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啥？20万？

    “咚、咚、咚、咚。”院子里的音箱开的非常大，应该是个蓝牙蓄电的那种。

    “你是我心中动人的天籁，登上天外云霄的舞台。”这个音乐非常熟悉，翠花心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在办白事。她们这村有坟头蹦迪的习惯，一般谁家老人走了。都会在灵堂前面请村里面的一个气氛组灵前蹦一蹦，活跃一下气氛。

    别看人走了，但是乡亲们都是有说有笑。主家见谁来帮忙，也是笑脸相迎。

    只在孝子跪拜环节和该有的几个节点走走过场，哭丧几下。大部分时候还是说说笑笑的，毕竟先人走了，村里的来帮忙是给面子，左不过是人情往来。来人越多，越有面子，说明越有后人愿意攀附或权贵愿意赏光，这就是农村的习俗。

    翠花来院子里一看，还真是那家办丧的团队。院里搭了个小平台，几个小姐姐正在平台上蹦达。不过这些小姐姐翠花却从没见过，不是原来的舞蹈小妮儿。但旁边放音乐的音响老师，翠花是认识的。说是音响老师，其实就是一个破二手ibm笔记本电脑，里面装个旧版本的千千静听（酷狗皮肤版），十几年了，还是那些曲。

    翠花向如如问道：“这批人不是村里办白事的吗？”

    如如转脸悄声趴在翠花耳旁说道：“就是那批人。这不就借了他们的曼龙音响，加一个放歌老师，一个搭台子老师，没用舞蹈演员、主持人和唢呐师。花不了那么多钱，3折就够了。跳舞没用他们的，都是巩城佳丽三千公司旗下的女主播，抖音上那些擦玻璃什么的，她们都会跳。今晚来的大部分同事都是城里的，没有土嗨过。找这团队加点新元素，配合上公司女主播，中西结合，既有新意，又省钱。”

    翠花没听过什么佳丽三千，问道：“那是啥公司？！在村里从来没听过啊。”

    如如有些得意：“我老公创办的网红公司。”

    翠花大为震惊，知道如如嫁了个有钱人，但不知道嫁的这么有钱。竟然是网红公司老板，光听这公司名字“佳丽三千”，就知道非常牛逼了：“上次你跟我说你家装修花20万？这么气派，我想学学，咋装的。回头给我家房子也翻修翻修。”

    如如捂着嘴偷笑：“上次，我那是看你一个村妇，咱们关系也还没到那份上，不想交底。这20万行个屁。光屋里那个旋转楼梯都不止20万了。”

    翠花咋舌，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她无法想象光一个楼梯都要20万起步。她家的水泥楼梯才花了1200块。她的舌头已经收不回去，结巴道：“啥？20万？你你让坑了吧？”

    如如看见翠花土气的样子，却也没有笑她，将她让进了坐椅，耐心解释：“碳素钢氟碳金属喷漆，全曲面折弯玻璃，30毫米厚。大西洋雪花白大理石，石中贵族。你去打听打听定制多少钱。”

    翠花这时候再瞅如如，已经完全不一个感觉。只觉得她浑身散发着幽雅与高贵，确实跟普通的村妇形象气质相差甚远，又看了眼如如的包臀裙，有一个吊牌还没剪，翠花伸手把着一看：balenciaga。

    但翠花也不认识。如如看到翠花的好奇，索性不装了：“巴黎世家迷你扭纹派对宴用专用连衣裙。省城买的，专柜价，四万两千六百二十五，一分折扣不打。”

    翠花听完后，认知彻底被颠覆。坐着都浑身不自在了，感觉如如家的一草一木都不能妄动，要不然真怕赔不起。再低头瞅一眼自己这85块的新灵蓬蓬裙，瞬间不香了。感觉自己像是农村来的小土妞。这一屋人，都像是有身份有背景的。感觉很不自信。

    如如看出了翠花的心思：“唉呀，没事的。我平常穿的衣服也就两三千块的，五六百的，我也经常买。这不是今天老公要撑场面，才淘置了这一身。其实平常我都不喜欢穿的。哪有你的蓬蓬裙好看。包的跟个高级秘书似的。”

    翠花听完这番说话也就放松下来，翠花有时候图个面子，也买过一千块的羽绒服。虽然夏装一般也就是几十块，偶尔买身两三百的。但是四舍五入，自我安慰下来，也和如如的消费水平差不多了。瞬间自信又回来了。就不纠结于这种事了。

    扭头去瞅正新，他大咧咧仰躺在摇椅上，根本没把周围的一切当回事，两只脚直接翘在一张桌子上，虽然那桌子还有果盘和梅见果酒。有一种独特的不屑和松弛感。

    大胖小子和他的堂弟正在院里追逐玩耍，疯癫的瞎跑，也有三石公司下属们的孩子也在打闹。院子里的快乐氛围还是很浓郁的。

    如如吆喝道：“大胖、小胖，慢着点。有火，别受伤了。看着点。别撞翻东西。”大胖小子和堂弟也没当回事，充耳不闻，如如也拿这俩货没有办法。

    三石过来了，穿着很朴素。看不出来这一身衣服有何高端。不过倒是增加了很多平易近人的感觉。翠花不懂，因为有的衣服看着普通，实际价值不菲。有的衣服看着洋气，实际不值钱，就像翠花身上这身。

    不过三石这身的确是一般，并非装低调。因为真正的有钱人，他的地位已经决定了一切。他就是穿个布鞋，人家也会觉得那大有来头，是名匠手工打造。而没有实力的人，借个真绿水鬼戴上，别人也会觉得是水货，硬装逼。

    当然三石并非没有好行头，只是今天在家里，讲究的是一个放松，都是员工，不需要那么俗套的拿出来。何况还有精致的老婆，已足够装点。

    三石拍了拍正在摇椅上舒服的正新，这个摇椅其实是三石的宝座，一般人都还不敢坐。三石看这小子不懂规矩，心中微微有气，脸有变色。不过他也知道这小子向来不通人情世故，也没有立刻发飚。问道：“咋样，小短剧拍咋样了？有demo没有？”

    正新坐直起来，从帆布包里拿出来自己的摄像机。这个小屏虽然全彩，高分，屏幕尺寸却比较小。从没导到手机上这点来看，应该是刚完成没多久，还没来及导到专业剪辑的mac笔记本和手机上。后期的处理正新先处理，再转给公司专门的特效师、剪辑师，最后再发正新来修剪。

    屏幕上播放的是：一个陌生男人，一脚踹开了小媳妇的门。那小媳妇慌地不像样，钻进大水缸。野男人一下子把水缸盖子掀开，将盖子扔向远方，一把把湿了身的女人揪出来，女人出水的一瞬间。

    整个秀发从脸前甩向脑后，像是出水的芙蓉。整个衣服也随着水湿而薄透。眼神中透露出惊恐与哀怨。那是野男人最好的兴奋剂。

    画面一转，夕阳西下，野男人已经从小媳妇家出来，只留下小媳妇沉醉又朦胧的远景。

    大胖、小胖搬来两个凳子，站起来偷看。

    其它几个同事也围了过来。

    “我焯，拍的妙啊。”

    “至此已经艺术！”

    “真带劲。”

    引起一场小骚动。

    正新没有理会众人的螺旋彩虹屁，轻轻站起，几个箭步走到舞台上，大长腿甩开，拦着一个女主播的腰，跟着音乐跳起动感的双人舞，动次打次，瞬间变身最靓的仔，如如的目光被深深吸引。

    这边种田正在雯佳家里，雯佳穿着个小吊带。

    正在跟男网友连线：“宝宝、宝宝，唉，快快。来我这，人家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