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七 章 箫泽明的心机
上官兰更觉迷惑的眨眨眼睛,悄悄说:“虞姐姐,我不懂,人家一向说我懂事,我也以为自己懂事,但现在我才知道自己真蠢。”
“蠢?不是,你应该不明白才对,当你明白我这种感情的话,那就等于你已历遍心酸了,我想……”虞姝把声音拖长,意味深长的转眼望出窗外,目光投向云雾迷茫的峰顶继续道:“我想他一定对我改变了观感,故此一味躲避我。”
上官兰似懂非懂的啊了一声。
“当然,我躲避他并非为了改变我的观感,却是为了御哥哥,我不想御哥哥再对我有所误会,纵然他这样对待我……”
琴声婉转,动人心弦,虞姝自怜的流下泪珠,过了好一会,琴声乍歇。
上官兰,“虞姐姐,我老是找不到他,不如爬上峰顶找可好?”
虞姝幽幽的说:“不必了,我只好耐心些,等我能用上力气走动的话,我便带你下山流浪到天涯海角。”
上官兰拿起洗脸盆,走出外面的一口井舀水,忽见并栏边坐着一个人,头颅斜斜望着天边彩霞,姿势十分优美潇洒,这人正是老是闻声不见人的箫泽明,上官兰为之大喜,急忙走过去。
箫泽明没有回头,但上官兰可以从他的微侧的面上,看到一种惆怅遐思的表情,这使她的少女之心,为之震动不已,呆呆站在那里,不能动弹。
他突然侧转头,面上一片冰冷倨傲,上官兰的心为之一沉,这种极端的变化,的确叫人看了难受。
“箫大哥,我虞姐姐的伤势几时才能痊愈呢?”
他在鼻孔中哼了一声,道:“这是你问的还是她叫你问的?”
“是……是我问的……”上官兰嗫嚅的回答。
箫泽明俊眼中射出冷冷的寒光,峻声道:“真是你么?”
上官兰一阵慌乱,低下头答不出话,心想这箫大哥和虞姐姐一般奇怪,一个叮嘱不可说是她的主意,一个却盯着追问是谁发问,难道这里面有莫大玄虚,值得如此重视?
箫泽明一看她的神色,已知她问是假,虞姝问才是真,心中想道:“她这么急着下山,分明视我如尘土,我偏要她不能早下山,等着瞧吧!总有一天她会觉得离开我十分痛苦,但那时候我却要她离开我。”
上官兰终于没得到他的答案,回报与虞姝。
第二天早上,琴声在群峦叠中回荡飘扬,虞姝听了不知是喜是悲。只觉得一霎时心神飘荡,一会却甚不自在,听完琴曲,但觉浑身懒懒散散,一问兰儿,她也说是这琴曲毫不悦耳,乱糟糟一团,听得直打瞌睡。
到了晚上,换作箫声,也是这样一位令人心神飘荡,一会不大自在,一连过了七天,虞姝突然发觉不对,原来她的身体虽然内部伤势复原许多,但全身关节显得松弛,肌肉柔软许多,只是功夫散去不少模样。
她定时思想良久,却不知那三阳功的妙用,始终无答案,她决定从今天起改变作风,再也不将自己困在斗室,要常常出去散散步。
一来可以活动筋骨,二来她觉得箫泽明这个人的身世来历实在过于神秘,记得当日与他动手,他居然完全懂得武林各大派的精髓招数,并能极纯熟的使用出来。
这真是件不可思议之事,假如他是偷学的技艺,不会威力这么大,一如各派高手施展一般,但若都是各自派传授,武林中不可能发生这等事,故此她出去散步,可以借机观察一下,查查他的身世来历。
起初几天她仅仅在居住的西院附近随便走走,这时她已大概看出,虽然柳径榆荫中,亭亭水榭,点缀十分雅致。
但可居住的屋子,只有这边东西北三个院落和当中一座大厅,全是被绿藤爬满了石屋,古朴中饶有天趣,东院大概没有人居住,北院是箫泽明的居所,西院是虞姝和上官兰所住。
现在她又开始疑惑,这一处园林房屋如何能建起来,而又这么幽雅,她渐渐被优美雅静的景色吸引住,因此自天独个儿的出了西院,出来散步,便向屋后走去,经过一个莲池,跨越一道拱形的白石桥。
石桥两边是朱红色的栏杆,桥下溪水清澈见底,虞姝扶着栏杆,俯身凝视着水面上的倒影,抬起手轻轻摸头,暗叹一声。
想道:流水带走了时光,也带走了生命,像我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呢?朱颜冷落,孤芳自赏,不消多久,我便满头白发,青春永逝……想到这里,不禁低吟道,“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万种幽怨,无限苍凉,都袭上心头,这一刹那,她多么希望有个人陪她谈谈话,哪怕是箫泽明,她也欢迎。
突然一阵眩晕,原来她俯视溪水太久,此时觉得自己好像要掉下溪中似的,她苦笑一下,明知自己赶紧直起腰,便可没有事,但她却偏偏不动。心道:掉下去死了更痛快,我活着干什么呢!
腰上一软,果真头重脚轻,直栽下水去,蓦然人影一闪,一只手臂拦腰抱住虞姝。
虞姝浑身乏力,被那人抱在怀中,她感觉得到那手臂健壮有力,和一种男人的气味,突然闭上眼睛,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
那人果然是神秘的箫泽明,他也心弦震荡,怀中的美人温暖软绵,如羔羊般被他保护着,他嘴角一丝冷峻的皱纹突然消失了,关心的把她的身躯转过来,面面相对。
一眼望见她那苍白的脸色,为之一愣,赶紧按按她的脉息,便后悔的想道:我不该在她内伤未愈之际,施展出能够铄石蚀金的仙音,以致她功力散失大半。
即使如今开始真正调养,只怕最快也得两年,才能使用气力,但她的功力仍然只能恢复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