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天上掉下个小少爷8
回归正题,王大牛吞吞吐吐地又重复了一遍实情:“对不起,我把你的衣服洗破了。”
虞星跃以为自己听错了:“衣服洗破了?”
简直闻所未闻,让人匪夷所思。
“真破了。”王大牛把他的衣服摊开来,确确实实撕裂了一个大洞。
“你一身牛劲没处使是不是?”虞星跃都要被他气笑了,“你洗烂了那我穿什么?”
“我就这么一身衣服。”
王大牛也知道自己做错了,认错态度诚恳,但是虞星跃不买账,牙痒地很,直接冲上去咬他手臂,觉得必须要下狠劲惩罚他,给他一个教训。
然而哪怕他上下牙用了吃奶的劲,入嘴仿佛碰到的是一块铜墙铁壁,王大牛眉头都没皱一下,理亏听话地任他咬,也不反抗,只要让他消气就好。
拿出来时,手上徒留两排牙印和沾着的几缕口水作为王大牛负伤的证明,仅仅只是皮外伤罢了。
虞星跃看着自己留下的战果不甚满意地磨磨牙。
这人是什么钢铁之躯,眼睛都不眨,反而他觉得自己牙都要咬碎了。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最终以王大牛找出的一件纯棉老头白背心告终。
虞星跃穿上胳膊腿四处敞着,不勒也不磨,堪称完美的解决方案。
但是不是他的尺寸,松松穿着,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更不用说侧面几乎遮不住什么,随便一瞥都能瞄到粉嫩的,泄出一大片春光。
王大牛看着觉得鼻子又开始痒了,刚止住的鼻血又有喷涌的嫌疑。
他好心提醒虞星跃穿好衣服,只收获虞星跃莫名其妙的眼光。
一个老头背心还想他穿成啥样?真是神经。
夜幕渐垂,天色已晚,农村里没有了人声,但田野里仍然充斥着各式各样昆虫的嗡鸣声,伴随着持续的蛙叫和偶尔的几声狗叫,共同组成了自然之音。
这对虞星跃来说是格外新奇的体验,至少在城市里是不常听到这些动物的交响乐的,但同样的,也因此很不适应,处处彰显着这是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他就好像这天地间唯一的外来者。
现在手机还没有普及,农村娱乐活动很少,到点了家家户户都熄灯,外面也一片黑暗。
虞星跃以前从来没这么早睡过,实在太无聊了,而且硬板床硌得慌,他思绪纷飞,十分想念之前睡的大床——他香喷喷柔软的大床,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当时只觉得再寻常不过了。
蚊子可能嫌他不够凄惨,还得来加把火,在他耳边360度立体环绕嗡嗡叫,时不时还能感受到一阵细小的风流,不用想就知道是蚊子落在了他脸上。
虞星跃被吵得头疼,眼睛闭了许久,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还要时不时赶蚊子。
他下狠劲拍了好几下,明明感觉到蚊子的方向就在他脸上,噼啪打脸几下都没把它打死,反而自己打自己脸的声音在黑暗的寂静中很是刺耳,脸也被打得疼了起来。
另一道刺耳的声音则来自王大牛,他打地铺还兀自睡得酣然,地上传来他轻微的鼾声。
他忙活了一天,倒头就睡,呼吸略微粗重了些,听在虞星跃耳朵里却尤为不爽。
凭什么蚊子不咬他?凭什么他睡得这么香,自己却在这里受苦?
他心理不平衡极了,忍一时越想越气,腾地一下就坐起来了,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他辨认出王大牛的身形轮廓,抬脚就是一顿猛踩。
王大牛正无知无觉地睡得正香,恍惚间只觉得一个柔软的物什在自己胸腹处游移,他嘟囔着抓住了,好不容易睁开眼一看,竟然是虞星跃的赤足,这只脚的主人正迎着月光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神情不悦。
虞星跃踩了半天,见他终于醒了,稍微用了点力把自己的脚挣脱出来,差点要以为王大牛已经皮糙肉厚睡死到被用力踩都惊醒不了的程度了。
他收回脚,没好气地说:“能不能管管你家的蚊子,让它们别乱咬人了。”
这就是天方夜谭了,但偏偏王大牛能理解他的意思,一骨碌爬起来就给他点家里储藏的特制熏香。
之前还是王大嫂送的,他一直没用上,闲置很久了。
点完香后,王大牛又帮他抓了半天蚊子,虽然还是无功而返,但是也总算能被准许去睡觉了。
然后他就在虞星跃面前又表演了一番倒头就睡,什么是真正的好睡眠。
这干脆利落的模样几乎要让虞星跃以为刚刚他醒着的阶段可能只是错觉。
再次躺回去时,不知道是熏香有用还是纯粹的心理作用产生了影响,虞星跃似乎没有再听到那扰人的蚊子动静了,酝酿了很久睡意才渐渐睡过去。
但是总感觉忽冷忽热的,梦里也是冰火两重天,冷热交替。虞星跃在睡梦中也紧紧皱着眉睡得极不安稳。
第二天一大清早,公鸡天还蒙蒙亮时就开始打鸣,王大牛遵循着生物钟同步醒来。
昨天接待虞星跃花了不少功夫,没有出去干活,他本欲起床接着干之前落下的农活的,还是放心不下先看看虞星跃的情况,交代一下自己的去向。
他站在虞星跃的床前,很显然他还正在睡着,但是极其没有安全感地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王大牛睡刚刚好的床他只占了一个角落。
王大牛没忍住,把他扒拉过来,动作轻柔小心地把他的肢体展开。
虞星跃睡得双脸通红,眉毛就没舒展开来过,本就睡得不深,动作间他惊醒过来,睁开眼朦胧的目光中勉强看清了是王大牛,他不高兴地直说:“我难受。”
这硬床板简直不是人睡的,一觉醒来浑身腰酸背痛,睡了跟没睡似的。
还有这王大牛大早上的扰他清梦,摆弄他干什么。
不行了,头好痛,脑子里简直就是一团浆糊。
虞星跃联想着这万分熟悉的感受,他该不会是又发烧了吧?
王大牛来不及懊悔把他吵醒的过失,听见他嘟囔难受连忙凑上去问:“哪难受?”
随即他也发现了虞星跃状态确实不对劲,脸通红得像煮熟的虾米一样,这显然不正常,这点常识他还是知道的。
他探了一下他的额头,验证了虞星跃心里的猜想:“怎么发烧了。”
很快他就怀疑到了原因所在,是不是昨天的凉水澡,昨天出来虞星跃就喊冷了,没想到后劲这么大,今天就发烧了。
王大牛后悔不已,千不该万不该让他洗了那凉水澡,平时自己洗冷水澡就算了,随便晒晒就行,却疏忽了虞星跃的体质,根本扛不住。
这一下生病起来真要命,他们这里又没有什么好的条件。
村里也只有赤脚医生,最近还在给别的村子里看病不得空。
他焦急万分,眼下只有去镇上一趟了,他给虞星跃敷好打湿的毛巾,让他在床上继续躺着好好休息,整理行装,交代自己要去镇上拿药。
他本想把虞星跃也带去的,但是看他的状态也经不起折腾,怕给他折腾得更严重了,但是又放心不下,只得托村头的热心婶子帮忙照顾一下家里的虞星跃。
情况紧急,王大牛立即就要出发,连忙拉着婶子快步到他家,急匆匆地交代缘由。
婶子本来表示不理解:“生病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别这么着急,就借住在你家而已,又不是你婆娘,对他这么好做甚?”
等她一踏进里屋,看见口中相传的正主紧闭双眼不知死活地躺在那里时,瞬间就变了口吻:“哎哟这娃真俊,怎么就生病了,真是造孽啊。”
随后就让王大牛用不着操心,快去快回,她少说也有照顾自己家小孩的经验,能帮上点忙看着点,给虞星跃降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