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最后的绝唱
少年愣在原地，他停留了很久，拾起了剑向池塘深处走去。
眼睛里再次浮现出沉思的神采。
没有人会原地踏步。
第二天傍晚，官府官兵踏过集市，将卖菜阿婆逮捕，众人哗然。
第三天中午，官兵搜查阿婆的家翻出外夷书信。家中小女不知所踪。
第四天早晨，阿婆被定为勾结外夷，定为死罪，于第五日正午菜门口斩首示众。
太奇怪了，一个卖菜阿婆家中竟然翻出外夷书信，不用多想也知道是谁干的举动。
斩首当天乌云密布，明明快到正午却露不出一丝阳光，如傍晚一般，阿婆跪在地上双目无神，佝偻的背在这一刻似乎弯到了彻底，下面的民众窃窃私语，表情带着好奇，仿佛上面即将被斩首的人他们从未见过，被斩首的人也是一名穷凶极恶的罪犯一般。
乌云密布下跪下的年迈身影，斩首台台下威武高大的官兵。无知愚昧的民众构成了一幅风格迥异的画。
轰隆！一道惊雷响起。邢台下，天空下起了不大的雨。
“难不成这是场冤案？”台下突然有人嘟囔着。
“可不是嘛，连老天都哭了！”
望着台下的窃窃私语，一名官兵振臂高呼，“看到没有！这厮勾结外夷已经弄得天怒了！连老天都降下涛涛惊雷表达怒意了！速速斩首！”
“哎，这话好像也没毛病啊”
“可不是嘛，官老爷说的那就是对的！”
一道惊雷再次闪过，人群中走出一个穿着斗笠的少年。
满堂皆黑，这一抹至白是这幅画的点睛之笔。
“午时已到，斩首！”官兵尖着嗓子吼道。
“我看谁敢！”一声怒吼从台下喊出，回过神时一柄黑色配剑已然插在邢台，那柄剑犹如一道锐利的雷，插在了所有人都心上，少年腾空一跃，将剑在台上拔出。冷眼看着周边怒气汹汹的官兵。
“杀杀了他！”李家公子面色大惊。
官兵们手持长枪在四面八方交叉的向少年冲击，这是围杀凶兽的招式。却用在了一个少年身上。
可笑，太可笑了。
“这孩子怕不是要死了。”
“可不是嘛，这戏好看！”台下又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少年剑法看似大开大合，却多出几分锐利，顺势向几名官兵的双腿砍出，官兵们吃痛不敢向前。围杀阵瞬间溃败，仅是几息之间，官兵溃逃，少年手持宝剑冷眼看向准备逃跑的李家公子，飞身到他的面前，冷视着他。
“你可知会有如今这个结果？”少年冷声道。
“少侠，别别这样，咱们好好说，好你妈！”
一阵空气划破的声音犹如雷鸣，少年不及躲闪，左臂被划伤。抬眼望去。一柄西洋剑插在墙上，面前的男人身形高大而消瘦，有着深蓝色的瞳孔，是西洋人。
“年轻的勇士赶快离开吧，吾名凯尔。是数瑞玛骑士团大剑士。与李家上任家主乃是至交，答应过他要守护好李家的新生血液。现在离去我不会为难你。”
少年并未言语，如今逃掉的话，那之前的努力不就是白费了吗？抬起宝剑向前刺去，却被剑士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挡住了。“第一次机会。”少年刀身翻转，再次看出这西洋人的厌烦。“第二次机会”少年退后深吸一口气，眼神坚毅，在刚刚与官兵对战后力量本就所剩无几。最后一击不用尽全力，根本看不到胜利的曙光。
少年深吸一口气，身体散发出阵阵光芒“开天门！”少年大吼着用尽全部内力向前挥出，剑气聚集成型，如同迅雷一般，这是少年如今能使用的最强杀招了，剑士目光陡然一惊，似是看见什么恐怖一般，紧接着拿剑抵挡，脸上的惊讶缓慢消失，冷笑一声将剑气斩断。
“亏我刚刚惊讶一番，那么弱的你竟然让我误认成他。这是你的荣幸。”剑士向前说道。
少年虚脱倒在地上，但仍然固执的拿起宝剑向前冲去。
一阵猛烈的旋风闪过，地上响起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鲜血如泉涌般从少年的肩下流出，里面的骨肉清晰可见，少年脸色开始变得苍白。
少年看向地上的还拿着剑的手臂，再看向自己的肩膀，已然空无一物，少年的惯用手是右手，这意味他失去了使用剑的能力。
他的侠客梦破碎了。
剑士挥剑上前，我不杀你，你走吧。
少年并无言语，他仿佛失了身般，留下的血似乎把他的江湖气也流尽了。
剑士并非穷凶极恶之徒。在乎契约精神的他有着自己的底线。
剑士又挥出一剑，这一剑伤了左肩，少年的左手也挥不出剑了，剑士摇头叹息一声，向台下走去。
“或许过个十年二十年，这江湖上会多出一名为天下的好大侠”剑士心里想着。
直到听见剑柄触碰的声音，他转头看去，剑近在咫尺！细看之下少年用嘴咬住剑来，向剑士冲去！瞳孔中燃烧着熊熊火焰，他挥出了属于他的最后绝唱，剑客的剑魂未断，谈何无剑？
剑士的身体缓缓流出鲜血，瞳孔显现的是满满的不可思议，而少年这最后一剑下倾尽力竭，这最后一剑不过是生命流逝最后的回光返照罢了，本应明亮的瞳孔在此刻变得暗淡，周围的世界界一点一点变得模糊了。
他好累，他已经流了好多的血，他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我这大侠当的还算大侠吧。”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我不畏强权，无惧高手，应该也算做了一个大侠吧。”
“那些村民只是傻了点，其实也不坏吧。”
“我还想多挥几次剑，可是我好累，我会不动了，我的身体好冷。好困好困。”
“好想吃个包子，得听老头子讲几个故事。”
“我我先睡了”
小番外
小河旁，少年在和老渔翁聊天。
“师父，人为什么会死。”
“生老病死乃世间规律，每个人都会死的。”
“那师父，你什么时候死啊？”
“小兔崽子，我现在就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