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十九 章 虞姝的危境
箫泽明宫冰冷的声音又传入他耳中:“上官兰现在在哪里?”
史思温觉得自己好像在被他审问一般,不由得大怒起来,其实他的怒气并非完全因此而生,其中一部分是因为虞姝,另一部分却是为了上官兰。
他生涩的应道:“我不知道,你要找她干什么?”
“她在哪里?”箫泽声色俱厉的再问。
史思温是个外和内刚的性情,平生吃软不吃硬,这刻更加气恼,斜了对方一眼,双臂交叉在胸前,只冷笑一声,懒得回答。
“你有什么权利可以隐匿她的行踪?”这句话像一只利刀,咻的一声刺穿史思温的自尊心。
虞姝在后面轻轻道:“你别这样问他,慢慢说不可以么?”
她的声音这么悦耳动听,语气这么温柔,使的史思温又强硬起来,接口说:“虞姝姑娘说得对,你是什么东西?”
虞姝面色一板,道:“你也不应该这样啊!”
史思温耸耸肩,不与她辩驳。
箫泽明阴森森的瞪视着草坡的少年,暗想一下,便举起青玉箫,按在唇边。
虞姝道:“且慢,你该对他说一下,这箫声与普通的不同。”
史思温道:“叫他尽情尽管吹吧,我才不怕。”
一缕箫声,随随破空而起,才一入耳,但觉百虚皆消,跟着曲调变得十分动人,宛如在闺红窗下,有位可人儿喃喃细语,叫人销魂。
史思温听得入神,双手松开垂下来,虞姝暗自叹口气,暗想:这位少年真是天生情种,只怕难过这一关了。想起自己被箫泽明所救,陷入情网的种种,不禁百感交集。
那天当虞姝被困之时,她本想自刎而死,但突觉有什么东西掉在脚上,低头一看,敢情是一只特别大的蚂蚁,那只蚂蚁最少有手指头那般大,虞姝生平最怕虫蚁,不由得大吃一惊,浑身汗毛直坚,都起了鸡皮疙瘩,赶紧一挥脚,把那只蚂蚁甩开。
但她随即惊得面无人色,只因她发觉四面八方都有蚂蚁爬来,而且都像刚才那只一般大小,她恐怖的尖叫一声,寻死之念,早已丢到瓜哇国去了,四下一瞧,但见到处都是,连甬道顶也爬之不少,只因甬道两端都有铁板闸住,是以她只能在丈把大的地方内想法子躲避。
虞姝越看越不对,这些蚂蚁敢情是有人专门养的,只有两面铁板一掉下,触动机关,那些蚁群便从四周的小孔中爬出来,看起来这些巨蚁多半会有毒,故此摆设这么一个可怕的蚁阵。
虞姝的冷汗都流出来,惊极之下,猛然挥剑扫刮,剑风过处,把蚁群扫开露出一片地面,只因石壁上有无数孔洞,巨蚁源源不断出来,因此她只好跳到甬道中心的位置,不住的挥动长剑,用剑风把巨蚁扫开。
这样巨蚁虽多,但却不致被爬上身来,然而一来她特别怕虫蚁,尤其怕见到这么多的巨蚁蠕蠕而动,二来她注意到头顶的石上也爬着不少巨蚁,要是越来越多,掉下来时,她就来不及完全躲开,这种恐怖比死更难过,而她此刻也不敢自刎,因为她想象到自己死后,尸身上爬满了巨蚁,把她的血肉都咬很干净,这情景就像就够她打寒噤,绝不能让它发生。
此时正是箫泽明在外力挫梅花猿长老唯一传人飞猿罗章之陆,这箫泽明身怀各种绝技,先前被困在钢室中,烟火迷眼,因恶樵夫金穆下令不将他烧死,开放气洞。
箫泽明乘外面看不清之时,修然施展缩骨术,从半尺方圆的洞中挤出去,假如他在钻出去时,中途让人家发觉,只须轻轻一击,也能将他击毙,故此他起初不敢妄动。
出到外面,一个玄阴教徒正在看守,被箫泽明一掌击毙,在外面开了钢门,顺手把尸身推入室内,自己便沿着甬道逃了出来。
他力挫飞猿罗章之后,突然听到一缕箫声从庄内发出,顿时大喜过望,立刻吹箫相应,火场中,都停了喧声和动作,而被这种美妙迷人箫声所迷醉。
箫泽明一面吹箫,一边奔入庄内,他轻功极高,内功又好,可以忍受火热,片刻间居然被他钻到庄中心,这时火甚热,全庄俱燃烧,宛如一片火海。
箫泽明口中不停吹奏青玉箫,身形闪窜腾挪,躲过熊熊火舌,在一片花海中穿来绕去,找寻发出箫声之所在,找了一会儿,没半点头绪,他转了久了,连方向都搅得有点迷糊,额上汗珠流下来,倒也不知是冷汗或热汗。
要知这把火乃是他的所放,如果他把自己人烧死其内,岂不铸下大恨,同时也因边跑边吹箫,内力已感不继。
突然前面一块空地,约有十丈左右宽广,因本是露天院子,故此没有火焰,他跳过去,顿时觉得如释重负,忙忙换一口真气,换气时便停止吹箫,突听另外那一缕箫声,生像就在附近处发出,四面一望,都是烈焰火海,焉能藏人。
再一留神,猛可为之一愣,箫泽明想道:这一阕宇内清平,乃是降魔妙音,非遇强敌,绝不轻易吹奏,否则耗损元气,太不划算,但她居然奏起这曲内清平,莫非正与什么大敌人拼命相持?
想到这里,更加着急起来,围着这片空地四处瞧,都不可能有人容身,可是不论走到哪里,那一缕箫声总是像在他耳边不远发出。
箫泽明抚愁眉苦脸的继续找寻,身形疾如飞鸟,硬扑入海中,突见前面一道长大火龙,由半空直砸下来,顿时倒退数步,轰隆之声不绝于耳,四面八方都是房屋倒塌巨响。
箫泽明叫声苦,亡命般继续向前冲,只因如今火势已完全遍布全庄,别说是个大活人,便是石头也得烧熔,箫声不绝,一直在他附近响个不停,但却无处捉摸。
箫泽明把心一横,直向火扑去,突见不远处有个洞穴,还有石阶直通地下,他毫不犹豫,直扑进去,人刚到下面通道,就觉闷热,箫声却反而微弱的快听不到,分明又离得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