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八章兵败如山倒
() “杀啊……”祝彪带领一千骑兵紧随其后,铁蹄滚滚,响若疾雷。再之后,万余宋军步军,斗志昂扬,意气风发,高呼猛喝,激昂奋进,风扫残云一般将残存的泗州军,尽数扫入了历史的长河中。
他们从滚滚车轮下逃出一命,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从此逃脱升天了,紧随在战车后面的万多宋军步骑根本就无意收取俘虏,刀劈斧剁,瞬间就完成了一次小规模屠杀。
这才是收获的刚开始,怎么就能让俘虏绊住自己的脚步!?要收押俘虏,那至少也该彻底击溃泗州军之后。
“顶住,给我顶住——”紧随先头追兵之后的一名军校大声的呐喊着,奋力的凝聚着部队,梳理着队伍,这位脾气甚是暴躁,在几次大声叫喊无人响应之后,已经挥刀砍杀了好几个惊慌失措的溃兵。
从前方溃败涌回的泗州军士兵彻底把他手下仅有的一点组织给大乱,官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官,就是他自己,除了手下的亲兵外,也看不到一个军司马= 。校尉军中慌了,建制全乱了,短时间内根本调节不过来。想要重整队伍是要较长的一段时间的,可这时间宋军又怎会留给他?
除了千许士兵还守在东城外,宋军是全部出动了,挥兵跟在战车之后掩杀一路。
“让开,他娘地快给俺让开——”
“作死啊,不往回跑?”
泗州军败兵死命的想往后跑,却又被后面的人马给堵住了退路,不过相互间还没到疯狂的地步,自己人之间暂时还没自相残杀。
“上!全军压上!不准后退……”唐清在后面发现了不对,带着亲兵向前赶去,沿路大声大吼。他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前头部队全部变成溃兵,那样的话溃兵肯定会回冲,危机全军,危险就大了。
所以,现在就进兵,趁着前面的军队还没有完全崩溃,堵住溃兵的去路。唐清在这一刻已经下定决心用人命去拼了,用前头那些溃兵的xing命,用他们的血肉去拼去搏,去阻挡宋军战车的车轮。
“不要退不要惊慌——”乱军中,脾气暴躁的军校依靠着血腥手段勉强纠集起了一小撮败兵,“坚守原地,不准后退。再有不听号令擅自后退者,杀无赦!”遗喊的是,他粗犷的叫喊声根本就无人理会,无数泗州军败兵依旧死命的向后涌,最多他们是不去校尉附近就是。
“该死,该死——”
“亲兵何在?”校尉暴怒中大声吼道,“给本将拔刀,以此为线,再敢有退后者,斩立决!”校尉同时间策马而出,手中大刀在身前一划,“噗嗤——”一声,一名溃逃中的泗州军败兵就立刻身首两节。
可当他再次举起大刀想要斩杀另一名逃到自己跟前,发觉气氛不对又准备扭头往横向逃窜的小兵时,突然间眼前寒光一闪,旋即咽喉处就感觉着一凉,整个人宛如掉进了万年冰窟,浑身一片冰冷。
一支锐利的雕翎箭从校尉的咽喉部位准确的shè入,锋利的箭簇破开咽喉直贯后颈而出,校尉浑身的气力褪去,两手一松,大刀已经从手中落下,他拼命地抬起脖子,想看看竞走谁shè杀了他,却终究未能如愿。只觉地眼前一黑,就再也没有一丝知觉了。周边的那一小撮败兵眼看着自家校尉一头从马背上栽下,脖颈处鲜血直流,当即就一阵惊慌似的呐喊,然后一窝蜂的四散而去,再接着校尉的尸身就已经被无数泗州军溃兵踩踏在脚下。
百十步外,策马冲在车阵前方的祝彪满意的一笑,收起手中的弓箭,扬起亮银枪再度纵马冲杀起来。
“完了,要全完了!”泗州军五个营头校尉已经殁于阵中了三个,潘云奇死后新被唐清提拔起来的一个假校尉,看着眼前兵败如山倒的架势是目瞪口呆,半响回过神后不仅又痛心疾首。他感觉这一战自己是彻底没翻盘的希望了。“快,禀报将军,快去禀报将军——”一切就看唐清还没有法子可施了。
三百辆战车已经折损了二十多乘,但剩下的二百七十余辆却没有一辆放缓了追击的马蹄,滚滚的车轮像是一把硕大的砍刀,无时无刻不在在隔着溃败逃去的泗州军身上的血肉。
败逃中,一批又一批的泗州军面对如cháo水般涌过的追兵,在死亡的威胁下,选择了投降。
一片又一片的降兵被cháo水给淹没,宋军终究是不能一直下辣手的。是以,窦兵、冯恩江的千骑都因此而被堵住了追击的路途,耽误了少许会儿。拉在最后的宋兵是一次落后次次落后,最后完全成了搜剿降兵的专业户。
泗州军仅存的两名正牌校尉之一,也就是当初祝彪‘捅刀’时候立在唐清身后的那两将,其中之一正在紧急的收拢兵马,排军列阵。前方突然地骤变,让他浑身都不寒而栗。
宋军的用心太歹毒了,先是以寡军挑起自己全军的火气,引得两万多兵马紧追不舍,一段路程跑下来,全军建制混乱。他们这个时候再猛然战车出击,这是想直接要掉己方全军的xing命。
用心何其之险恶??!
“快跑!”
“让开,让开……”
又一个营头溃散了。
哀叹一声,校尉的一颗心如同坠入了九渊之下,冰寒彻骨。他简直无法想象,自己前面的三营败兵一股脑的撞进自己强强才聚拢起来的队伍中,会是个什么样的景象?
乱成一锅粥,然后一发而不可收拾……
惶惶中他似乎看到了遍地的伏尸,顺着这条大路一直铺到了兴和,再从兴和铺到桃水边畔……
“回去,都给我回去,再敢擅退一步,杀无赦!”
校尉定了定心神,自己尽力就是。就招呼了周边兵将,同时让亲兵殿后督战,放下狠话。
五六千人汇成了一大团堵在路上,当即就引起了前头溃兵的注意,同时也引起了祝彪的注意。
追亡逐北中,这个节骨眼上最忌讳的就是有人挡路。
“嗖嗖……”一蓬箭雨从阵中升起,落入溃兵群中,倒地了一片。
真的是下狠手了。三蓬箭雨过后,如海cháo一样的溃兵群也不由得惊惧的止住了脚步。
祝彪冲在战车队伍的前面,人马过处,一地死尸。前方的溃兵要停住了,他怎么允许。把手一挥,大声叫喊道:“孩儿们,跟我杀——”
泗州军用血停住了溃兵的脚步,自己就也用血逼的他们重新迈开脚步。
“杀,杀过去——”带领战车的军司马举着铁戟大吼道,“冲散他们,一群溃兵而已,冲散他们,一冲就散……”
“驾驾……”御手们更加响亮的挥动鞭子,马匹疾快的脚步更加快捷。
二百六七十辆战车,如一道滚滚浩荡的铁流,冲刷一切。
先前追逐在泗州军溃兵身后,为了不使得他们逃无可逃,做困兽之斗,反咬一口,二百多辆战车并没有下尽全力。
所以,虽然追了好几里的路,却并没有耗尽马力。拉车的数百匹战马,都这个时候还都保持着水准以上的气力。
听到祝彪下令,御手挥鞭的同时,战车上的甲士也都把jing神一抖,齐齐高喝一声,挥枪舞戟,争锋而上。
当真是一冲即散。血肉横飞中,只一个回合的冲撞,这些被勉强停止下来的泗州军溃兵就已经支撑不下了。丢下满地的尸体,面对着迎面冲来的战车,再次露出了毫无防备的后背。
那校尉气的要死,立即下令手下军司马弹压部队,自己则引着百名亲卫合着杀上来的唐清亲兵一起迎头拦上了宋军战车。
“杀杀杀……”排山倒海般的呐喊声中,二百多辆战车就是大海中掀起的道道滔天巨,卷卷而至。
无数的泗州军士兵如是那海滩上摆烂的淤沙,在滚滚巨的席卷下,瞬息间就被冲的支离破碎。
漫天的血腥溅起,战马的悲嘶声,士兵的哀嚎声,在同一时间交织成了混乱喧杂的一片。
祝彪一声不吭,拍马舞枪直取校尉和唐清而来。
校尉这时候已经无力在指挥自己部下了,溃兵撞入了阵中,本来就是勉勉强强捏合在一起的军阵立刻就不听使唤了来。现在宋军战车又这么一冲,清水浑水彻底搅合在了一起,神仙下凡也指挥不了。
先头的那些溃兵之所以停下了脚步,那就是因为校尉手下军阵的威慑力,辣手shè杀了数以百计溃兵,杀的溃兵们胆颤心寒,不得不停住。可是现在威慑力量已经没有了,溃兵们的心头立刻就又活泛了。
他们就是一触即散的一盘散沙。军无斗志,士无斗心,想要立刻就挽回那份战意,不管是校尉还是唐清,都没那个能耐和威望。
祝彪一枪就挑杀了那个实力还不如陈安、张鹤的校尉,单说武力,这人比起潘云奇、刘云虎来差远了。然后挥枪连杀数十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这拦路的亲兵冲的七零八散。
可惜的是战车部队,冲击力固然犀利,对路况要求也很快。遍地的死尸让御手们不觉得就降低了速度,更有几辆战车车轮被尸体卡住……(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