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巨大打击
听完小师弟的话林源的手瞬间僵在空中，手上的碗筷也翻落在地。
整个人像是中了什么咒法一样定在了原地，缓了好一会儿才声音发颤的问到：“他现在在哪？”
“在偏殿，门主和其他长老也在。”
林源听后不管不顾的就冲出了饭堂，向着偏殿跑去。
南珂一头雾水的问那名小师弟发生了什么，小师弟回答说是大长老赵清出关了。
赵清本来是在老祖那里闭关冲击金丹境，但好像由于一些问题没能突破，反倒还遭到了反噬。
现在寿元将尽，整个人都迅速衰老，已是行将就木。
“赵老前辈和林兄的关系不浅吧。”南珂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何止啊，林师兄是赵长老招上山门的，平日里教他功法，待他如己出。
林师兄也十分孝顺，逢年过节的必须给赵长老送礼探望呢。
而且啊，林师兄核心弟子的身份也是赵长老出面向老祖要来的。
老祖本来不是很看好林师兄，认为他虽然勤奋好学，品德兼优，但天赋差了一点点。
本是不愿让他当核心弟子的，但赵长老出面，带着门主和老祖据理力争，好不容易才说服了老祖。
唉，要我说啊，也是我们太没用了，几十年了都没出一个能让老祖满意的人才。”
南珂听完后也不禁叹息，自己如师如父的恩师现在落得这种境地，换做是谁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
收拾了碗筷，南珂也离开了饭堂，去向了偏殿。
在偏殿的大厅里林耀天和四位长老正愁眉苦脸的交谈着，南珂的到来倒是让林耀天有些吃惊。
“你今天不去老祖那里修炼了？”
“林源的恩师成了这样，我哪好意思不管不顾啊。”
“唉，你倒是仁义，就是苦了林源啊。”
从林耀天口中得知林源自从进了偏殿后就没跟任何人说过话，沉默的跟没有这个人似的。
在见了赵清后更是平静的像是一口古井。
就静静的守在赵清的卧榻旁，看着自己的恩师沉睡。
“赵老前辈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南珂想问清楚赵老前辈的情况，然后去找毛毛想想办法，毛毛是神兽，记忆里应该有不少好东西。
“唉，赵兄突破金丹时走火入魔了，现在筋脉受损，修为受挫，寿元急速流逝，怕是只有岁余的时日了。”
听了林耀天的话，南珂也知道赵老前辈这种程度，怕是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
但他还是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轻轻的拍了拍腰间的储兽袋。
“咋，找我有事儿？”
毛毛的声音响起，听上去很不耐烦。
南珂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想把这小东西拉出来修理一顿，但想到毛毛说不定能有办法救赵长老，南珂还是忍住了。
“我朋友的恩师走火入魔了，现在人快不行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救他？”
“什么程度？”
“经脉受损，寿元流逝。”
“靠，都已经这样了，那还救个屁啊。”
毛毛的回答虽然南珂早已料到，但亲耳听到时心里不禁还是有些落寞。
“你别太难过了，这个忙你帮不上的，已经远远超出你我的能力之外了。”
毛毛见南珂一脸的沮丧，竟然开始安慰起南珂来。
“走火入魔损了寿元，必定是神魂和经脉都受了创伤，那得是洞虚境的修士才有补救的办法。
洞虚境能勾连天地之力，用天地之力温养神魂修补经脉，辅以回春秘法方可救治。
你现在连筑基的门槛都没够着，是办不来这事儿的。
等你到洞虚境，那老东西怕是都已经入了大轮回，转世重生了。”
听完毛毛的话，南珂的心情并没有好转，反而更糟了。
哪有这样安慰人的？你是在安慰人还是暗讽打击人啊！
见自己的安慰可能起了反作用，毛毛啧了一声就切断了储兽袋和外界的联系，显然是又把门关上了。
无奈，南珂只得回到林耀天等人处，看看他们准备如何处理。
“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先等老赵醒过来吧，看看他还有什么想做的事儿。”
“是啊，我们也只能尽量帮他完成遗愿了。”
“这样是最好了”
听着林耀天和长老们的交谈，南珂也知道赵长老的事儿可能真的没有转机了。
夕阳西下，黑暗慢慢的笼罩了偏殿的每一个角落，就连点燃的烛火也在晚风的鼓动下挣扎闪烁，仿佛马上就要熄灭一般。
“赵长老或许就是禁地里的另一道灵力波动的来源。”
南宫鸿的话突然点醒了南珂。
赵长老既然能在禁地偏殿里修炼，那老祖一定不会放着赵长老不管。
南珂飞一般跑向禁地，但这次自己手上的令牌并没有能帮助他进入禁地。
老祖像是知道他会来一般，竟然提前给山中园林加设了一道结界。
“我说过！日落之后，日出之前，不得过来！”
一道如邪魔嘶吼般的声音从禁地里传出，江南惊的不断后退。
“明日日出，再来见我！”
尖锐、低沉，两种不同的声音竟然混在一起，让人听了心中发毛。
而发出这种怪声的人不用说，肯定就是柳姜怀，青柳派的老祖。
而他此刻仿佛像是在竭力压制着什么，最后一句话仿佛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嘶吼着说出来的。
南珂听了也不敢再原地久留，老祖这种样子怕是也跟走火入魔差不多了，自己再去找他也没有什么意义。
跑回偏殿，发现林耀天等人已经离开了，南珂正准备去林耀天的住处寻他时突然发现主殿内有微弱的烛光。
南珂随即向着主殿跑去，老祖入魔的事情非同小可，必须告诉林耀天。
走进主殿，只见林耀天在桌案前酌着一壶小酒，自顾自的喝着。
“门主，老祖入魔了。”南珂走到林耀天面前说到。
“什么？什么情况？”林耀天听完，手中的酒杯瞬间翻倒在地，声音高了八度。
南珂将自己在后山禁地遇到的事情尽数告诉了林耀天，林耀天听完倒也是松了一口气。
“好孩子，老祖不是入魔了但其实也差不多。”
林耀天重新坐回桌案前，捡起那翻倒的酒杯，重新给自己酌上一杯清酒，仰头一饮而尽。
“老祖是心魔入体，跟走火入魔有些不一样，但同样危机四伏。”
林耀天一边喝着酒，一边跟南珂说明着老祖的情况。
“老祖因为某些原因导致心中的执念化作了心魔，这种心魔和本体有着同样的神魂修为，并且时刻在侵扰着本体的心智。
心智坚定的人能压制住心魔的侵袭，但每次压制都会让心魔变得更加强大。
若是不能及时的直面心魔将它彻底铲除，心魔终有一天会夺舍本体，为祸人间。”
“心魔很难消灭吗？”南珂问到。
“自然，心魔是人心中的执念、邪念所化，在夺舍之前是灵体，若想要消灭他，你就只能动用神魂的力量。”
林耀天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
“听老一辈的修士们说过，心魔会将你的神魂拉入一个虚幻的位面，在那里你必须正面击败你的心魔并斩杀他。
但你的心魔跟你本是同源，他修炼的功法，使用的招数，都和你一模一样，而且他知道你最害怕什么，知道你内心最脆弱的地方是什么。
他会在那方虚幻的位面制造幻境，让你沉沦，让你迷失，让你慢慢的变成他的傀儡。
你扪心自问，你有把握面对你内心深处最黑暗的恐惧吗？”
林耀天喝了不少酒，已经是面红耳赤，笑着问向南珂。
南珂想了想他内心深处的恐惧，应该是来自小时候的恐怖电影。
比如卫生间的水龙头里放出的全是血水，然后房顶爬出无数的蟑螂蜘蛛。
又比如深夜在路上突然遇到一个头戴沾血曲棍球面具，手提轰鸣电锯的壮汉
想到这些尽管南珂已经长大了，甚至已经练气十八层了，还是会下意识的汗毛倒立，后脊发凉。
“老祖也没把握将心魔斩杀，所以就封印在了分魂里，留在了这一界。
由于这一届天道之力不强，天地灵气也相对匮乏，所以心魔的提升不快。
而老祖的分魂也只需要每天日落后对心魔进行压制就能保证心魔不会造成太大伤害。
这样可以给本体寻找斩杀心魔的办法争取更多的时间。”
南珂继续问林耀天，若是被心魔掌控了身体会发生什么事情。
林耀天回答，当然是性情大变，嗜血成性，心魔之所以是魔就是因为已经泯灭了人性。
原始的兽性和内心的阴暗面被无限放大，会毁灭掉一切他看着不顺眼的东西。
而心魔基本上对什么东西都看不顺眼。
林耀天还说，老祖的分魂每天日落之后就会被心魔侵蚀，阁楼中的阵法会将心魔禁锢在阁楼中。
但心魔暴怒后释放的魔气却会污染灵气，让整个园林都被魔气笼罩。
若是正常人吸入了魔气神智就会被干扰，内心的原始兽性会被一点点的激发。
随后身体彻底失去控制，灵气会暴动，最后使人走火入魔。
南珂听完默默的点了点头，仿佛知道了为什么老祖让他日落之前必须立刻离开。
不对，那赵长老为何能在禁地内修炼？南珂向林耀天问到。
从林耀天口中得知赵长老修炼的功法有些奇怪，是他家里祖上传下来的。
这功法能极大限度的强化人的经脉和丹田，让体内能容纳更磅礴的真气而且纯度也更加精纯。
但缺陷就是每次突破所需要的灵气量也远高于常人，所以他一直都没能突破到金丹境。
再过二十年赵长老的寿元就要自然耗尽了，只能去老祖的园林试一试。
虽然魔气确实可以入侵人的心智，但只要能调用真气及时压制，将魔气逼出体外，便没有大碍。
赵长老估计是正在突破的时候被魔气侵蚀了心智，才走火入魔。
因为修士在突破的时候是不能分心的，自然也就没有能力分出一部分真气去压制魔气。
“那为什么赵长老不暂缓突破？”
“唉，突破到一半收功是会遭反噬的，功法运转到一半突然停止不仅会导致修炼的进度丢失，而且会使得灵气暴乱损伤经脉。”
南珂听完点点头，灵气暴乱的滋味他也感受过，确实不好受。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林耀天已经将一小壶酒都喝完了，清理了一下桌案，站起身来。
“没了”
“没什么要问的就早点回去歇息吧，明天早上你还得去老祖那里。”
林耀天说着就揽着南珂一起走出了大殿。
第二天一早，南珂迎着日出的朝霞就去了老祖的园林。
见了老祖的第一句话南珂就问老祖有没有办法救助赵长老。
老祖无奈的摇了摇头，若是自己的本尊在这儿，或许能借助丹药和天地灵宝保住赵清的性命。
但现在自己的本尊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更别说回到下界来救助一个行将就木之人了。
听完老祖的话，南珂心里有些失落，赵长老看来是真的没救了。
“孩子，人各有命，想要改别人的命，就必须让自身具备逆天的实力。”
听了老祖的话南珂的神色变得决绝。
飞快跑到那棵银杏树下盘坐下来，如老僧入定，竟一直到黄昏时分都没动过分毫。
“孩子，你该走了。”
老祖的声音在南珂耳畔响起，银杏树下的那个青年也终于睁开了双眸。
“老祖，我想再呆一会儿。”
六个时辰共三百六十个周天的功法运转，让南珂体内的真气数量已经来到了二十四道。
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真气，南珂想一直修炼到显化经脉。
“你抵挡不住魔气的。”
“老祖，我可以一边修炼，一边抵御魔气，我是双魂圣体啊，我可以一心二用的。”
南珂像是下定了决心，今天就要在这里和修为死磕。
“你的确是可以一边修炼一边抵御魔气，但你可知抵御魔气也是需要具备一定修为的。
虽然你的真气强度已经可以媲美筑基期修士了，但你终究是没有筑基。
你的真气深入不了脏腑、经脉和骨髓，魔气侵入你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就算你能将他压制，你靠什么将它逼出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