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章 舒淑的回忆（7）

    离开那个工程公司后，我又在一家中介公司找到了在深圳工作的单位。那家公司同时经营商业贸易和大酒店业务。

    那时，内陆人去深圳是很严格的，得有边防证。公司老板跟边防部队的人关系挺好。他每次回家有时会多带一个人，到关卡时一般都会放行。

    我和另外一个人是坐了三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到广州的，老板从深圳开车来到火车站接了我们。然后我们的车再去往深圳。

    在经过关卡时，他让我们两个人低下头，又把车窗的窗帘也拉上了。我的心好忐忑，觉得像叛逃一样，心里七上八下的。

    老板停了车，摇下车窗，跟边防的人打了个招呼，就把他的证件递了过去，那人看了一眼证件，也没检查车里。就做了个放行的手势，我们就这样经过了关卡。

    到了深圳真是感觉换了个天地一样。深圳依山傍水、风景秀丽、绿树成荫。公园里湖光山色，鸟语花香。大街上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一派繁荣景象。整个城市非常干净整洁。

    这个城市80以上都是外地人，没有地域歧视。年轻人非常多，到处都能感受到那种生机勃勃的气氛和年轻人奋进向上的精神。

    我住在下梅林的一栋高楼里，那是我们公司的职工宿舍。对面就是家乐福超市。宿舍离我们公司不太远。

    我们公司里的人都很好，女孩漂亮、温婉，男孩绅士、英俊。他们都是国际贸易专业毕业的大学生。他们工作都积极肯干也有热情。

    老板娘是当地人，长得并不漂亮，比较黑，有点像非洲人。她经常跟我去银行办些金融方面的业务，然后带我去高档酒店吃饭。她很热情也很健谈。

    她说：“我和老板是在一起打工时认识的，那时我们都很穷，没有太多钱，我们就几个人合租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男生一个屋，女生一个屋。老板那时年轻气盛，爱打抱不平，我看他很讲义气，就喜欢上他了。我们干了几年，积攒下来些钱，就开个小吃部，生意很好，慢慢地我们就做大了，就是现在的酒店，”

    我看了看她说：“我猜老板选择你是因为你聪明，看你额头饱满。”

    她笑了说：“你咋那么会猜呢，老板真是因为这，他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我有点得意，也笑了。

    她又说：“这不赚钱了嘛，就想扩大生意了，想做国际贸易了。你呢，主要负责贸易这部分就行，大酒店那边有人管理。”

    我说：“那好，不过，我不熟悉国际贸易，我有啥不懂的还请老板娘多指导。”

    老板娘笑着说：“看你说的，谁懂，不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嘛。”

    有一天，我看到报纸介绍国际人才市场招聘的消息。我就跟那个一起来深圳的小李说了，我俩商量着第二天周六去看看。

    第二天，我们到了人才市场，人非常多，有好几个国家的用人单位在招聘。有个南非比勒陀利亚的招聘会计个工人。

    我一看到非洲，就想到了无边的沙漠，就想到了落后的部落，就想到了燥热的气候。好像只有位于赤道附近的肯尼亚才不那么热，因为它位于高原。虽然南非并不那么贫穷，其实，当时比我们国家人均收入还高，也不一定那么热，但我没好感。

    还有去美国塞班岛的，招聘的是建筑工和缝纫工。我记得塞班岛不在美国本土，人口不多，也不繁华。而且，从塞班岛去美国本土也很难。另外，也没有适合我的工作，所以，我们都没有过去咨询。就走过去了。

    还有韩国建筑工，日本洗碗工，澳大利亚农民工。这些都不适合我。

    再看下一个，是去加拿大温哥华，我感觉挺好，温哥华冬暖夏凉，华人还多。工资还挺高。我俩就报了名。

    考官让我们第二天去面试。我们就去了，考官问了我一些专业问题，又问我英语程度。我说我学过公共英语、新概念英语和科技英语。他们又出了几道英语题，我都一一做了回答。然后考官又跟我英语对话，我因为没有语境，以前也很少在这方面用功，所以，英语听说部分不及格。

    但没想到最后我真的被录取了。那个考官对我说：“你虽然英语听说能力差，但书面英语还可以，像你这样的水平到国外半年，听说能力就都行了。”

    一想到真的要去那么远，还一去就三年。我犹豫了，因为我女儿还有两年就上中学了。这是她人生的关键时刻，我必须在她身边照顾她，别人谁照顾我都不放心。所以，我就放弃了出国的念头。

    从国际人才市场出来后，我漫无目标地闲逛，最后看到很多人朝一个方向走去，我挺好奇，也跟着走。到了地下室，又到了一个关口，看到这些人都排着队并拿出证件才能过去。我这才知道，这是罗湖口，去香港要经过这里，并要出示证件。我不禁笑起来，笑自己无知、傻冒。

    公司的贸易做的并不好，半年多了，有几个月是盈利，有几个月是亏损，总体平衡。

    我因为业务不多，就没有做下去的动力了。还因为深圳总是下雨，又不适应夏天炎热的气候，就决定离开深圳。

    跟我一起来的同伙就建议我去北京，我想了想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