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爱叫呢?
“呼”
一阵风吹过,悬在墙上的的木门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咔咔咔”一下一下,木门降落未落,可怜巴巴,好在4栋是男生宿舍,现在又是暑假,有门没门都一样。
“刺啦刺啦”
顶上的白炽灯发出细微的电流声,灯光忽明忽暗,林修缘抬头看了一眼,手臂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啊”的一声就冲了出去,因为速度太快,来不及刹车,直直撞到了对面的墙上。
贺徊还没走远,听到身后的动静,嘴角翘的更高了。
看来是真喜欢叫了。
他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距离他离开不过半分钟,这人居然就又叫了起来。
他佯装着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一步,
两步,
第三步的左脚刚提起来,身后传来了一道“唉”声。
贺徊停下脚步,转身。
“你叫我?”
一副无辜的模样。
林修缘清楚的看到了他眼里的戏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整层楼除了他俩,哪里还有其他人?他不是叫他,难道叫鬼吗?
鬼!
提起这个词,他吓的不轻,忙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
走廊的灯有些暗,有几只飞虫围着灯罩乱飞。与其被吓死,还不如放下身段,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嘛,林修缘站直了身子,指了指宿舍的门。
“门坏了,没法关,大热天的你让我怎么睡?”
贺徊耸了耸肩。
“so?”
林修缘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可一想到刚才的梦,还是决定忍了。
“你住哪一层?”
暑假整个4栋留校的学生没几个,有些虽不认识,但也碰过面,脸熟,可来来回回两年,他不记得有贺徊这么一号人,毕竟长相稍微好点的,楼下总有女生等着,他只要见过,多少都有点印象。
况且贺徊长的不错,没道理脸生成这样吧?
“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啊?”
贺徊端着蓝色的塑料盆站在走廊的中央,似乎压根没听到他的问话,而是一脸冷酷的看着他。
同样的梦林修缘做了二十年,从来都没变过,偏偏今晚变了,他虽然不明白这代表什么,但心里总是毛毛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明天还要上班,要是休息不好的话”
他抬眼看住了贺徊,“所以,我可以去你们宿舍借住一晚吗?”
“可以啊!”
贺徊答应的很爽快,以至于林修缘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他掏了掏耳朵,快步朝着他走了过去,“你住哪一间?”
谁知贺徊却折身回来,径直进了404。
“唉”林修缘慢了一步,在门口站定,“那个我的意思是去你们宿舍,我们宿舍的门不是被你踹坏了嘛,晚上存不住冷气”
贺徊将塑料盆放在一旁的地上,面朝着窗户的方向张开了双臂。
“穿堂风挺凉快,不用开空调。”
紧跟着踢掉脚上的拖鞋,爬上了林修缘的床躺下,“我睡不惯别人的床”
“???”
林修缘一脸问号,什么叫睡不惯别人的床,难道他不是别人吗?
床被霸占了,那他睡哪儿啊?
贺徊平躺着,双手枕在脑后,怡然自得,倒是一点都不认生,枕头上有淡淡的香皂的味道,他闭着眼睛,开始养神。
“唉你确定你晚上要睡这?”
林修缘拿食指戳了戳他的肩头,贺徊连眼睛都没睁,从鼻端挤出个“嗯”来,他想了想,虽然这人挺欠揍的,但真要出了什么事,他可担不起责任,于是又戳了戳他的手臂。
男人看起来挺瘦,不想手臂上都是肌肉,硬硬的,硌着他指头生疼。
“别怪我没提醒你,要是晚上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你可别后悔。”
贺徊被他戳的不耐烦了,翻了个身侧躺,一只手托着额头,四目相对,他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的真诚,以及害怕。
他扯了扯嘴角。
“再可怕能有你的魔音灌耳可怕?”
林修缘:“???”
他被堵的哑口无言,在心里狠狠的将贺徊骂了一通,暗暗想着要是真遇上了那东西,看他还能不能像现在这么淡定。
自己床铺被占,林修缘只能暂时睡在隔壁舍友的床上,他拿了凉席,又用湿毛巾擦了两遍,等忙完躺下后已经快十一点了。
宿舍的床铺是紧挨着的,护栏那头的贺徊似乎睡着了,呼吸清浅,林修缘就在这极有频率的一呼一吸中慢慢有了困意。
有湿湿黏黏的像是章鱼触手一样的东西在脸上爬。
林修缘睡的正香,拿手去拨脸上的东西,嘴里还咕哝着什么,可摸到手上却是毛毛的,刺刺的,他将东西拂开,可那东西下一刻就又爬上了他的脸。
“谁啊,这么讨厌!”
他烦躁的睁开了眼,却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呆了,以至于连尖叫都忘了。
只见天花板上悬着无数的头发,头发像是蜘蛛丝一样将整个房顶填满,在这无数的黑丝里,有一张惨白的脸,眼角和嘴角流着鲜红的血。
血盆大口开合着,乌黑的血不停的往下滴着。
那张脸几乎贴到了他的脸上。
腥臭黏腻的味道直往他鼻子里钻,那种味道像极了夏日被扔在岸上的鱼被晒干后的味道,让人闻了就想吐,他的牙齿打着颤。
短暂的失语后,“啊”的一声终于破嗓而出。
声音凄厉。
着实吓人。
贺徊似乎早有准备,他扯下塞在耳朵里的耳机,缓缓的坐了起来,他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像是看路边任何一处平常的风景一样,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大胆!”
他喝了一声,“见到本座”
那些如蛛丝般的长发尽数收回,转眼化作一道黑影朝着窗户飞去,可贺徊的速度更快,大拇指的指甲在食指的指腹上轻轻一划,一滴血朝着那黑影飞射而去。
“啊!”
一声惨叫后,有一阵黑烟四散,继而消失在玻璃上。
贺徊皱着眉。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爱叫呢?”
林修缘满头大汗的爬了起来,见贺徊跟没事人一样的又躺了回去,忍不住颤声问道:“你刚才看见了,对不对?”
贺徊打了个哈欠。
“我只听见某人又叫了!”
林修缘不死心,还想再问,可贺徊却率先开了口。
“我困了,你要是再敢乱叫,我就把你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