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出发
“只此一次。”花爷声音平淡，带着不容置疑。略显肥胖的掌柜擦擦汗，谢过后小心翼翼的离去。
今日清晨，林诚依照以往时间来到校场，却发现镖师们都围坐在石台下议事。除了出镖的，其余正式镖师都在，挂名镖师除了林诚还有两人，其中一人没来，另一人坐在外圈听着。
林诚寻了地方也坐下听着，却是说的前往肃安之事。
花红赛不仅是镖局对外展示实力，也是内部各府争夺名次的赛事。各府分局商务主事是掌柜，镖务主事则是镖头，掌柜考核是看业绩，镖头则是看丢镖率。此外，赛事上能取得好名次不仅有总局下发赏赐，若是能得总局高手看重，收做弟子，那可真是名利双收。别看上届花爷拿了第三，可是他年纪太大了，因此，即便是名次靠前，西河府也没少被人诟病。
安排的事务无非是总头不在时，谁总览镖务暂代总镖头一职。前两年两位副头接连去世，如今新提拔的两位虽属一流，却也只是堪堪到达三品，硬说起来充作二流也是正常。这两位颇为自知，倒是没有喊着要去肃安，毕竟底子在这。其他的比如追随赵镖头而来的林大虎，却也只是二等，难以服众。
最终还是在两个副头中选了一位人脉更广的，叫做高义泽，此人擅长骑射，刀术也颇为精湛。对此安排，众人倒是很认可，这位副头平日里对大家很是照顾，赵镖头不再由他扛旗倒也不错。唯独上次随同林诚一起出镖的叶兴有些不服，两人就此打过一场，却是叶兴失了一招，此事也就到此为止。
散场后，赵镖头叫住了林诚，两人一路来到校场东南角，赵镖头打开一扇门，带着林诚进去。外面是一条非常狭窄的过道，穿过过道，却是一处熟悉的地方，正是花爷住处。
两人来到院中，老头正坐在大槐树下的石桌旁。今日却是换上了一身劲装，衬托得老头颇为英武。老头见到林诚，顿时露出笑容，“来来来，林小子过来坐。”
林诚走了过去，老头拉着林诚坐下，又亲自倒了一杯茶递上，这才冲着旁边的赵镖头道，“你也坐，别傻愣着。”
“多谢花爷所赠剑法，小子感悟颇深。”
老头顿时眼睛一亮，“不错不错，悟性真好，不像赵小子，看了一年也看不明白。”
赵镖头顿时有些尴尬，只好倒了一杯茶，自顾品茶。
花爷又说，“本次找你来，也是想请你同老头子走一趟。”
“不敢当，花爷请讲，小子必当尽力。”
花爷摆摆手，“只是想请你同我们俩一起去肃安，有一趟镖，平阳那边给了五千两，掌柜的拿了一千两请老头子随赵纶这小子走一趟。”
“肃安？”
见林诚皱着眉头，花爷又说，“这趟恐怕不简单，本来让他带你来是想在出门前再同你唠上两句，不曾想你能参透那部残篇。”
林诚不解，“这与这部剑法有什么关系？”
老头笑道，“剑法前半其实是道引子，此去肃安于我来说是报镖局之恩，于你来说，却是一个大机缘。”
不等林诚发问，老头又道，“此行或会成为你恢复的契机。”
林诚看向花老，能感觉出老头带着真诚。
“那小子便随您老走一遭。”
花老点点头，那这就出发吧。
说完一口饮下杯中茶水，当先而去，赵镖头也紧随其后，林诚这时才发现，赵镖头也已整装待发。
一出门，就见门口三匹马，其中两匹挂着包袱，老头说道，“先去校场，等林小子拿了东西，我们就走，凭证已经准备好了。”
林诚点点头，拿了东西，三人便联袂出发，这时候林诚品味过来，莫不是蒙我去肃安参赛？只是既已答应，却不便毁诺，况且，他不觉得老头是在蒙他。
与此同时，铸剑房，小厮已经被肢解，半截身子被塞入熔炉，狰狞面孔也已定格，双眼失去了神采，已是被折磨而死。
一人坐在汤大师对面，手上翻着那本古籍，看的正是书中对神剑净焚的描述。旁边一人蒙着面，胳膊系着绷带，表面被渗出的鲜血染红。即便如此，也能够看出，他正是一直跟着汤大师的杂役，罗荣。
“我已经彻底失去耐心了，最后询问一次，你能不能去镖局帮我取回那柄剑？“
汤大师依旧一语不发，那人合上书，塞进怀中，伸手示意。
罗荣上前，“您什么时候想说了，就点点头，我会立刻停手，请不要等到不可挽回的时候，那对你我都是很大的损失，我不想看到的。”
说完，罗荣伸出手捏向汤大师四肢，顿时，汤大师浑身颤抖，冷汗如雨般冒出潺潺流下，很快，满头发丝就被汗水沾合，衣衫也显出水迹，被捆在身后的双手纠结扭曲，隔着精壮的手臂，能看见筋肉相互拉扯对抗，手指因手筋拉扯而不停胡乱扭动。双腿也使劲内勾，脚掌努力蜷缩，不一会儿就听咔嚓一声，竟是将靴子硬生生挤破，穿过破口，能看见脚侧皮肉下不自然的抖动，扭曲。
铁铸大椅纹丝不动，身上捆着的铁链紧紧绷着，似要将人勒成小块，罗荣这时开口，“老爷，超过一刻，即便解了，您这手脚也废了，还请老爷慎重考虑。“
汤大师一言不发，甚至闭上了右眼。脸颊也因为疼痛而不停颤抖，浑身衣衫早已湿透。
终于，坐着那人起身，罗荣连忙退开。他一步步走向汤大师，“我很佩服，大师既然不想去那就算了。我想，大师既然没有选择让威远镖局直接送走，想来该是你觉得那些人不可靠。偏偏有一人，据我所知能力极强武艺卓绝，偏偏还与大师相交莫逆，守着他，我想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说完，那人转身，挥了挥手，“带走。”
罗荣拱手应下，伸手解了汤大师痛苦，随后解开铁链，拉起汤大师手脚，戴上镣铐，又一掌把汤大师击晕，这才扛着人往外走，经过炉子，顺手将小厮残躯彻底推了进去。
门外停着一辆马车，杂役扛着汤大师掀开车帘，将汤大师放了进去，里面一人对此无动于衷，安心看书。
罗荣又锁好铸剑房大门，这才驾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