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大堂经理
“把我的以前的工资都还给我！”翠花伸手要钱，她绝对不允许明刚拿着她这么多年来辛苦赚的钱去救乌龟。
“哪有钱。大部分都花了，家里开销大。剩余的咱爹拿着。你问他！”明刚听到了钱，赶紧端着脸盆里的龟匆匆上班去了。
翠花瞪着公公。
公公被看地发毛。
一屁股坐在地上，捶胸顿足，大哭起来：“翠啊！爸对不起你啊，爸糊涂啊。那钱…”说不下去了。
“钱上哪了？”翠花大吼质问。
“爸迷上了抖音，看一些女主播漂亮。猪油蒙了心，都、都打赏给女主播啦！”公公见再也瞒不住。只好交待。
翠花听完五雷轰顶，信仰崩塌。
“啥？”翠花一屁股坐到地上。
三年的辛苦付之东流。
“跳！”
抓钱舞的dj在二狗足道门前响起，所有技师穿上工作服开始随着音乐不整不齐地摇摆，跳地很没有生气，一团散兵。
店长看了非常生气，拿起鸡毛掸子朝动作变形的员工身上抽去：“打起精神头来，跳的没精打采的。再这样下去，店都彭（倒闭）啦！”
可惜力度太小，根本不起作用。大家还是胡乱对付着。
店长摇摇头：“看来得找人治治你们了。”招招手，旁边过来一个粗壮大汉，戴个墨镜。
店长介绍道：“以后就这是咱店大堂经理，主打纪律、考勤和做操之类，具体的工作内容，回头我发到微信群。”转身对粗汉说道：“小昆，以后这场地就交给你了！”
那粗汉点头道：“放心，店长。不差事。”
粗汉脖子一扬，仰头用鼻孔视人，脖子上戴大粗金链子，十分嚣张，一看就是社会人。
手里拿着一个小金属棍，看着还真吓人。
音乐继续播放，员工继续跳舞。老员工们嗅到了危机，都纷纷动作卖力起来。只有几个新来的反应慢，还是应付。粗汉走过去，二话不说，对着那几个新来的小妹就是几下：“妈的，给老子好好跳。”
立刻疼地蹲在地下。这新来的大堂经理是真抽啊，下手劲很大，感觉能碎砖的那种，不像店长似的没吃饭。
其实店长也有自己的考量，要考虑团队的内部平衡、人际关系。所以越是领导层位越高，越不能扮演直接的坏人。所以找了个中间人来代替自己惩罚， 中间的就不用考虑这么多，放手驯服就对了。
粗汉用力太大，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墨镜都给晃到地上了。
有几个老人互相传话：
“这不是前些天翠花的客户，办月卡那个？”
“是啊，月卡的钱还是花呗，装什么大尾巴狼？”
“估计是没钱了，来咱这混饭”
话还没吐槽完，几声惨叫，地上已经多了两颗冰瓷贴片美白牙，贴片都分开了。
这几个人有的捂头，有的捂脸，有一个捂着嘴，血水混着口水已经从指缝渗出。
夯昆拽地二五八万，打开益达瓶盖，倒在左手，右手一拍左手手腕，那颗口糖飞上了天，夯昆仰头一接，正好掉进嘴里。边嚼边巡视，一脸坏笑：“小飞棍来喽！”
再也没有人交头接耳，所有技师动作整齐划一，训练有素。
除了翠花。
翠花还是漫不经心地跳着，若有所思，心不在焉。她受地打击太大，一直恍恍惚惚如行尸走肉，以至于有人惨叫她都没听见。
夯昆神情冷峻，慢慢走了过来。翠花后面的人赶紧轻轻拍拍翠花肩膀，提醒道：“花姐。来啦，来啦！”神情极是紧张。
翠花这才从发呆中缓过神来。
夯昆走到跟前，却突然换了张脸，满脸堆笑：“翠花妹子。我第一天来，卖我个面子。支持支持恁昆弟的工作呗！”
翠花这才发现夯昆已经换上了二狗足道的经理装。旁边几个老人和新人已经蹲在了地上，很是痛苦。
翠花怒吼道：“你干啥？新人我不管。这几个老人是我好姐妹，你干嘛欺负她们！”
所有人都在为翠花接一把汗，却没想到夯昆赶紧道歉：“啊，是是是，翠花妹子，是我鲁莽了。”
夯昆讨了个没趣，又转向巡视其余人。又恢复了冷峻的面容。所过之处，很多妹子被吓地心惊胆战，更有人直接原地吓尿。
下了早操，翠花把夯昆拉到一边，质问道：“你今天早上是发什么狠？我看你连我都想给一下？”
夯昆惊恐道：“哪能啊。妹子。你给我面子，我是大堂经理。你不给我，我就是条狗啊。”
这话倒是把翠花逗乐了。
翠花叹道：“你说你，长的五大三粗，人五人六的。就凭这一身社会味，把个妹不是分分钟的事。为啥就逮着那欧阳如如不松口呢？”
“我就认准她了。”夯昆掀起衣服侧边，露出粗壮的黑腰。分明有一道伤口。
翠花惊地捂住嘴巴：“这是咋啦？生病手术啦？”
“不是。最近朋友介绍去缅北了，说有路子。想整点快钱。结果那边根本不是想象的那样。”夯昆解释了这些天不见的原因。
“那咋样了？挣到了吗？”
“唉，别说了。死里逃生，让嘎了一只腰子。那地方，孙悟空去都得表演猴戏。简直就是人间炼狱。最后朋友交了十万，才给我赎出来。这不赶紧来找工作还债。”夯昆说地很伤悲，却又轻描淡写。
“为了欧阳如如，你是真拼！”翠花竖起了大拇指，赞夯昆是个男人，虽然严格来说，已经只能算四分之三个了。
人躺在床上的时候荷尔蒙的确会升高，而且并不理性。
翠花因此早上发了那条微信，但种田没有回。
翠花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但是打死她也没想到，自己挨打的理由竟然仅仅是因为两个畜生。
早上挨了一顿打，加上又得知自己攒的钱也打水漂了。心情很不美丽。简直是晴天霹雳，糟透了。可是又能咋样？能拿那不争气的老头怎么办？
这一家子简直要自己的命！
谁让自己想着野男人！罪有应得！
翠花打开微信朋友圈发了一条动态：“犯贱！活该挨打！”
宠物医院。
医生用听诊器装模作样地给乌龟量心跳。拿到灯光下仔细观察，转动。
用棉签轻轻擦拭乌龟的口部。
将两只乌龟龟背朝下，在桌上快速转了几圈。
其中的一只的龟足越转越长，另一只却微微的回缩。
医生叹气道：”唉，这只死了。另一只还有救。”
明刚又伤心又高兴。赶紧问医生：“医生，另外一只一定要救回来。这乌龟我养了三年了。我都当孩子看的。都怪我的贱婆娘最近在家偷懒，没有好好看他们。导致死了一只。气死我了。早上我才把她打一顿！”
宠物医生听了，喜形于色。既然这货能把畜生当孩子。估计这价可以开得高些。张嘴就来：“恩，三千五。”
“啥？”明刚吃了一惊。当时这龟买着才二十块。
“另外一只估计也快死了。我得马上给它做手术，再加上心肺复苏。恒温纯水休养。葡萄糖补液。心理治疗。手术铺巾。这么多项目，收三千五已经是良心价了。”医生面露难色，一脸真诚。
“心理治疗？啥东西呀，我咋没听过。”明刚也怕医生忽悠他。
“很简单的道理。这乌龟濒死出现了环境应激。我不得用动物语言跟它沟通沟通。”说着拿出一本《动物之语：听到动物心声的秘密》（作者：佩内洛普·史密斯）。打开给明刚一翻，里面还真有跟各种动物沟通的语言，“你看，你要不要救你孩子。你自己决定。”医生的语气很是平静，毫无波澜。言下之意是自己其实还懒地费劲。
白纸黑字，不由得明刚不相信。这还是外国的名著。
一咬牙，一跺脚：“我救！我是孩他爸，我不救谁救。”
“去前台扫码吧！”医生指向前室，看明刚过去后，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又一个大冤种。
交了钱，明刚打车回到了上班的4s店。他是趁着午休的工夫出来的，同事们喊他去k一顿大餐，他都没去。心里只惦记着自己这两个龟儿子。
饭都没吃，想着赶紧补会觉。要不然下午怕瞌睡。
这一下子出了三千五，明刚可真是心疼。最近新能源汽车卖的如日中天，尤其是小米su7，一迹绝尘，把其它车的销量都吃没了，来看燃油车的客户少之又少。偶尔来一个，随口一问，就是要求打折。说那价格，差点都想给明刚都骨折，比懂车帝底价还低一万。
还是忍痛卖了几辆，即使如此。销冠的宝座还是没保住。让同事夺了去。明刚干脆破破摔。工作也就没有那么认真了。
一屁股砸在展厅的顾客休息区，鞋也不脱。两条腿就翘在茶几上。闭眼补觉。
忽悠却闻到一股迷人的肉香。
睁开一看，原来是一份猪脚饭。丁甜心端着一个餐盒，弯腰笑盈盈地看着明刚。
柔软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