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张宅
“刚刚你为什么拦我，那人不是故意刁难吗？我看其他人进城都不要通行证，怎么到我们这就要检查通行证了？”萧静娴气鼓鼓地说道。
“哎，萧师妹，凡世间是这样的，以你的身份犯不着跟一个凡人计较，惹了事倒没什么，但万一让邪教妖人得到消息跑掉了这问题就大了。”随后苏向恒又是好说歹说才将这小祖宗哄好。
…… ……
苏向恒带着萧静娴来到南城区，他们收敛气息走在街道上。萧静娴随即问道：“这些邪教妖人来无影去无踪的，你打算怎么查？”
苏向恒摇了摇头，“还没有思绪，先四处转转吧，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嗯？消息？我记得没错的话，凡俗间的王朝设了相关的机构，好像是叫衙门吧，你怎么不去那问问？”
苏向恒没有正面回答她，还是只说了先转转，这让萧静娴摸不着头脑，只好跟着他。
他们在周围转了转后就去了一家酒楼，他们点了几个小菜坐在一桌前，苏向恒神识领域打开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一处地方的谈话吸引他的注意。
“诶，听说了吗，前天的北城区发生了一桩命案。”
“听说了，现在这妖邪手都伸到了北城区，前天死的可是一家豪门之主，在朝堂之上都有大臣为他说话，他家的院子占地足足有数十亩，要不是皇家有规定，他家的院子还能修的更大。可惜啊，被邪教妖人盯上了，当晚暴毙在家中，现在他家中那几个儿子为了争这家产吵的不可开交。”
“哎，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算了算了，就让那些权贵们去发愁吧，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就祈祷着不要被妖邪盯上就行，来来，吃……”
苏向恒右手托起下巴略作思考，这时一个小二将菜端了上来，“客官，菜来了。”苏向恒叫住小二，拿出了一块银锭，小二这时两眼放光，紧紧地盯着那银子，在意识到不妥后他才恋恋不舍地将眼光转移，然后对着苏向恒说道：“这位客官 还有什么事吗？”
“哦，就是找你问一个事，我跟小妹来投奔这里的亲戚，城里最近发生的事我们都不知道，沿途路上听到有妖邪作乱这是怎么回事？”
小二看着他们那两个略显稚嫩的面孔，对苏向恒的说辞半信半疑，但是在苏向恒将银子塞给他的时候，他就不管那么多了，将银子收入囊中后就全盘托出，“客官啊，你有所不知，这几个月来，南城区有不少人死于非命，还有孩童丢失，官府的人调查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凶手，他们猜测是有邪教妖人作乱，然后他们就向仙人求援，只是大半个月过去了，也不见仙人出现。还有就在前天，北城区的张大户不幸遇难，最近那妖邪实在猖狂，客官投奔亲戚后最好就在家中别出来了。”
苏向恒故作害怕道：“啊，这妖邪这么可怕？多谢的你提醒，我跟小妹会注意的。”
“好了，客官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嗯，没了，你去忙吧。”
“客官慢用，有事叫小的就行了。”
待小二走后，萧静娴凑到苏向恒的身边说道：“李师兄，我怎么不记得我还有个哥哥呢？难道你是……”
苏向恒很佩服她的脑回路，他想到她会问她下一步的行动，但是他没想到她会抓着这件小事不放，“萧师妹，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别当真啊，要是被萧峰主听见了，那我可就惨了。”
萧静娴笑着说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消息是问到了，你接下来该怎么做？”
“嗯嗯……先吃饭。”
“你！”，萧静娴脸色一变，她平生最讨厌这种人，怎么就那么喜欢吊人胃口呢，考虑到周围的人，萧静娴没有太大的动作，只是大口扒着饭，眼睛紧盯着苏向恒。
苏向恒被这吃人的眼神盯着发毛，他的手深入桌底掐动法诀，一个隔音罩随之成型，然后他悻悻地说道：“萧师妹，我可不是故意不告诉你啊，只是刚才不方便！”萧静娴没有理她，继续干饭。
“哎呀，萧师妹，等会儿咱们先找个住的地方，下午我还要去趟张宅，剩下的事以后再说。”
“张宅？去那干嘛？还有，你一个人去，那我呢？”
“去看看那个张大户，今天应该还没有送葬，我去瞅瞅他到底是自然死亡，还是邪教妖人动的手，这种跑腿小事就不劳你出手了，师妹只需休养生息等我的消息就行了。”
“嗯，好，这种小事确实不用本小姐出手。”
…… ……
在他们吃完找到一客栈休息后，苏向恒就独自一人去了北城区，在路上问了几个人后就直奔张宅。只是苏向恒一来到张宅就受到了别人的刁难。
张家，掌握着楚国境内的大量商道，如此一大贵人家的下人，说起话来也底气十足。张宅把门的门房张炎就是如此。每次来到张宅想要求见家主的人，无论是何身份来历，是否有官职在身，全都对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张家下人客气万分，不敢得罪他分毫。久而久之，这让张炎几乎都有了自己也是大人物的感觉。
因此，后来每当有人送拜帖求见张家某人时，自然少不了给一些好处。否则，张炎不会给其好脸色看了，说不定搁置了三四天后再通报也说不定。当然，真要是一些牛的人物上门，他还是规规矩矩的，完全表现出一副任劳任怨的忠仆模样。对那些经常进出的少爷小姐们，更是鞍前马后的殷勤之极，活活脱脱一个借风使舵的小人。
你别说，他这个样子在张宅混的如鱼得水，虽然大老爷无端暴毙，几个儿子为财产打的头破血流，但也没有人找到他头上，他的小日子过的还算不错。这不，今天他张大爷就站在门口偷闲一二，眼神在微风的吹拂下逐渐模糊，只是这时，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
“请问，这里是张宅吗？”
张炎被这道声音惊醒，直接进入工作状态，但看着他面前那陌生的脸庞，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一股怒气翻涌，但想到眼前这人可能是大老爷前来悼念的亲戚，他没有甩大脸，但也没给多大面子，“嗯，这里是张宅，你是何人？”
苏向恒在路上早就想好了说辞，大户人家在葬礼前会雇请尊场善葬、挂幡醮灵、买烛厢等布置事宜，并会邀请僧侣念经和道人做法超度，他可以扮成道士混进去，于是他就说道：“吾乃寻瑰纳琦真君，今……”
“停”，苏向恒话还没说完，张炎就忍不住了，十几岁的小孩还自称真君，咋不说你是仙人呢，还穿着一身黑衣，绝对是一个骗子，而且做法的道人早就到了。嗯，锤石了，他就是来骗吃骗喝的，这种事他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时他的怒火已经到了嗓子眼，随后的片刻钟里，他疯狂地输出。
苏向恒懵了，不是，刚才不是好好的吗，变脸怎么变得这么快？算了，快溜，哎等等，这句不错，记下来以后侮辱人可以用到。
张炎看着落荒而逃的苏向恒，才意犹未尽地停止了痛斥，不禁高高地抬起了头颅，活像得胜后公鸡，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刚刚骂的的人乃是未来搅动天下大势的风云人物。
“哎，就非要让我偷偷摸摸地进去”，跑到张宅后家大院的苏向恒忍不住嘟囔道，使了隐身术，他很容易就摸到了义庄。他一来到这儿就发现有一对男女在那里拥吻，随后那男子不再满足拥吻，而是将那个女子扑倒在地，开始撕扯她身上的衣服，嘴中还叫嚣道，“四娘，那老东西已经死了，你以后就跟我吧。”
那个面容精致的女子神情迷乱，差点就沉浸了进去，但在沦陷的最后时刻还是呻吟道，“不要……嗯……不要，这里是……是……嗯嗯啊……”
那个男子这会儿才意识到不对，他赶紧起身，张老爷刚入殓，现在在棺材前做这个确实不合适，“四娘，你继续守灵，我先走了，等我拿到全部财产我就带你享受这荣华富贵。”说完他就跑着离开了这里。
在他走后，那女子起身，整理起杂乱的衣裳，然后慢步走到棺材旁，苏向恒神识一动，棺材里张老爷的状况他就全知晓了，“毒死的，看来不是邪教妖人动的手。”他这样想着，随后他刚想离去，那个女子看着躺下张老爷的脸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她笑的很是放肆很是畅快，随后又很是悲凉，最后泪如雨下，“哈哈……，你也有今天……”
“哦豁，还有瓜吃”，苏向恒留了下来听着那女子的自述，原来那女子是一农民之女，长得很是漂亮，但是在这个世间，长的漂亮不是原罪，错就错在生在了底层。她很快就被当地的赖子看上，她当然誓死不从，但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几番骚扰下，她的母亲就被整的疾疾而终，而她的父亲则和那群赖子同归于尽，那天，那个窝囊了一辈子的男人提起了刀将欺负过他们的人斩杀殆尽。随后，官府的人来了，在他们受欺负的时，官府的人对他们的死活不管不顾，而在她家破人亡，她的父亲提刀报仇后，官府的人来了。
在她的父亲被斩首示众后，她的天塌了，而这时候，张老爷出现了，像是一道光出现在她的世界里。他陪着她走过一段黑暗的时光，而在一次宿醉后，她死守的身子被他夺取，而在那时，他承诺着给她更好的生活，她想着自己一无所有，也被他拿了身子，就同意了。当她被纳为第四房时，她的心中有些悲凉，但嘴上并没有说什么，接下来的日子，她过的还是很安稳，只是在那天，一切都变了。
张老爷带着她去另一个大户人家做客，她提前用葛根花、枳椇子、山楂和陈皮煮了醒酒茶，只是他没喝，从小生活在村子的她本着不要浪费的原则，她就自己喝了。在宴会中，那户人家的主人不断的给他灌酒，张老爷也没有阻止，她酒量本来就不好，很快就醉倒了，而在她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了有别人压在她身上，而在一道声音传来后，她彻底惊醒。
“张兄，这小妾不错，你是怎么搞到的？”
“不错吧，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啊，要不是咱们认识那么多年，我才不会跟你分享呢。”
压在她身上的人不屑道：“哼，你能是什么好人，你底下的那个也不是很差吧？快说，你是怎么搞来的，还有，你是怎么调教的那么乖的？”
张老爷底下也压着一个女子，是那人的小妾，也长的很漂亮，与她不同，她是醒的，身上还有肉眼可见的伤痕，眼神麻木，被压在床上没有任何反抗，像是任命一般，场面一度淫乱。
“哼，这你就不懂了吧，我略施小计，就让她对我服服帖帖的，我先让她家边的赖子骚扰她，只要不出人命，官府就不会理会，再引导她父亲去复仇，本来我是想给官府点好处，将他抓起来，但是我没想到他一个人敢把他们都砍了，这倒还省了一笔，在她家破人亡、孤苦无依后，我再来嘘寒问暖，拿了她身子后不就是手到擒来，哈哈”
“哈哈，还得是你够无赖啊！”
“哈哈，别说我了，你也不差。”
…… ……
听着这些污言秽语，看着这些衣冠楚楚的禽兽展示的丧心病狂，她不知道要干什么，她任由一个陌生人在她身上驰骋，她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但是她的脑海中闪过她的父母，对，她要复仇，她要这些人死！她变得更加殷勤，更讨张老爷喜欢，她暗地里和张老爷的儿子都有联系，挑拨他们的关系，然后暗中弄死他最给予厚望的大儿子，再暗中投毒，弄死张老爷正妻，然后在他们的儿子旁吹耳边风，让他们争夺家产。背地里她又弄死了另外两个小妾，然后再栽赃陷害，让他的几个儿子结上死仇。最后，她将张老爷毒死，这是种慢性毒，只有在男欢女爱时，才会起作用。
天知道那天她有多高兴，但这只是开始，她要让他的血脉断绝，让他在地狱里一家团聚。
苏向恒心情复杂，哎，又一个苦命人啊，本来就是想查查有没有邪教的线索，但没想到能见识到这场大戏，弱者被强者肆意玩弄，强者操控着弱者悲惨的命运，这倒是更加坚定他变强的决心，他可不想在强敌到来时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