你说他会有反应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
齐元安觉得天都黑了。
他不知道在烂尾楼呆了多久,只知道天快黑的时候,那些人如鸟兽散了,走之前还拍着他的脸,得意洋洋的晃着手里的手机。
“你的把柄现在在我们手里了,以后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否则我就把你撸的视屏发到班级群里。”
四个人扬长而去。
烂尾楼的气味很难闻。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课间休息。
班级后面的男生高举着手机,喊了起来。
“齐元安。”
“我想看狗打滚。”
教室里安静极了。
齐元安在所有人的目光里,缓缓的趴在了地上,他强忍着泪,可是眼睛还是一片模糊,耳旁是那些人肆意的狂笑。
他死死的咬着唇,学了狗叫。
好在没过一会儿,上课铃响了。
这一节是语文课,老师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头发花白,矮矮胖胖的,戴着厚厚的眼睛。
有人递给他一张纸条。
“大声朗读以下内容,你要是敢不读,你会死的很难看。”
字迹很丑,像杂草。
齐元安双手握拳,指甲狠狠嵌进了肉里,他想反抗,可一想到那些肮脏和龌龊的视屏,他不得不听他们摆布。
他缓缓的站了起来。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读了一段不堪入耳的小|黄|文。
语文老师被气的半死,把他叫到了办公室,还让请了家长。
爷爷奶奶来的时候,还背着捡垃圾的蛇皮袋。
他不为这个羞耻,他只是觉得老师们那些细小的动作刺痛了他的心,比如有人会下意识的揉鼻子,有人会趁机躲出去,班主任甚至还把椅子往后挪了挪,仿佛爷爷奶奶身上带着病毒。
可有些话,他该如何去说呢?
他无法跟爷爷奶奶说他的遭遇。
说了只是让他们徒增担心罢了。
要全都是这些恶作剧也就罢了,比这些更可怕的还是来了。
人心里的恶魔是贪婪的,只会越变越邪恶。
尤其处于上位者的时候。
在他们的眼里,齐元安就是匍匐在他们脚下,等待他们随时狩猎的阿猫阿狗。
那一天。
放学后,他们把他带到了烂尾楼。
几人打了会扑克,有人嘲笑说,“你他妈不会还是个雏吧。”
被说的人涨红了脸。
“谁说的,我可不是。”
后面为了证明他不是雏,他将目光看向了齐元安。
“过来!”
齐元安颤抖着走了过去,第一次起了反抗的念头。
他咬了他。
为的这事。
他又被请家长了。
对方的家长说的吐沫横飞。
“小小年纪这么歹毒,我们家可是三代单传,要是有个好歹,我要你们好看。”
老师居中调停。
对方父母依旧不依不饶。
爷爷奶奶则一个劲的道歉。
从没人问,他为何要咬他那里。
没有人关心前因后果,每个人都要他道歉。
站在办公室里,他看着外边晴好的天,突然觉得世界黑了。
耳旁的争吵声。
爷爷奶奶赔笑的道歉声。
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如果当初他不被生下来该多好啊。
少年的恶,远超想象。
他觉得自己活在地狱里。
如果死亡可是逃离这人间地狱,他愿意。
x年x月x日,天气晴。
此刻。
风也温柔,月也温柔。
万家灯火也温柔。
站在高处,张开双手,我第一次觉得自由离我这么近。
我走了。
抱歉选择这里,给学校,给老师,给同学,给救护人员,警察叔叔们添麻烦了。
我想说一声原谅。
可我说不出口。
如果上天有灵,请记住这四个人的名字。
瞿浩。
关正东。
韩满。
萧筑。
我用我的命,诅咒你们。
让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痛,原封不动的还在你们身上。
你们是刽子手。
是恶魔。
枉为人。
更是杀人犯。
林修缘醒来的时候,是在家属楼里,装修还在进行,可大体的轮廓已经出来了。
他呆呆的坐地上,心里空落落的。
命运的不公,现实的无力。
或许是察觉到了他的悲伤,喵喵从他体内飘了出来,贴了贴他的脸。
以前他跟妈妈在地下的时候,他可喜欢跟妈妈贴贴了。
他叉着腰,气呼呼的。
“我要替爸爸去教训那些坏人,那些大坏蛋,就知道惹爸爸生气。”
“哼!”
贺徊对他使了个眼色。
一人一阿飘去了外面。
“真想替你爸爸出气?”
喵喵郑重的点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