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兄弟
包厢里的两人交谈的低语声让斯内普莫名烦躁，于是离开了车厢。
包厢外的空气并不好闻，男孩们打闹时流出的汗液、女孩们兴致勃勃喷上的香水混杂着糖果甜腻的香气……斯内普直接被这股奇异的味道冲击的黑了脸，他也不知道自己出来干什么，但他告诉卓拉特尔他去找莉莉了，于是他往走廊中间的位置走去。
只走了几步他就看见了某张令人讨厌的脸，他刚才才见到过一张有几分相似的，这一刻就连那个讨人厌的詹姆都比西里斯讨人喜欢，于是斯内普本就不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晦气。”斯内普小声抱怨着和连体婴儿兄弟擦肩而过。
“嘿,他是不是在骂我？”与斯内普擦肩而过的瞬间西里斯回头有些不确定地挠头问道。
“没有吧。”詹姆并没有注意到斯内普的小动作，他朝西里斯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他要是骂第一个骂的也应该是我。”
“这倒是。”西里斯觉得有道理就把这件小事抛之脑后和詹姆勾肩搭背地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咚咚咚！”
刚安静不久的包厢又响起了敲门声，除了补觉的维娜车厢里所有人都向门口望去，卓拉特尔似笑非笑地看向雷古勒斯，“我想我知道外面是谁了。”
雷古勒斯脸上露出苦笑，“我也。”
他的声音刚落下包厢的门就被推开了，西里斯和詹姆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西里斯还向他们抱怨道，“你们开门的动作真慢，我们就自己进来了。”
卓拉特尔向他递过去一双白眼，“真有礼貌的啊，西里斯先生。”
“额……”西里斯尴尬地挠头，他似乎这才注意到包厢里还有两位女士，并且其中一位还在睡觉，“抱歉。”
“哼！”卓拉特尔对着他冷哼了一声不再搭理他们。
詹姆看准时机厚脸皮地拉着西里斯坐到了雷古勒斯旁边，生生把雷古勒斯挤到了靠窗的位置，雷古勒斯低头看着桌面不属于他的书额角青筋跳动。
他又快速看了一眼不以为意的西里斯，额角的青筋跳动的更快了，什么时候他的哥哥也被传染成这样粗鲁的家伙了？啧，都怪那该死的格兰芬多病毒！
包厢里又安静了下来，西里斯看着自己旁边的弟弟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明明是他自己要过来找他的，但坐到他身边他才发现他之前打的腹稿全忘了个干净。
在西里斯呆愣之际，詹姆用手肘怼了怼他的肩膀口型夸张地给他鼓劲，“上啊！把你想说的告诉他！”
雷古勒斯的目光也落到西里斯身上，那个格兰芬多的表演太夸张他想要无视都难，正好他也想听听他的哥哥要对他说些什么。
这一年西里斯变了很多，虽然他之前在家里也会和爸爸妈妈拌嘴，但从来不会像如今这样故意挑衅他们。
他会在家里故意说些不合时宜的话，关于格兰芬多的勇敢和温暖，像是离群的羔羊终于找到了族群那样，他将格兰芬多划成了同类，而他那些出自斯莱特林的血脉亲人都是外人、都是思想有问题的老顽固。
不出所料的爸爸妈妈被激怒了，然后就是无尽的争吵，他们站在各自的立场指责着对方，这是一场没有胜利者的战争，至少在他们家是这样。
这一个暑假他都过的很艰难，他要听爸爸妈妈的抱怨、指责和警告，要听西里斯对格兰芬多的向往、听他对这个家的反感，而他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
“雷古，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是关于今天分院的事。”受到好兄弟鼓舞了的西里斯手臂搭在雷古勒斯的肩上以一种过来人的姿态对他说道，“我知道爸爸妈妈对你抱有期望，而你大概率也会是一个斯莱特林……”
包厢里西里斯还在那儿高谈论阔，詹姆在他旁边见缝插针地补充，他们的意思一致——格兰芬多才是最好的归宿，去了斯莱特林就相当于落入蛇窟。
卓拉特尔简直要被他们的话气笑了，谁给他们的勇气当着斯莱特林首席的面说这些的？
卓拉特尔只觉得自己的手掌心有些痒，她想揍人了。
“所以，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会听你的呢？西里斯。”打断了西里斯还在继续的演讲，雷古勒斯偏头看他，他的眼神平静像是黑湖的水。
“什么？”西里斯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这是他向来顺从到软弱的弟弟第一次这样对他说话。
“其实你和爸爸妈妈一样，西里斯。”雷古勒斯转过头去看车窗外倒退的风景，声音轻的像是一片羽毛，“你们都没有在意过我的想法，又偏偏想要我按照你们的想法去做。”
“从这方面来说，你们是一类人。”
“你！”像被冒犯了一样，西里斯从位置上跳起来愤怒地指着雷古勒斯，“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是为了你好！”
“你看，他们也是这样说的，这些你耳膜都快听烂了的话。”
卓拉特尔托着下巴没有加入他们的争论，东方有句话叫“清官难断家务事”，别人家里的事只有傻子才会掺和进去。
不仅如此她还阻止名叫詹姆·波特的傻子，詹姆很好打发，只要提起莉莉他的脑子就会飞走。
“你看见西弗勒斯了吗？詹姆。他刚才说他去找莉莉了。”
果然一瞬间什么兄弟都被抛之脑后，詹姆冲出了包厢直奔莉莉的方向嘴里还骂着，“噢，莉莉……该死的鼻涕精！”
布莱克兄弟的争论还在继续，和脸涨的通红的西里斯相比雷古勒斯表情淡然的仿佛置身事外，如果不是他每一句话都能精准戳到西里斯的痛处的话。
“我真的很好奇你在格兰芬多学到了什么？你现在连对父母基本的感恩都没有了，我记得就算你没脑子的兄弟——波特一家也没有这样的传统。”
“他们做错了什么要被你这样嫌弃？别忘了你身上流淌着布莱克家的血脉，你的衣食住行、你的一切都建立在他们提供的金加隆上。”
“那些穷困潦倒的家伙可做不到你这样潇洒，被得了便宜还卖乖。”
雷古勒斯看着自己的哥哥嘴角露出嘲讽的笑，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对西里斯的崇拜好像在一点点地消失，特别是他去霍格沃茨之后，他的脑子好像和巨怪互换了，家人、亲情、家族……他什么也不在乎了，他似乎格外向往外面的世界迫切地想要将一切丢掉。
他不知道高傲的布莱克其实已经到了日暮西山的地步，甚至到了只能拿血统说事的地步；他没有承担起长子和继承人的责任甚至将布莱克为数不多的脸面踩在脚下，并以此沾沾自喜；他嫌弃布莱克陈朽的规矩但不想着改变，他只想自己逃离这个地方。
西里斯似乎不懂什么叫承担责任、付出代价，他看到的只有他想看到的一面，为此他不管不顾飞蛾扑火一般。
但没有关系，他还在，他会承担起布莱克家族的荣光。
又看了一眼愤怒到语无伦次的西里斯，他和他记忆里优雅、聪慧的好哥哥形象相去甚远，雷古勒斯无声地叹息，下了逐客令，“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