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波云诡谲
“孩儿拜见父亲！”
王子韦带着弟弟王子绍恭敬地向高席上的兴王宪行礼，王子绍仿佛没有看到即使是面对两位兄长行礼也丝毫没有离开父亲怀中想法的王子建，略带婴儿肥的脸庞一片喜庆。
王子韦仿佛要看穿明堂地砖的眼神正好被行礼的姿态掩盖，他身体一动不动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兴王宪本想坐正身体，已做严父状，可顾及到怀中幼子，只得略微正了正坐姿，轻声说到:“起来吧！”
“谢，父亲!”
许是饮了酒的缘故，又或者是没有对堂中两位王子太过关注，兴王宪没有注意到王子韦声音中的颤抖，倒是坐在兴王宪右手边的黑水侯注意到了年轻的王长子略有不同的表现，不过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暗自留意。
随着两位王子起身，便有百司将两位王子引入早已设好的坐席，席上饮食丰富与公子繁一般无二，甚至比兴王宪之席也不遑多让，但是孩童孤身独坐与同亲父同座的待遇真是乘云行泥、大相径庭。
待到两位王子入席坐定，兴王宪开口向两位王子介绍道:“你们三叔久居王城，与你们时常得见，这位是你们二叔，他旁边是你们二叔的儿子，也是你们的弟弟。还不见过你们二叔”
“侄儿见过二叔，三叔!”王子韦和王子绍跪起身来行礼道
夏君庆与二位王子虽不过分亲近，但也是常能见到，见二人行礼略摆了摆手指向黑水侯，以作提点。
“两位侄儿免礼!二叔入宫匆忙，不曾带得什么礼品，等到安置好后，再补与你们。”黑水侯豪爽地说道
“谢谢二叔!”王子绍特别开心地说道
“谢过二叔!”王子韦调整了一下状态缓缓说道
“还有我呢！二叔，建儿也想要礼物!”王座上一阵稚嫩的声音传来，黑水侯转头看向王子建笑着说道:“当然，还有你的。”
“哈哈哈，你小子!”兴王宪用食指刮了刮王子建的脸蛋儿开怀大笑
经这么一遭明堂内的气氛又重新活跃了起来。
王子绍倒是天真烂漫，无忧无虑，他母家卞氏家族不旺，没有什么显赫的权势，但却是有名的出美人。这一代更是嫁入王室，靠着这些显赫的姻亲，卞氏一族在王城也算过的滋润快活，衣食无忧。
虽是如此，但卞氏一族仍然保持着低调行事的门风，没有出现纨绔子弟，也算是家族之幸。
王妃卞氏是个温婉贤惠的性子，所以王子绍也就能保持着赤子之心，天真烂漫，对权势、政治都没有表现出超出年龄的渴望。也就是调皮捣蛋的时候能敏感地察觉到母亲的愠怒，从而或撒娇讨好，或抱头鼠窜。
总之先下明堂之中的气氛所蕴含的深意，是他万万察觉不到的，至少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兴王宪看着开心地吃着美食的王子绍，不禁心中暗笑，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把目光转向王长子，王子韦。
只见王子韦默默地操持食箸破坏眼前美食的造型，再慢条斯理地夹起来送入口中，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内里已是惊涛骇浪。
兴王宪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长子现在的所思所想，但往往事不由己，己不由心。
收起眼神，兴王宪继续和两位弟弟闲话家常，倒是年幼的王子建，跑下高席，与几个哥哥席间来回折腾，一会儿让公子繁喂，一会儿和王子绍抢吃的，又或者让王子韦抱，搞得明堂一片热闹景象，好似寻常人家家宴一般。
经过年幼的王子建这么一闹，王子韦的心情也逐渐转好，毕竟也不过是十二岁的少年，虽略有城府也总是孩童性子。
宴至深夜，众人散去，兴王宪深深看了眼众人的背影，便由百司搀扶去休息了。
翌日，正当黑水侯在侍者的服侍下洗漱时，一则消息让黑水侯疲惫的精神瞬间清醒了过来。
拿过侍者端着的热手帕，黑水侯使劲擦了擦脸，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说道:“你再说一遍!”
“君侯，刚得到的消息，成国公子止携亲军一旅（五百人），已入王城。”玄甲武士恭敬地答道
“无有阻拦”
“无有”
“轻装简从还是全副武装”
“全副武装。”
“现在何处”
“公子止已入王宫，其麾下亲军归于虎贲大营。”
“好，吾知道了，你且去吧!”
“诺!”
玄甲武士躬身行礼，转身离去。
黑水侯略一思索，长吐一口气，拿着热手帕擦了擦额头，对着身边躬身低头的侍者说道:“继续!”
“诺!”
。。。。。。
“父亲，父亲!”公子凤跑到府门外喊住了正要乘上车驾的春君朝
“凤儿，何事如此着急”春君朝听到声音，从车架上下来转身问道
“父亲，请借一步说话!”说罢拉着春君朝往车驾边走了几步
“发生了何事”
“父亲，成国公子止带一旅亲军入王城了，先下公子止已入王宫。麾下亲军也归于虎贲大营。而且是全副武装。”公子凤急忙说道
“何时”听到儿子急切的声音，春君朝依旧波澜不惊，轻声问道。
“半个时辰前。”公子凤急切地看着父亲答到
“好，为父已知晓，你且回府，待老夫朝会归来再议。”春君朝说完便要转身上车驾
见状公子凤急忙拉住春君朝衣袖说道:“父亲，您要早作准备，况且昨日黑水侯并未来府中下榻，而是在公舍就寝。如今此等情形与我等不利啊!”
“你啊！”春君朝拍了拍儿子拉着自己衣袖的手笑着说道:“还是不够沉稳，如今离议储之期还有些时日，况且如果立储这么容易，大王又何必把成止那小子叫来，都是为自己增添些筹码罢了！更何况结果与老夫而言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过程，老夫都这般岁数了，不急于一时。”
“父亲”见父亲如此沉稳公子凤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
“令明，这是在干什么”夏君庆伸出头探出车驾看着略有混乱之处问道
听到声音公子令明转过身来行礼说道:“夏君，是成国公子止带的亲军，全副武装的刚刚归拢好，前往虎贲大营了。”
“哦!”夏君庆不以为意地应了一声。
“夏君怎的不惊讶好似提前知晓了似的!”
“少拿话试探吾。”夏君庆瞥了一眼公子令明说道
“嘿嘿”公子令明摸摸头嘿嘿一笑
“走吧！”夏君庆对着车夫说道随即坐回车驾中
“恭送太宰大人!”公子令明大声说着
夏君庆从车中抛出一锦囊，落在公子令明手中
公子令明看也未看便把锦囊迅速揣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