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冬君会
一辆车架缓缓在春君府邸停下，门口恭候的公子凤连忙走下台阶，来到车架旁搀扶春君朝。
“父亲，慢些！”公子凤扶着春君朝走下车架轻声说道
“好！”春君朝伸出手任由儿子搀扶，轻声回道。
“父亲，朝”公子凤一边扶着春君朝往府内走去一边开口问道
未等公子凤说完，春君朝便打断他说道：“回府再说。”
闻言公子凤不再多说，搀扶着春君朝回府。
待到行至内院堂内，父子二人坐定，公子凤挥挥手，一众侍者放好茶点便转身退下，见堂内已无外人公子凤迫不及待开口问道：“父亲，今日朝会发生何事？”
“大王赏赐黑水侯，爵冬君。”
“冬君？”听到此言，公子凤从坐席站起身来惊讶地问道
“到底发生何事？父亲可否为孩儿解惑？”
听到儿子的话春君朝开口说道：“当时……”
时间回到明堂朝会，当兴王宪说出
“赏府邸一座，赐爵冬君！”之后
明堂之中顿时好似集市一般混乱嘈杂。
大兴顺应天时，崇尚自然，而这春夏秋冬四君都是极其重要的爵位，非等闲亲蕃方国主君可比，现任春君朝是先王之弟，现任夏君庆乃是兴王宪之弟，而秋君和冬君之位则空悬多年。更重要的是，位列四君者明为大兴辅国重臣，实则可视为大兴社稷真正的储君，一旦大王宾天且未立储君，下一任兴王当从此四君之中择出。现任兴王宪雄才伟略，外制蛮夷，内摄群臣，才使得四君之爵，空悬两位，春君朝更是年过半百垂垂老朽，眼看议储在即，兴王宪却赐黑水侯爵冬君。这让明堂之中很多人都大为不解，归根结底这舆图虽重，可却万万比不了神器传承之责啊！
站在明堂之中的黑水侯倒是颇为淡定，许是早已预料到，但还是装作不知拉着公子繁向着高席上的兴王宪行礼道:“献礼与王上乃为臣之道，不敢有求大王赏赐之心。冬君之爵关系大兴社稷重责，臣万不敢受!”
听到黑水侯开口，堂中众人皆是看向黑水侯，听完黑水侯的推辞，便又转向高席上的兴王宪。
兴王宪放下與图，示意少尹赵洪将其收好，便又瞥向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太宰夏君庆。
夏君庆会意开口说道:“上有所赐，下不敢辞!况且王命既出，则不可改之!此番赏赐并非只因黑水侯献礼，乃是大王念及黑水侯北地多年，开疆拓土于我大兴社稷有功，不可不奖。黑水侯当安心受之。”
听到夏君庆的话，堂中众人皆以为有理，纷纷拊掌赞同。
只有春君朝听完睁眼看了看今天这出戏的几位主角，察觉到其中不寻常的地方。
见堂中众人如此，黑水侯再次向兴王宪行礼说道:“大王，臣……”
“黑水侯”兴王宪开口打断道
“予一人言出法随，自今日起你便是冬君。”
听到此言，黑水侯哦不冬君会行礼谢道:“臣，拜谢大王!”
“免礼!赐席。”兴王宪笑着说道
冬君会便带着公子繁跟随百司，入席安坐。
兴王宪开口接着说道:“公子止。”
一旁打酱油许久的公子止听到声音连忙回过神来行礼答到:“臣在。”
“此番入王城履职，家中一切可安顿好？”兴王宪轻声细语地关心道
听到此话堂中众卿大夫都看向这位成国公子，同时也是兴王宪的妻弟。
“有劳大王念及，家中一切祥和，臣父身体康泰，此次臣入王城履职，臣父特地嘱咐臣，切勿挂念家中，一切以王事为重。”公子止行礼答到
“好，成侯有心了，入席吧！”兴王宪说道
“多谢大王!”公子止拜谢道
兴王宪接着对夏君庆说道
“冬君受封之事，太宰与大宗伯一起操办，太宗负责祭祀祖先，太卜择吉日。”
太宰夏君庆、太宗春君朝、太卜、大宗伯一同应道:“诺!”
冬君会与公子繁拜谢!
兴王宪接着接着说道:“公子止履职之事，大司马尽快安排，一应事物用品皆要上品。”
大司马应道:“诺!”
公子止拜谢!
兴王宪笑着对公子止说道:“你换好虎贲军军长衣袍别忘了入宫见你阿姊!也让她看看你如今也是个大人了。”
公子止略有腼腆尴尬地笑着应道:“诺!”
兴王宪又说了些勉励的话
此时正临近秋收，除地官大司徒禀文，暂无他事。
朝会便散了。
“舆图？黑水侯还真舍得！”
“欲成大事，无有不舍！这小子倒是让老夫刮目相看了。”
“父亲，此番朝会，大王所思皆已成行。四君中现有三君，其中两人已成大王帮手。此番举动，分明是夏君和冬君全站在大王那边，今日朝会已然不过一场演给众臣、演给天下的戏。”
“哈哈，凤儿你能看破此局，为父就放心了！”
“父亲，此局不难看破，只是难在如何应对，您虽贵为春君，职责太宗，但就目下情景，议储之事我家无法得利啊，您又何必苦苦坚持”
“若事成你可爵春君，我家可再维持一代，以谋后事；次一等，诸王子心生嫌隙，必依仗我家，不过时间延续罢了，胜负尤未可知；再次一等，夺位之争，我家乱中取胜。最次不过老夫薨逝，你择机就蕃罢了。”春君朝细细说道
听到父亲的话，公子止低头沉默不语细细思索着，突然公子凤抬头急忙说道:
“可这关键在于……”
“是啊！在于他命。”春君朝略带欣慰，又略带疲惫地说道
“也在于老夫之命啊!”
公子凤见状连忙奉上茶水，服侍春君朝饮下，又将糕点拿近些，方便春君朝取用。
用了点儿茶点的春君朝缓了缓精神，片刻过后脸色好了许多，毕竟年纪大了，身体机能衰退，消化也是不好，多亏这茶水颇有疗效。
春君朝拉着公子凤的手说道:“你亲自去库中挑些礼物，去公舍为冬君贺，请他过府一叙!”
“好的父亲，孩儿这就去办。”
“嗯，去吧”
看着公子凤离去，春君朝端起茶水慢慢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