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决定
“奇怪，为何还不醒来？”
楚林皱眉，看着身躯完好无损，却迟迟没有醒来的阿蛮，不由蹲下身查看。
“嗡。”
一缕青色元力自楚林掌心冒出，钻入阿蛮身躯之中，从头到尾仔细搜寻着原因，随着时间推移，楚林的脸色也渐渐变得难看。
……
“咳咳，阿蛮，阿蛮怎么样了？”
小船被击毁后，走散的众人按照事先约定齐聚在石坑外的三岔路口。昏迷的林啸被张向碰到，也被一并带了过来，醒来后顾不得自身状况，对着一脸戚戚然的众人焦急询问。
“不知道”张向走到林啸身旁，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不知该如何跟林啸说，也不知道阿蛮的情况，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或许，已经死了吧！”
冯玥冷不丁说出的一句话，让林啸再次急火攻心，昏了过去。
“阿爹，阿爹！”阿娜泪眼婆娑的扑向林啸，哭喊着小手使劲摇晃着林啸，试图将其摇醒，可林啸根本没有一丁点回应。
“不会的，阿蛮肯定不会死的”张淑慧将目光投向冯玥，试图得到一些消息，毕竟冯玥的身份摆在那里，事情发生这么久，肯定有人联络她。
“其实，我也不太确定”冯玥实在受不了被几人的目光盯着，沉思良久，指着脚下一片赤红的大地幽幽开口。
“如你们所见，因为阿蛮的原因，东荒洲已经彻底变成了一片焦土”冯玥看着远处那座被火焰焚烧殆尽的山峰，悲凉道:“不知有多少人被地心之火吞噬；炼宝阁在其他大陆的人已经联络过我，让我尽快撤离，并且，高层武者也已经开始调查事情的起因。”
“所以，阿蛮即使还没死，可以后的日子，我也不知该怎么形容”冯玥轻轻搂住阿娜颤抖的身子，在其后背轻轻拍着，以示安慰。
通过几天的观察，冯玥清晰感受到了阿娜对阿蛮的依赖是何等深厚，她无法想象，一旦阿蛮出了意外，小姑娘该多么伤心难过。
“怎么会，怎么会……”
张淑慧无力瘫倒在地，泪水止不住的流落。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嘶哑的话语从石坑方向传来，哑婆缓缓走到众人面前，往日那浑浊无光的双眼中有着一丝雷打不动的坚定。
“起来，一起去找阿蛮！”一脚踹醒林啸，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哑婆率先往望月村赶去。
“也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林啸的声音有些哀伤，牵着妻女走向望月村:“就算阿蛮真的死了，我也要带他回家，不能让他成为孤魂野鬼！”
“对！”张淑慧也附和道，看了眼丈夫，从阿娜脖颈解下一块黑剑玉佩，语气坚定:“如果阿蛮没死，那么，所有后果我们一家人一起承担！”
……
“魂殇！”楚林惊叫，看着早已不复存在的望月村，以及自己刚来时见到的那一幕幕，心中有了推测:“想来是目睹了村民们被夺舍后的自己杀害，意志受到冲击，陷入了混乱中。”
如他所想，此刻，在阿蛮脑海中，不断闪现着望月村村民们的惨状，有张寡妇跌入裂缝时绝望的目光，也有林铁匠被岩浆溅射到后痛苦哀嚎的画面等等等等，各种各样的画面不断冲击着阿蛮的灵魂，让他深陷自责，久久无法醒来。
“这可怎么办才好”楚林来回踱步，愁的不行:“师娘让我留这小子一命，可他现在的状况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咦，神石！”
阿蛮心脏处忽然出现一块玉石虚影，楚林的脸色愈发难看:“想不到你还是炎珞那丫头看上的男人，这可怎么办。”
“哥哥！”
正当楚林一筹莫展之际，一道稚嫩童声传来，楚林有着疑惑的转头，只见一名小女孩挣脱被妇人牵着的手，朝躺在地上的阿蛮跑来。
“哥哥，你快醒醒”阿娜扑在阿蛮身上，嚎啕大哭:“你别吓我，快醒醒！”
“见过尊者！”
林啸等人相继走来，朝楚林躬身一拜。
“你们是？”楚林看着突然出现几人，惊奇问道:“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回尊者的话，我们当时称作在一艘飞行灵宝之上，这才得以逃过一劫”冯玥恭敬回道，她虽是炼宝阁青阳镇据点阁主，可给她一百个胆，也不敢在楚林面前造次。
“原来如此”楚林恍然，指向阿蛮问道:“你们可认得这小子？”
“认得，正是犬子”林啸夫妻俩忧心忡忡的上前回道，看着昏迷不醒的阿蛮，林啸犹豫了会，还是忍不住问道:“尊者，孩子这是怎么了？”
说完，目光期盼的看向楚林。
“唉，怎么说呢？”楚林叹息，也不管对方能不能理解，有些无奈开口道:“趁早准备后事吧，这孩子陷入了魂殇，我实在无能为力。”
“魂殇！”
哑婆骇然，不可思议的看着阿蛮，不过很快也就释然。
而其余人也是一头雾水，搞不懂什么是魂殇。
“老身厚颜，恳求尊者替这孩子破除黑天魔印”哑婆神情肃穆，双手捧着一面边缘被红布缠绕的铜镜，递到楚林面前。
“天命镜！”
楚林惊恐后退，看着哑婆，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冯玥和张向也连连后退，脸上皆是惶恐。
“见过上师！”
良久，楚林冷静下来，对着哑婆拱手躬身，冯玥和张向也连忙向哑婆问好。
“为什么他们忽然变得这么客气？”阿鱼等几人望月村村民不解。
“无需多礼。”
哑婆摆了摆手，身上的气势一改常态，一股玄妙异常的气息自身上散发出来，常年佝偻的身躯也在不知不觉中挺直，一系列的变化，让楚林有些喘不过气来。
缓缓走到阿蛮身边，抱起嚎啕大哭的阿娜，哑婆眼中忽然闪过一抹哀伤，说了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孩子，快睡吧，你阿蛮哥哥会没事的；不过，无论如何，你一定要记着阿蛮的样子，和阿蛮这个名字。”
“真的吗？”阿娜止住哭声，红肿的双眼看着哑婆，好奇道:“婆婆，您为什么这么说，我怎么会忘记哥哥的样子和名字呢？”
其余人也同样疑惑的看着哑婆，只有楚林，好似想到了什么，虎躯一震，失声喊道:“上师，这孩子的命，真值得您为之付出这么大代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