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佛女18
他脸上多了几抹灰污,不知道他怎么沾上去的,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有些显眼,让她不自觉多盯了几眼。
他的头发也有些乱,不似之前那么规整,有几缕发丝贴到了他的侧脸下颌处,风吹拂的时候,隐约遮掩他冷淡的眉眼。
他的手上提着两只兔子,手上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野兔的鲜血,从他指缝里流出来,顺着他的手指指尖往下滴落。
不过,他的衣袍倒是半分没脏,似乎被他专门护住了,还是工整干净的样子。
待他走的更近,卿婳也就更能看清他眉眼中想要矜持、但又实在克制不住的满意。
卿婳朝他颔首,真诚表达自己感谢:“辛苦了。”
他比她想象的要更有用些。
不过不知道他在慌什么,两只兔子被他扔在了地上,转身背开她。
他支吾:“咳、没、没事。”
但卿婳注意力被兔子吸引住了,也没注意到他此刻的异常。
她饿了。所以她从乾坤袋翻了把匕首出来,准备处理眼前两只肥美的兔子。
她的刀尖刚碰到兔子的皮毛,她的手腕隔着布料就被一股力捏停了,手里的刀也被拿走。
她抬脸看过去,有些不解:“嗯?”
她眼底,是怜低眉犹豫,略显苦恼的表情
他迟疑着:“你们佛修,不能沾荤腥吧?”并且下一秒就拿着匕首,将两只兔子挑远了些,似乎是怕她破了戒律。
卿婳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她深吸了几口气,准备给眼前人好好掰扯:“荤不等同肉食。佛修并不强制规定素食。”
“噢”他轻瞄她一眼,又补了一句,“好”
不过他拿到匕首后还是没归还给她。
他自己拿刀操弄了起来,并且因为担心弄脏了衣服,他空的那只手挽了挽衣袖,白皙匀称的小臂从中露了出来,在昏沉的夜色里有些晃眼。
他是真的很白。卿婳盯着他的手臂,感叹了一嘴他的基因,真是“肤白貌美”。
怜突然伸手至她眼下,不过他低头专心看着手里的食物,并不回头看她,只摇手示意:“帮我一下。”
反应过来,卿婳“哦”了声,抬手给他卷起袖口来。
动作间,不小心指尖碰到了他小臂上的皮肤,细腻又温凉,软软轻陷。
而碰到的那一秒他下意识颤了一瞬,但立马恢复了正常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而卿婳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听力那么好了,因为她确确实实听见了一声轻喘
有点怎么说呢有点那个了这么敏感的吗?
她给他挽袖口的动作也僵硬了起来。
不过她还是迅速给他弄好了,然后下意识退后一步,和他拉开了距离来。
她退后的这一步,倒是让他回头瞥了一眼。不过又转回去了,当作无事发生,处理着手上的兔子。
他处理的很熟练,匕首在他指尖翻转,兔子被剥了皮,又被他细致的剔了骨,剩下紧实肉来。
没功夫去多思考为什么怜会这么熟练这件事,卿婳盯着他的手,咽了咽口水。她有点馋了。他这么熟练的话,那烤兔子的厨艺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吧。
两只兔子被很快打理干净,架在火堆上炙烤了起来。柴火偶尔嘎嘣一声,肉被烤熟的香味,在这夜里开始弥漫。
怜一会儿给兔子翻个面,偶尔会分一个视线朝她看过来。见到她这个馋虫样,他低头轻笑。
“喏。”刚烤好,他先递给了她,没顾自己。
卿婳惊讶,觉得他突然绅士了,连忙道着感谢。
她接了过来,不过见怜自己没有动作,眼神都放在她身上,似是要盯着她吃下去才罢休。
卿婳抿抿嘴,手里的兔肉还在滋油,肉香一股劲儿钻进她鼻子里,她低头:“那我不客气了。”
咬了一口,她的眸子下意识就睁大看向他。比她想象的,味道还要好,没想到他还有这种好手艺。
她是真的惊讶。
而她这副模样,也让怜有了几分满足感。他挑眉,仰了仰下巴,哼了一声,有几分神气。
吃到了好吃的,卿婳对此赞不绝口。之前因为怜生的那些气,几乎都要被一口吃食抵消掉了。
卿婳想,万一他以后没钱了,可以去做厨子,必定能养活他自己。
她吃的有几分狼吞虎咽,更衬得怜举止斯文,一副好相貌。
吃饱后,食困上头了。卿婳困得眨了好几次眼,眨的眼睫都润湿了,不过她还提着精神不敢闭眼。
她斜视着一旁靠在树干上,已经闭目的怜,问:“黎公子,今晚炼化鬼气吗?”
闻言,他才半睁开了眼,神色同样很困倦。
他说:“不了。”
“哦,好。”卿婳点头,也松了口气。
怜再次抬眼时,彻底恢复了清醒。他看到一边努力不让自己睡过去的人,觉得有些好笑。
他当成一个有趣的表演一般,打量了好一会儿,直到卿婳彻底阖上了眼,歪着身子往旁边倒。
怜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在看见她歪倒这一刻居然伸了手,让自己成为她的支撑,依她靠倒在自己身上。
她并不沉,靠在他身上也没有多少重量,却难得让他紧绷起来。
她侧脸贴在他肩膀上,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她的柔软以及她温热的体温。
她的呼吸声他也听的很清,不大不小,很平稳。
怜想,她心可真够大,居然真的能放心他,毫无防备就睡了。
她师尊怎么教的,出门在外怎么一点防备警惕性都没有?想到这儿,他又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
他们离火堆很近,但怜觉得他感受到的热意,都是旁边人传来的。她真的很暖,像个小火炉似的。
她睡得过于安稳了,像是做了美梦,睡觉时嘴角都上翘带着弧度的微笑。
都怪她。他被她沾染的奇怪起来了。
——
卿婳再次醒来是因为太阳太晒了,晒得她热,瓷白的脸也出了红晕来。
她眯着睁开了眼,发现自己什么都没顾的睡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