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十 章 崔敏之死
林子御过那边一瞧,崔敏脸是灰白异常,但还强制运气,压住伤势,崔智脸色也是煞白,金背砍山刀掉在地上,原来他贴近火狐崔伟,是以一刀横封,恰好挡住两件暗器。
哪知这两件暗器力量绝大,击在刀上时,发出震耳两声大响,顿时把他震得虎口欲裂,手指一松,刀坠地上,那三件暗器敢情是三个金环,看起来足足可以套在腕上,怪不得如此沉重有劲。
林子御大骇,一摔手剑插地上,然后两手一抄,把崔敏整个人托起来,口中道:“赶快放松身体,不要运气迫住伤势……”
一边说一边已向宅内走去,崔敏真气一懈,立刻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崔智已知林子御要找床铺给父亲休息,便赶紧向前带路,屋中寂静无人,来到一个上房里,林子御把崔敏放在床上,然后掏出丹药,塞在崔敏口中。
那崔敏心力松懈之后,吐出一口黑血,陡然头晕炫,失去知觉,原来刚才他虽是躲开胸前大穴,是以没有立刻毙命,但那金环力道奇大,没在左胸之上,已震伤了心脏,心脉将断。
崔智一看不对,眼泪直涌出来,叫声爹爹电影跪倒在床边,不会言语,林子御微叹一声,回头见火狐崔伟进来,便道:“师叔,都是小侄导致有此闪失。”
火狐崔伟听了此言,心中便明白侄孙已无生望,叹息一口道:“你不可以这么说,他是为了救我这老老头子,故此被暗器击中,咳,老朽风烛残年,已是无用余生,却要他这条宝贵的性命来换取,真不划算,但他现在怎么样了?”
林子御此刻已恢复平常神色,道:“现在恐怕不成了,侄儿以本门护心丹放在他嘴里,却不能转发为唾液,流入喉咙,这是心脉已断的征象,如果他早先不曾运气迫伤势,早一点儿吐出淤血,也许还能来得及……”
说着两人都在床前察看,火狐崔伟顿觉万念全消,心酸断肠,顿时老泪纵横,扶住林子御的肩头,站也站不定。
床上崔敏突然呻吟一声,然后睁开眼睛,崔伟和崔智都为之大喜,齐齐叫出声来,只有林子御,面色丝毫不变,要知林子御绝世资质,自幼便修炼玄门正宗内功,是以道心空灵坚定,大有泰山崩于面而色不变之气势,尤其近十年来在岭南苦修,内功更有精进。
故此他早先仅仅神色变了一下,便自恢复平常状态,这不是他心肠冷硬,只不过内功湛深,灵台空明,不容易露出惊喜的情绪表现在面上而已。
其实他这时已万年分愤怒,暗中在盘算怎样让进去把尹家兄弟出手伤人的一个擒来处死,崔敏缓缓道:“我怕不行了,爷爷千万要保重,恕侄孙不能再奉侍奉左右。”
火狐崔伟强制压住一腔悲痛,朗盛道:“你别胡说,只要你有一口气,爷爷也要设法救你。”
崔敏这时精神更见旺盛,道:“爷爷不必麻烦了,侄孙这时突然想起昔年许多事,觉得十分惭愧,这种收场,还算是上天厚我了。”
原来昔年他因乃父被天翔派弃徒阴棠擒到苗峒,其后阴棠因爱他父亲,曾派手下淫邪成性的女徒榴花到崔家中看看,回来好告知他父亲。
谁知榴花见年才十八九岁,长得英俊,便逼死其母,带他返家苗峒,此后崔敏狂纵淫欲,除了阴棠,榴花日夕寻欢取乐之外,更是肆意玩弄了不少清白女儿,近十年来,但虽深自忏悔,但恶孽难消,终于得到这个下场。
林子御明知崔敏是回光返照,不消片刻,便将气绝身亡,因此一方面注意火狐崔伟这个老者不要悲伤过度而发生意外,一方面暗自盘算日后报仇之事。
只听崔敏又道:“智儿你日后要孝敬老爷爷,自己必须力图向上,不要误入邪途。”
崔智大为恐惧,垂泪道:“爹爹,孩儿必定不遵庭训,但你老不必说这些不祥的话。”
林子御这时踏前一步,双目紧紧注视着崔敏,果然崔敏抬眼找他,道:“林师叔这次在下替你丢丑,真是死不瞑目。”
“你这是哪里话来?我林子御此去北方,必定替你报仇雪恨。”
崔敏道:“江湖上年年月月,仇杀不休,在下之仇,本可以算数,可是……”他转眼望向崔智,又道:“可是智儿一生最是孝顺,因此他势必不肯干休,林师叔剑术当世无二,前些时候,我在镖局还和一些人谈起你,据说大家都希望你一举击败玄母,为武林伸张正义,那时候,武林中人将推你为剑神,以师叔这一身本领,如到碧鸡山,盼望能够在挫败玄母之余,趁便把那恶名远播尹家兄弟中杀我的一个击毙,此举除了替在下报仇之外,还可保全智儿一命,智儿,快过来向你林师叔叩头。”
崔智抗声道:“爹爹,这是不共戴天之仇。”
“住口,你在此刻还要违我之命?”火狐崔伟顿脚叹口气,并不插嘴。
林子御朗声道:“敏兄你可以放心,依我之见,这一段仇恨,还得让他亲自雪清,生死本是闲事,绝不可为了危险,以致忘掉恩仇,我可以答应你,届时我必定全力以助,绝不能叫奸恶之辈,逍遥法外。”
他说的神情凛然,一片大忠大义气节,令人为之慑服,崔敏叹一声,转眼望向火狐崔伟道:“”爷爷,林师兄真正是今世完人,剑神二字,其实还有辱没了他,侄孙这一点爱子姑息之心,思不免汗颜无地。”
他突然咳了几声,吐了几口乌黑的淤血,猛可圆睁双目,厉声道:“智儿,快替为父向林师叔叩谢教诲,以及异日相助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