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援军将至
月隐日升,雄鸡啼晓,柳城北门没有勃勃生机,只有忙碌的士卒。
武岩和柳白文早早的就去到了城外的防御阵地。
为了阻碍汗椋大军的大型工程器械,武岩和柳白文指挥士卒在瓮城外围挖了一道五米宽六米深的壕沟。
这样可以确保汗椋的工程车和破门锤无法直接抵达城墙处。
武岩更是命人在壕沟里布置了大量的爆炸阵法。
如果有汗椋的士卒进入壕沟阵法会立刻引爆。
不仅能杀伤汗椋大军的有生力量更能阻碍他们派兵下到壕沟里辅助架桥。
“火油和火箭一定要多准备!若是敌军踏空了壕沟里的阵法,就用火油和火箭烧死他们。”
武岩不断从城内调派火油送往瓮城。
这些火油被装在桶里,架在城墙上的投石机里,瞄准的是瓮城外的一圈壕沟。
武岩认准了汗椋大军会在壕沟上架桥,所以他要将火油投射到壕沟里,然后用火箭点燃。
这样壕沟狭窄的甬道会瞬间被火焰填满,没有出路的火焰会随着空气上升将上方的桥梁烧毁。
更是能形成一道火墙阻拦汗椋的进攻。
“城主,根据探子的回报,汗椋大军在城外十五里扎营了。”
一个传令兵将一卷书信交予武岩,武岩急切的将书信打开,可其中的内容看得他是眉头紧皱。
“白文兄,看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柳白文接过书卷查看,只见上面赫然写着汗椋大军兵合一处,于柳城外十里扎营修整。
营寨齐整,训练暂停,十八路眼线齐出,恐不日攻城。
“汗椋大军此时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休养生息,是吃准了我们没有能力出城袭扰啊。”
柳白文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书卷交还给武岩。
武岩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现在只能加紧巩固城防,向武都求援。
“对了武城主,之前派出去求援的士卒还没有传回来消息吗?”
武岩叹了一口气,说樊城和汉城的城主都承诺会派兵驰援,只是物资紧缺得等到粮草齐备才会发兵。
“那不是屁话吗?樊城驻军三十万,汉城驻军四十万。
我算他们都派出一半驻军驰援,怎么可能凑不出五天行程的粮草?
汉城更是我昌武的仓储重镇,常备粮草一百万石,足够四十万大军吃一整个月。
我看他们就是不想增援,可是柳城失守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啊?”
柳白文很是郁闷,但官场上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武岩比他明白多了。
柳城失守,他汉城和樊城的城主在武帝那里最多挨两句骂。
但若是真的发兵驰援,这柳城守下来还好说。
万一这柳城还是守不下来,那他们俩辛苦养的精兵可就打了水漂了。
而且他们不出兵就算是到时候汗椋攻下柳城再攻樊城、汉城,他们也可以依靠手中的兵员死撑。
大不了直接投降,俯首称臣,汗椋还会碍于他手上的兵权而给他封个侯什么的。
可以说在这种情况下出兵救援那才是真傻子,稍微有点城府的老油条绝对会选择作壁上观。
“那我们是不是没有援兵了?”柳白文的语气有些低落。
“不好说,去武都的信使还没回来,但算着时间应该快了,我的皇侄儿应该会带兵来援助。”
武岩心中还存有一丝希望,他的皇侄儿就是当今昌武的太子——武钰。
武钰和他的四弟也就是昌武的四皇子两人被誉为是昌武最后的希望。
武钰一身武艺冠绝天下,三年前他十八岁时就已经突破到了筑基九层。
这三年来他一直在打磨自己的丹型,只为结丹时能结出完美的金丹。
在昌武和汗椋的上一次大战之中,就是武钰将重伤的武帝从敌军的重围之中救出。
一路上汗椋众多筑基九层的武将竟无一人是武钰的一合之敌。
至于四皇子武镇,虽是四个皇子中年岁最小的,现年只有十九岁。
但他天资聪颖,极善权谋,武帝伤重期间一直是他行政监国。
虽然诸多文臣武将起初对这个小皇子监国颇有微词。
特别是真武学府的总府都督李王月,更是扬言如果让武镇监国那他便起兵造反。
但最后所有人都被武镇不知道用手段给折服了,乖乖听话。
李王月也偃旗息鼓,任劳任怨的做他的总府都督。
关键是这俩皇子关系还很亲,因为他们都是楚皇后生的孩子,是亲生哥俩。
根本不可能有人能挑拨他们俩之间的关系。
至于昌武的二皇子和三皇子就很平庸了,二人都是二十岁的年纪。
但修为只有筑基二层不说,在学识方面更是孤陋寡闻,连五谷都分不清楚。
但好在他俩挺有自知之明,只想逍遥的过一辈子,不愿意去管什么皇位之争。
所以昌武朝的皇子之间相处的还很融洽,挺有普通人家的那种其乐融融的那种感觉。
“城主!好消息!好消息!”
就在武岩和柳白文皱眉紧皱的时候,一个士卒激动的冲了过来。
“什么事儿?”武岩平淡的问了一句。
“是大皇子!是大皇子带兵来支援我们了。”
听到这话,武岩的脸色瞬间转忧为喜,激动的抓住了那名士兵的肩膀。
“你确定是大皇子?他带了多少人?现在在哪?”武岩激动的发出三连问。
“是,肯定是大皇子,军旗上飘扬的鎏金武字是不会出错的。
大皇子带了四十万精锐,前日已从樊城出发。
先锋部队刚从已经抵达柳城东门,安置在城东的客栈内。
大皇子驰援的消息传来之后,原本一些东撤的百姓也自发的回城了。
现在正在帮我们巩固城防,照料伤员。”
传信的士兵激动的说着,脸上洋溢着许久都没有出现过的发自肺腑的笑容。
“好,好啊,终于等来了,如此我柳城就有希望守住了。”
武岩的愁容也终于见得舒展,急忙让士卒准备饭菜。
武钰一路奔袭而来肯定累了,进了柳城之后必须好好的犒劳、感谢他。
虽然城外构筑防御的士卒仍旧紧锣密鼓的奋斗着。
但比起没有收到援军的消息之前现在他们干劲儿十足。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不是孤身一人在前线奋斗,昌武皇朝没有抛弃他们。
武岩和柳白文在交待完了驻防事宜之后就回到了柳城的北门。
武岩找到南珂告诉他武钰带着大军驰援的消息,同时也将武钰的身份告诉了南珂。
“小子,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见武钰,还有你,你们俩一起去。”
武岩的意图很明显,南珂和林源都是同辈之中的佼佼者。
他想将他们俩引荐给武钰,让武钰在都城武安给他俩谋个好职位。
也当是给昌武皇朝吸收青年人才,为日后的反攻做基础建设了。
随后武岩就带着南珂和林源回到了柳城正中心的城主府。
这里安置了有四千多名重伤员,其余的轻伤员则是安排在了城北的医馆。
自从青柳派的众人加入了救治伤员的队列之后城主府内的医护人手充足,伤员的气色都好了一大截。
武岩走过前院,将援军马上就到的消息带给众人,瞬间激起阵阵高呼。
伤员们即便是躺在病床上,也要用手将身子撑起,用全身的力气吼出他们心中挤压已久的愤懑。
武岩穿过中庭,召见了城主府的卫兵。
吩咐他们在武钰率领大军抵达后立刻护送所有的重伤员和医护前往樊城。
最后武岩走进后庭,这里的伤员伤势最重,多数已经处于意识游离态。
武岩同样对他们说了援军将至的事情,但回应武岩的只有沉默。
这些伤员已经没有力气回应了,武岩也知道他们最需要的是休息。
但当武岩转身准备离开的那一刻,一道微弱的声音却实实在在的击碎了他的心。
“城主,我们不想后撤,我们还有能力杀敌。
送我们上城楼,我们就是用牙咬也要将汗椋的狗杂碎拦在柳城前。”
武岩怔在原地,丝毫没有意识到一滴晶莹的热泪从自己的眼眶滑落。
直划过那饱经沧桑的面庞,连茂密的胡须都没挡住那滴晶莹。
最终热泪落在了地上,融进了土里,融进了这片自己守护了数十年的土地。
“弟兄们,我欠你们的,去樊城安心养伤吧。
只有养好了伤才能更好的活着,只有活着才能看到昌武复兴的那天。”
“谢谢城主,能让我们再看看您的脸吗?”
微弱的应答声响起,但武岩却没有转身,因为他不想让弟兄们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会的,等守住了柳城,赶走了汗椋狗,我亲自去樊城接你们回来喝酒!”
武岩说完就大步离开了城主府,带着南珂和林源去城东的客栈会见武钰的先锋军。
“王奎?来的竟然是你小子啊?”
当武岩看到客栈门口的先锋军统领,不由得高呼一声。
“武前辈,是我,我跟大皇子殿下来晚了。”王奎的语气有些自责。
“不晚,不晚,柳城还在,我们还有希望。”
“武前辈,其实驰援不及时也不能怪皇子殿下,武帝”
王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武帝怎么了?”武岩焦急的问道。
“我们出武安的时候武帝就快不行了,现在估计已经殡天了。”王奎的话如晴天霹雳。
武岩刚刚舒展开没多久的眉头很快就又拧成了一团,武帝可是他的亲哥哥。
“武帝担心自己死后各个城的城主会拥兵自重。
于是临行前将金虎符给了皇子殿下,让皇子殿下带兵驰援柳城。
这次的四十万大军就是用金虎符从汉城和樊城调的。”
武岩听完王奎的话不禁问起武钰为什么没有带亲兵来。
而是要带没有任何交情的汉、樊两城的守军。
王奎说武安的宗亲和权贵已经捕捉到了武帝命不久矣的风头。
都在拉帮结派蠢蠢欲动欲发动宫变夺取政权。
所以武钰将自己的亲兵近卫全部留在了武安,保护武镇。
“那他调樊城和汉城的兵只是为了削减这两城的力量吗?”武岩已经猜到了武钰的用意。
王奎点点头,武岩却大骂武钰太傻。
“皇侄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明明可以带着武镇退守天江以东,以天江为屏障和汗椋隔江对峙。
为何还要只身领兵前来解柳城之危?四十万鱼龙混杂的杂牌军能有什么战斗力?
柳城失守我们大不了以身殉国,但昌武的国本还在啊,他现在率兵驰援不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吗?”
王奎说武钰不想看着自己的叔叔客死异乡。
“那他就过来跟我一起死吗?愚蠢!愚蠢!”
武岩气的面红耳赤,他不是气武钰带一群杂牌军来敷衍他。
而是气武钰这样做会将自己置于非常危险的境地。
四十万杂牌军加柳城的十万残军,怎么想都挡不住汗椋的七十万精锐。
柳城城破众人肯定只能东撤去樊城,而此时武帝身死的消息肯定瞒不住。
樊城城主在被武钰抽调了大部分兵力后也肯定没有能力阻挡汗椋的大军。
这时樊城的城主想要保命会怎么做?
皇帝身死殡天,敌军重兵压境,城中防御空虚,但我国的皇子正孤身一人在我的领地。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会将皇子绑了去请降保命。
而且武岩敢用脑袋担保,樊城的城主是肯定做得出这种事情的。
“武前辈,皇子殿下这次来,是有不得不来的理由的。”
“什么理由?有什么理由能让他来送死?有什么理由能让他折损我昌武本就不富裕的国本?”
武岩正在气头上,任凭王奎怎么解释,他都执意要王奎折返通知武钰赶快回京。
“南珂,你说这个武钰是不是碰上跟我们一样的情况了?”
南宫鸿十分突兀的问了南珂一句。
“什么情况?”南珂被问的一头雾水。
“什么什么情况?你不是经历过吗?”南宫鸿还在打哑谜。
“我经历过什么啊?你能不能不当谜语人啊?”南珂感觉莫名其妙。
“唉呀,就是让你发生转变的事儿!”南宫鸿没好气的说道。
“哦哦哦!你也经历了?那你都知道了些什么?”南珂顿时反应过来。
“你是不是又犯蠢了?这事儿的具体能说出来啊?大因果改变了你负得起责任吗?”南宫鸿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