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佛女33
卿婳盯着那双认真的狐狸眼，虽然但是，她确实被安慰到了许多。
“谢谢你。”她认真道谢着。
卿婳觉得他性格好像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坏了。
至少这一次他没有在旁边“落井下石”。
不知怎么，他突然慌张哽咽了：“没没事。”
不过不小心露出来的耳廓后多覆了薄薄的一层红。
卿婳微愣，盯着那抹粉红迟疑的眨了眨眼，心里忍不住起了什么念头来。但很快却又打消了。
少胡思乱想。
而他们因为聊着天，骑马的速度自然也就慢了下来，不知不觉中落了前面队伍一大截路。
“诶卿婳，”古铎在前面喊着她的名字，他眼尖，注意到了他们落后，招呼着他们快点跟上前面他们的大部队，“你们俩在聊什么，快跟上啊！”
不过古铎也很好奇，他们聊什么那么专注，并且他真的很好奇他们怎么认识的。她这个佛女怎么会和妖族搅合在一起。
等卿婳反应过来，和怜一起提了速度，终于和他们走到可以说话的距离。这之后，古铎凑了过来，问：“你们在聊什么呢？”
他视线左右来回打量着这两个人，看不出他们两个脸上的异色，又问：“对了，你们到底怎么认识的呀？”
古铎刚刚一直在和蒲绒聊天。
他们两个都是能侃的，不然古铎早就注意到落在后面的两人了。
但其实是蒲绒一直在主动吸引他的注意力，拦着不让他回头后看，去打扰后面那两个人相处。
蒲绒他可是努力在守护公子的初次悸动！
不过聊天聊着，蒲绒话题也都想尽了，找不到可以在聊的了，后面没有话题了，自然古铎也就分了心，最后还是没能拦住转移兴趣的古铎。
但其实蒲绒也很好奇古铎的这个问题。
所以他即便是收到了公子看过来、让他别过来凑热闹的视线，他还是起劲，凑过来捧场了。
“对啊，公子，您和卿婳姑娘什么时候认识的，我不在您身边也就几天而已。”他在旁边补充着。
因为卿婳和怜两个人的相处，在他们旁人眼里看着，实在有些不同。
这种不同体现在，虽然两个人关系不属于亲密，但也有一种其他人融入不进去的隔阂在。
即便是偶尔能看到卿婳的无语无奈，或者怜脸色的难看，这种也属于他们之间的一种相处模式。
可能他们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古铎一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卿婳无奈闭了闭眼，想糊弄过去。
其实说实话也没有什么。但她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尴尬。
可能是因为救了人之后，反倒被人“恩将仇报”，觉得有些丢脸了。
也可能是因为怜那一身的鬼气，有些让人敏感，引起别的事端。
她瞄了眼旁边脸不红心不跳，一脸平淡镇定的怜，羡慕他此刻脸皮厚的状态。
“我们之前”她声音拖的慢，一边说一边想。
不过说了几个字就被怜插了话。
“她救了我。”
他扔下这句话，卿婳有些诧异看向他。
没想到他会这么坦诚。他还以为对“救命恩人”这事，他会闭口不谈了呢。
怜正巧也看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也没有因为自己那些举动而产生的悔意。
不过落在她眼里的视线却比之前柔软太多了。
卿婳在他的眸子里停滞了两秒，有些意外。
但仔细回想来，好像很久之前，他看她的眼神就不再犀利冷锐了。
除了依旧容易生气外，不知不觉他似乎已经软化了许多。
他的情绪敏感，又不掩饰的在别人面前外显出来。
但矛盾的是，他身上那些细腻、内敛的感情，不熟悉的人又看不出来。
所以总给人一种他是嚣张跋扈、不好相处的。
卿婳张了张嘴，但却也没有多补充什么他的那些“罪证”。
她想，算了。都过去了。再提起，也得不到他的“赔偿”。
卿婳用沉默表示了，他说的是事实。
“这样的啊”古铎视线再落在他们两个人脸上徘徊一圈后，他的好奇算是被满足了，也没有深剖更多。
而蒲绒紧绷起来了，之前脸上大大咧咧的笑容，全换成了关心：“啊？公子之前受了很重的伤吗？没有留什么后遗症吧？公子怎么什么都没告诉我。”
怜没有理此刻嘈杂的蒲绒，倒是驾着马绕过了他们，先去到前面了，像是在逃避着什么。
“不走吗？”她又听见他回头说着，目光只落在她一个人身上，“你不过来吗？”
他像是去哪儿都要人陪的人，并且认定这个陪同的人要是她一样，他在前面固执的要她过去。
蒲绒上道的拦住古铎，挤眉弄眼的样子，不用说古铎也领悟了。
古铎啧一声，识相的不再凑上前去。但他同时也感到诧异与新奇。
卿婳是佛女。
他知道，颂昭、司为也知道。
这妖知晓吗？
即便佛修，他们之间身份的鸿沟也难跨。这些他知晓吗？
卿婳感受到了三道灼灼的视线在她脸上。她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最后还是蒲绒把古铎带走了，留下她一个人，然后不得不过去。
走到怜身边，他身上亮色的衣服，即便是用余光看他，也很惹眼、吸引注意。
思考了好一会儿，卿婳偏头看他，发现他现在眉眼盈盈，唇角不掩饰上扬着，昭示着他现在的好心情。
她迟疑了两秒，开口：“你最近有些奇怪。”
卿婳她不擅长猜测人心，也不喜欢花时间在这些事情上。
更何况对面是一只妖，思考方式、逻辑三观都和她有更大的不同。
卿婳她这个人有些爱贪懒省事，所以宁愿直接去要一个答案来。
他最近真的很奇怪了。这种奇怪，让她心脏毛毛的。
还不如他之前恶劣的时候。不让人费解，也不让人牵起别的心绪波动。
“哪里奇怪。”他明知故问，挑着眉，看着有些得意。
一般女子大多羞怯，所以不会太过直言。
但怜知晓她不同，既然她都察觉到问出口了，他想多让她往下问。
“嗯”卿婳顿了好久，脑海里浮现了很多，但找不到一个贴切的形容词来表述，最后只能干巴巴的回答，“你最近对我好了许多。”
说完，卿婳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斯德哥尔摩了。
怜对她好一些，她自己还觉得奇怪起来了。想要他恢复成之前那坏一点的样子，她才习惯。
怜疑惑，他不懂她的思维逻辑：“对你好一点，还不好吗？”
虽然其实他也不知道他自己怎么想的。
最开始他想杀了她。想杀她的原因也很简单，她看了他身子还想不负责。
都说他们人族最懂礼义廉耻，可她看着一点都不像要对他负责的模样，还嫌弃他小题大做，觉得他累赘。
母亲从小就告诉他要“守身守洁”，要求他一生一世一双人，要求他知廉耻，把人族那一套的规训都教在他身上了。
即便是救人，可明明她都这可全都是他留给他夫人的东西
但她真是个傻子、烂好人。
他不是看不出她心里多腹诽他，她脸上那点心思真是太好猜了。
不过她腹诽是腹诽，明面上还是跟烂好人一样、好脾气的隐忍着。
卿婳其实有机会杀掉他的。
她替他炼化魔气的那么多次时间，在他最虚弱、昏迷过去时，她大可以一刀杀了他。他死了，他的心头血也不会起作用了。
但她没有。并且还是对他很好。
怜想，可能就是她好的太简单了，所以显得有些特别了起来。
特别在于，他担心过分开之后，她会不会被人骗了，然后杀了。
他想，如果这样的话，那还不如死在他的手里面。至少他不会让她太痛，伤口也会好看很多。
分开是他提的，后悔也是他想的。
他以为不会有再见面的机会，所以并不管那些情绪在心里如何。
但还是不巧，或者是太过于有缘了。
重逢后，怜纠结过一刻，那还要不要放开她？又或是这一次把她杀了吧。
但纠结的时间里又伴随着其他胡思乱想，这些又让他停了下来。
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上面，那姑且可以走一步算一步。
怜还根本没有考虑到他们的身份上。
佛修和妖族，怎么兼容。
卿婳叹了口气，点头：“挺好的，就是需要你继续保持。”
他“嗯”一声，似乎这事太简单不过，并且理所当然。
司为和颂昭一路在前领着路，他们两个人在说着什么，一直都很专注，没有分心在其他人身上。
一直到了他们之前决定合适休息的地方后，颂昭和司为才停了下来，和后面的他们招呼着，说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司为虽然挂着昆仑大师兄的名号，但做事一点不端着，什么都干。尤其是照顾颂昭这件事上，得心应手。
卿婳见着他熟练的生起火来，又去林子里飞快的打了几只兔子和野鸡来，一双巧手迅速的拔毛、剔骨，将肉架上炙烤。
在颂昭旁边的司为，极有人夫感，不愧是未来的cp。他一整套流程，半个时辰都不到，肉香四溢。
而卿婳旁边，怜在守着她，她去哪儿他跟哪儿。她像是根肉骨头，而他是怕肉骨头被别人叼走的狗？
卿婳不懂他为什么这样，她去拾个柴火，他都亦步亦趋把她守着。
林中很安静，但旁边他的脚步声有些吵，树上掉落下来累积在地面上的枝丫被他踩的簌簌作响。
卿婳往林中更深的地方走，里面的柴火会更多一些。
“你和那个古铎很熟？”
目光灼灼盯着她的背影，他终于憋不住的问了出来。
“啊？”卿婳回头望他一眼，不知道他又想到哪儿去了，“怎么了？”
“他老是和你说话”他声音也没有太多底气，所以弱了下来。
甚至说完，他才发现自己没有资格和立场去谈论这件事，心虚又生气。
怜不太喜欢古铎。
颂昭和司为他都没有什么特别多好与坏的印象，只是古铎太爱往她前面凑了。
他总喜欢过来找她说话，有话难道不能和前面司为、颂昭说吗？非要插到他与她的中间来。
怜从小就知道自己长相多好，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优势。
大部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都久久停留在他的脸上，他看的清楚那些眼底带着打量，仿佛他就是一件漂亮的货品。
他们都在看他的脸，而不是在看他。这张脸放在谁身上都能轻松得到关注。
而对他的态度，也都因为这张脸而改变。
这张脸对他来说是个很好的手段。他不在乎太多美与丑，他更看重这背后的好处。
漂亮的脸能带来更多的好处，所以哪怕不喜欢那些审视贪欲的视线，他也可以忍下来，并且习惯这样的打量。
怜可太知道外貌对于外界的影响力了。
而卿婳这张脸，也是好看，自然吸引别人。
她只是看着清冷，其实性子温厚，相处时大多时间眉眼都舒展着柔意。
古铎要是喜欢她，怜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或者说是，任何一个人和她相处后喜欢上她，怜都不会觉得有任何问题。
但这本身就值得他紧张起来了。
她不能喜欢上别人。
任何一点可能性他都要斩断。
说不定古铎在她面前再多晃几次，她万一就上心了呢？
“有说很多话吗？”卿婳皱眉，回想片刻后又否认，“没有吧？”
她看他脸上明显有酸味的情绪，多瞅了两眼，有些无奈他找出这些问题来问。
“我都在和你说话，好吗。”
明明她的时间，他占用的最多。
“是吗？”怜又翘上了唇，“哦。”
可能还有一个点在于，古铎比他能说会道多了。
怜承认，人情世故方面他不懂太多，她生气于他正常。
并且，古铎虽然没他长得好看，但也不算太丑。
古铎看着，也有点财力，有点身家背景，比他也不差太多。
所以不可置否的，他生了些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