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血债
密王城是以石块依山而建，只有一处城门可走，并且没有大夏官方势力。
走过绵长栈道，总算到了山脚，一条长长的石阶，一路往上就到了密王城。到了这里，行人多了起来，大多数推着小车载着货，据花爷所说，大多数都是食盐。
没有官方势力，也就意味着盐铁等官方把持的物资无法通过合法途径来到这里。因此，这里很多人都以走私盐铁等物为生。密王城坐落深山，大量草药、山参、皮草等等，还有几处由城主府把持的玉矿。
起初官府对私贩盐铁处刑极重，那任城主率众劫道拦商，府军数次围剿皆无功而返，只能放松管制，长久以来便形成了默契。
密王城民风彪悍，戍卫军收取入城税也只是依照常规，盐铁之类则不必交税。
花爷带着两人采买一些饮食后，带两人来到一处客栈。客栈房子器具都显得老旧，饭后，花爷一反常态带着两人出去闲逛。
已是冬季，密王城所处更是十分寒冷。整座城分三阶，最高处是城主府和戍卫军驻扎训练的场所，属于上城区；居中处是中城区，商铺客栈都在此处；最下处住着平民百姓，是下城区。此时三人便在中城区商业街闲逛，林诚对此很是不解，花爷却以接下来一路难以安生为由要两人在此放松放松。
走过一圈，各挑了一件皮袄，花爷又带着三人到下城区闲逛。
上城区是不能去的，中城区则一向安宁，不允许打斗。下城区则不同，各处都由各个帮会控制，遇到什么事谈不拢便会通过约斗的形式解决。只有一条，禁止杀人。
即便不解，林诚也还是随着花爷一起遛弯。直到傍晚，才回到客栈休息。
次日一早，三人便出了城，继续向东北方向走。
原本应该是自天赐府向东去往上元府，现在一路往东北方向则是和宜府。依旧是栈道，这是最快的，即便路途艰险也是最佳选择。走山路的话，不知要绕多久才能出去。
从出城开始，花爷就面无表情，林诚有些不解，却也没多想。
因为昨夜下了小雪，今日路上几乎看不到其他人，整个密王城周边也就一些小村落，没有大集镇，或者说密王城就是这一带最大的集镇。
这一日就这样过去了，次日，花爷一反常态，“你们在这等着，雾散之后如果我没有回来，你们就自己回去吧。“说完，又找林诚讨要佩剑。林诚略有不解，但还是递给了他。花爷想了想，又把剑匣也背上，这才离去。
雾气很浓，赵纶是完全执行花爷安排的，林诚也无从反驳。目送花爷走入雾中，两人相视一眼，林诚问道，“你来过这里吗？“
赵纶摇头，“我原本一直是在平阳附近走镖，后来去了西河，也没走过太远。“
帝国疆域辽阔，普通人终其一生也没走出过县城。一辈子见过的最大的官便是知县，这还是大夏重视春耕，每年都会敦促各县视察汇报春耕情况。
花爷背着剑，这一生走过了太多地方，见过了太多的人。普通人的一生所能见到的风景是有限的，得益于走镖行业，他的风景比之常人多了何止数倍。老来，最大的盼头也不过是见子孙满堂，合家欢乐。
花爷擦了擦眼睛，寒冷雾气让他的双眼有些湿润。他走得很快，一身雄浑真气足以弥补年老体衰带来的外功衰弱。此时，距离三人休息的地方已经不下万米，花爷环顾四周，下方是一条大河，即便是枯水季，也依旧声势浩大，水花激荡，散发水雾。四周颇为平整，山石居多，松林坚挺的生长的山坡间，为山间点缀些许绿意。
花爷回头道，“看此处如何？“
一道声音幽幽传来，“虽依山傍水，但草木稀疏，生气不足，难得可惜。“
花爷笑了笑，笑声洪亮，似在发泄，眼神却是凌厉如刀，“阁下不满意吗？这可如何是好。“右手持握判官笔，一抖肩，剑匣跌落在地，解下腰间林诚处讨来的长剑，鲜红剑柄晶莹剔透越发诱人。又脱掉斗篷和皮袄，薄薄衣衫难抵山间寒风，花爷却毫不在意山间冰冷。
一道人影走出薄雾，眼如寒星眉如利剑，双颊却是大片疤痕，黑发只余寸许长，坚挺着立在头上，一身黑袍在山风中猎猎作响。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我一路隐藏的够好了，当初那个刘老都是在我出手后才通过气机变化察觉到我。“声音出乎意料的透着爽朗和疑惑。
来人看向花爷，忽地一掌击出，真气涌动带着掌风瞬间来到花爷面前，花爷手中判官笔轻轻一划，真气带动的掌风攻击自花爷两侧越过，渐次消散。
来人眼前一亮，“不错，有进步。“
花爷对此无动于衷，亲眼目睹儿子惨死在面前，却无能为力，仅是一击便昏倒在地。曾以为打通任督二脉，内力源源不绝，已是一流高手，到头来却连对手衣角都摸不到。
花爷深吸一口气，“血债，该偿还了！“
身形纵跃，扑向来人，行动间真气以某种韵律在周身流转，使得气息毫不外露。
黑袍人眼前一亮，“好！“拔剑在手，长剑单面开刃，剑身留有一道血槽，瞬间挥剑迎击。
两人瞬间近身缠斗，花爷身形犹如鬼魅，行动间悄无声息，一手并指点向黑袍人周身，判官笔在手中翻飞，一边拨开长剑一边点向黑袍人手臂，战斗一开始，双方便用上全力，以快打快。
黑袍人丝毫不惧，一只手握剑持续进攻，空手拳掌变换，不停与花爷对招。不同于花爷诡异莫测，黑袍人一举一动大气磅礴，真气流转间，将力与速发挥到极致。
即便难以感应花爷位置，但是花爷出手也总要击中他才行，攻击降临之时，便有气机感应，这需要身体快过思想，完全是靠战斗本能。
真气急剧消耗又快速恢复着，花爷丝毫不见慌张，依旧把持着速度和战斗节奏，此时，天上雾气已经彻底消散，远处，林诚两人却有了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