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男菩萨29
赵原野注册了新的账号，再次发了几封邮件给林爵，每封都附上了自己的作品集。
对于绘画，赵原野一直以来抱有的目的性很强。他并不热爱这一行，对他来讲，画画是一个手段。
他虽然还是没有很快得到回复，不过他发现自己没有再被拉黑了。
他寄过去的画作，故意模仿了林爵的画风，虽然模仿也并没有特别到位，但是能够很明显看出来这些作品是受了林爵风格影响。
赵原野同时也在关注着林雨森的状态。
他摸入了林雨森的粉丝群里，里面有人在持续关注、跟进林雨森，透露他最新的活动进展等。
而生活中更重要的是，他进入高中了。
这一次赵原野是美术生的身份，如果不找关系的话，他应该会被分进专门的艺考班。
但是他也参加了中考。中考成绩很出色优秀，导致他被分进了文化班。
招生处的老师还专门打电话过来，试图劝他走高考文化课的路。但被他拒绝了。
而冥冥之中，或许命运轨迹真的存在，没有干预，他还是被分进了上辈子的班级。
在开学第一天，在教室门口，他再一次见到了坐在窗边安静的林雨青。
他有些恍惚，回忆穿插，他有了重启人生的真实感。
她身边的位置还没有人坐，可能有人想去坐，但脸皮薄。
这给赵原野了机会。
他坐了过去，和她熟稔的打了招呼。
“林雨青，好久不见。”
听见有人叫自己，林雨青视线从窗外偏移，看见了身边人。
稍微有些陌生的脸。
她疑惑，但还是礼貌的微笑着回了一句：“你好，同学。”
被用这样陌生的眼神看着，赵原野并不好受。
心情很苦涩，他笑了笑，在她面前第二次自我介绍：“我是赵原野。”
他解释着：“我们之前见过。在xx比赛上面。”
他说着，林雨青渐渐能从脑海中翻出些许画面，与眼前人对应上了。
她笑容变得更加真实了些，念着他的名字：“你好，赵原野。”
“旁边有人吗？介意我做你的同桌吗？”他口上征求着她的意见，但身体已经诚实的坐在了板凳上。
林雨青点头。
这个学校、这座城市，她都是刚闯入的陌生人。谁成为她的同桌，她都可以接受。
而对于赵原野，第二次成为林雨青同桌，这种感受很奇怪，很难言语，交织着庆幸、遗憾与痛楚，也夹杂久别重逢的愉悦。
林雨青则觉得她的同桌过于的自来熟了。他对她带着一种熟稔亲近感。
他好像很熟悉她。
他们其实没怎么接触过，但他好像知道自己很多的小习惯。
他们做同桌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磨合期，他们非常“合拍”。
赵原野几乎做到了完美同桌，她挑不出任何毛病出来。
但这让她感到很奇怪。
因为她感觉自己被人洞悉了。而她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是好是坏，为什么要关注自己。
并且赵原野和她的相处之中边界感拿捏的太好了，她每次快要感觉自己接受、适应不了他的热情前一刻，他就自己停下来了，卡着边界线。
像是他早就经历了数百次一般。
但是赵原野热心热情的同时，林雨青还察觉到了他试图掩盖起来的焦虑。
他没能掩藏成功。因为他担心的太过明显了。
赵原野似乎很怕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
所以她不论做什么，他都要过问一句，确保没有什么危险性之后，才放松下来，让她离开。
她像是被他当做了什么易碎的陶瓷娃娃，不能被磕碰到半点。
但林雨青不知道是自己哪里给了他这种错觉。是她太瘦，脸色太苍白，看起来太羸弱了吗？
她好几次都想开口问赵原野。
但是看着他严肃认真的模样，她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是真心实意的在害怕。
但他压眉垂眼看人的时候，也确实很凶，让她不敢接近，让她有些害怕他生气。
除此之外，可能同是美术生的原因，加上她父亲、哥哥都算出名，所以赵原野经常聊天的时候，向她问起父亲和哥哥的事情。
“你爸爸还招学生吗？”赵原野某一天很认真的在问她，看上去并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林雨青愣了愣，然后摇头。
她还是微笑，只是有些苦涩：“我不知道。”
她说：“爸爸不让我了解这些。”
林雨青低眼，避开他看过来的视线，心情沉了下去。
她不了解自己的父亲。
林雨青长这么大，还没有进去过林爵工作的画室。每次只能在画室门口目送林雨森进去。
因为林爵不让她去。
即便林雨森在那边学习，他们两兄妹见面，永远都是林雨森从画室来见她，而不是她去画室找林雨青。
因为林爵让她不要去打扰林雨森，说她会干扰哥哥的学习。
林爵并没有很喜欢她。
一个家庭里面的亲兄妹，偏心会被很明显的看出来。
林爵喜欢的是林雨森，而不是她。
在林雨青也提出来想学习画画的时候，林爵是最先反对的那个人。
林雨青小时候不懂，所以经常哭，问妈妈问哥哥，为什么爸爸不喜欢自己。但是她没有得到一个能说服她的答案。
等长大了，林雨青也不问了。她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
没有爸爸的爱，她一样可以好好生活。
“你是想做我爸爸学生吗？”林雨青叹了口气，她以为这就是赵原野“热情”的原因，她摇了摇头，“抱歉，这件事我没办法。”
“我帮不了你，赵原野。”
她自己也很久没有见到过父亲了。
抬起眼后，林雨青发现面前赵原野的表情有些难看，以为是自己的答案让他失望了，她的眸子又黯了几分。
但赵原野只是在替她难过。
他声音很轻柔，面容也柔和了下来，像是反过来在哄她：“没关系的。”
他说：“没有你爸爸的指导，你现在也很优秀。”
“别难过，林雨青。是我的错，我不该问你的。”他低眉，温声细语的，让人很容易以为，他就是个性格温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