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中医式微
九月的蜀市天亮得特别早,六点左右就差不多亮开了!
九月七号虽然是星期天,工人学生都放假了,但这个时代的大人大多不会偷懒,也不会睡懒觉,哪怕是富贵出身的杜青葙这个时候也已经起床了。
上了年纪的杜元一就更不要说了,这个时候他都已经练完一套养生拳了。
他的养生拳就真的是养生拳,仅仅只是为了强身健体,看起来有点像太极也有点像五禽戏,这套拳法他打了大半辈子,几乎天天早上都要练半个小时。
……
“爸,今天冬青的父亲要过来吃饭,孩子已经一个礼拜没看见他了,应该想他了。”
正在做早饭的杜青葙见父亲锻炼完毕随口的说着。
杜元一一边洗脸一边回应道:
“来就来呗,我还能打他出去?对了我上午要去福生堂见见老朋友,顺便带冬青去看看什么叫中医,以后那里应该是他常去的地方。”
“随你,但中午你们记得回来吃饭啊!”
“嗯,我知道了,我去叫冬青起床了!”
杜青葙看了看大厅挂着的时钟,有些不忍这么早叫儿子起来:
“爸没必要这么早吧,我饭都还没做好,让孩子多睡一会吧。”
“以后孩子的事你别管,你忘了你们兄妹三人小时候都是我在带,你看看你们现在,你还觉得我的带人方法有问题吗。”
这话一出杜青葙就不好再阻拦了,心里还想着隔代亲好像在自己父亲这里不管用,还是这么严格!
……
早上七点半,吃完早饭的杜元一抱着迷迷糊糊的沈冬青坐上了72路公车,赶往蜀市高新区仁和街!
福生堂是云贵川地区比较有名的中药堂,也是四大中医世家欧阳家的产业,分店遍及整个华夏,而蜀市这一个则是他们的总部。
早上八点十五杜元一带着沈冬青到达福生堂门口,刚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声音:
“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帮助你的?”
“嗯,你们老板欧阳洵在吗,我是他的朋友,过来有事找他。”
“今天坐诊的是老板的儿子,老板可能不会过来。”
“没事,你给他打电话,就说燕京杜元一过来看他了。”
二人的对话把迷迷糊糊的沈冬青给彻底弄清醒了,带着新鲜劲的他开始打量周围。
“外公他们家也有铜人而且还比我们家的大耶?外公那个床怎么是这个样子的呢?还有那个柜子怎么那么多方格,里面装的是什么呀!”
沈冬青首先看到的是门口边最显眼的一比一比例的铜人,接着又看到用于检查病人的病床,然后看到说话的白衣叔叔后面满排的中药柜。
杜元一先是招呼接待人员,让他去通知老友,然后抱着沈冬青靠近和正常成人一样大的铜人指着铜人的大拇指尖:
“来我看看昨晚我教你的你记住了没有,这个点叫什么?”
沈冬青第一时间歪头回忆着没有回答。
“好好想想昨晚我跟你说过的,你要是想起来,等会我就把铜人给你搬回家,让你玩!”
“我想起来叫少商穴,耶耶耶铜人是我的了。”
年少无知的沈冬青并不知道铜人的用处,只当它是大玩具,浑然不知这是让他噩梦开始的东西。
“冬青真棒,来外公再教教你,看这条和肚脐连成的直线,这条就叫任脉……”
杜元一知道老友还有一会,所以无所事事的他又开始的教学,而这样随时随地教学的画面将伴随沈冬青未来很长一段时间。
……
半个小时后,一辆桑塔拉停到福生堂的门口,接着一个头发半白的老人和一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从车里下来。
老人刚下来就快步进门,随即在看到铜人边的人时第一时间伸手走了过去:
“哟哟哟,老杜还真他妈是你啊,你怎么来了,燕京那边你走的开。”
杜元一赶紧放下孩子伸出手握住老友的手回复道:
“我退休了你还没收到消息吧。”
“退了?为什么?你才多大就退了?”
“唉,我不退下面的人怎么上去?我都在上面这么多年了,该退位让贤了,给年轻人一点机会。正好我也想再学习学习,说实话在那群人身边做事我是一点进步没有,这次退是我主动的,我想好好再研究研究中医,我们这群老家伙再不想想办法,以后就没有中医了!”
杜元一自然不是单纯为了教沈冬青而退,而是这些年他在那群人身边看到了中医的未来和西医的未来,所以才退下来想救中医。
欧阳洵是了解老友的,也了解如今中医的地位,毕竟他一直在民间,这些年中医的变化他是深有体会,所以听到老友这么说瞬间引起了他的共鸣。
“唉,我又何尝不知呢,来来来我们去里面聊,今天咱们哥俩得好好聊聊,你不知道只我从老爷子手上接过福生堂,中医一直走低,我接手大概十来年,我们福生堂少了二十家分店,但西药房、西医诊所就我们蜀市就多了几十家,而且每一家的人流量都比福生堂多。”
……
二位老人拉着手边走边聊,沈冬青老老实实跟在后面向里面的会客室走去。
整个上午杜元一都在和欧阳洵讨论中医的未来,并且约定找时间把另外两个老家伙喊来一起商量商量。
当然过程中杜元一也表明以后他将定居蜀市,同时表明以后会来他们福生堂免费坐诊,但坐诊时间不定就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那种,而报酬就是沈冬青以后调理身体的药材福生堂得免费提供,另外允许以后沈冬青在福生堂实训。
与此同时正准备回“家”陪儿子吃饭的沈忠棠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喂,爸什么事?”
“厅里那位我给你沟通了,这次让你上,但你大哥那边这次就不能动了,你记住你欠你大哥一次。”
“爸,我知道了,青葙这边怎么说?”
“青葙答应暂时不离,她的态度很坚决,我估计离是迟早的事,另外冬青我答应给她了,后面等这股风过了,你自己再找个媳妇生吧,生一个两个都无所谓。”
那个时代本应该是计划生育最严的时代,但对有的人来说,好像也不是那么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