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根糖葫芦的赏金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田圣洁的脸上，他悠悠转醒，突然感到一阵地动山摇，仿佛地龙在城外翻身一般。这种异常的震动让他心生警觉，因为那个方向恰好是他师父的住所所在地。
田圣洁心中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毫不犹豫地起身，迅速整理好行装，跑出了房门。
黄埔胜男见田圣洁慌慌张张的样子，刚想说只是地龙翻身，家中的建筑都是经过加固的。
田圣洁便开口说道，“我请假一天，回去看看师傅。”
随后从黄埔镖局匆匆离去。
他心急如焚，脚步飞快，一心只想尽快赶回师父那里查看情况。
当他来到山脚下时，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大块的碎石，这些石头散落在小径上，堆积如山，彻底堵住了上山的道路。看到这样的景象，田圣洁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
他毫不犹豫地施展出自己精湛的轻功，脚步轻盈如燕，在碎石间敏捷地跳跃着前进。
他将自身的身法发挥到极致，速度之快竟似有突破大成之势。
终于，田圣洁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小院。
然而，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惊愕不已。
原本宁静祥和的小院如今已面目全非，只剩下残破不堪的墙壁和满地烧焦的泥土。
昔日的美好回忆在这一刻化为泡影，令他心痛难忍。
田圣洁心急如焚，连忙冲进院子里，四处寻找师父的踪迹。
可是，无论他怎么呼喊、搜寻，都没有发现师父的身影。
此刻，他的内心终于慌乱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着他。
这显然不是普通的自然灾害所致，地龙翻身也不可能造成如此严重的破坏。
田圣洁意识到，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人为造成的。
终于他在小院的废墟中找到了师父，但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悲痛欲绝。
只见师父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田圣洁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
他的心如刀绞，泪水夺眶而出。
他颤抖着走向师傅，双膝跪地，轻轻扶起师傅的身子。
师傅的脸色苍白如纸，已经没有了气息。
田圣洁紧紧握住师傅的手，试图感受他最后一丝温暖，但触手之处只有冰冷。
“你可愿拜我为师？”
“臭小子！”
“徒儿莫急，待你学成之时，自会下山寻找答案。有些事，只可意会，难以言传呐。”
往昔岁月里和师傅相处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幕场景都如同电影般在田圣洁的脑海中不断放映着。那些曾经共同经历过的欢笑与泪水，师父对他的谆谆教诲以及无微不至的关怀，所有美好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随着一幕幕的过往，田圣洁的眼角渐渐湿润，但他很早以前便知道，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田圣洁将师傅脸上的血渍擦去，帮师傅整理了一下衣衫。
就在整理衣衫的时候，田圣洁摸到了一封信以及一个被布所包裹的东西。
田圣洁将布打开，看到包裹住的东西，此时他的眼泪再也憋不住，那包裹的竟然是一串糖葫芦。
这是当初自己刚到这小院求师傅带的糖葫芦，当初以为师傅根本就忘了这茬，但现在看来当初师傅没有忘记给自己买糖葫芦。
此时此刻，田圣洁心中满是悲伤和痛苦，他清楚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抑制住泪水的流淌。
他紧紧咬着嘴唇，甚至已经从嘴角流出了鲜血。
田圣洁小心翼翼地将信封打开，生怕弄坏里面的信纸。展开信纸后，上面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徒儿，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想必已经在给为师收尸了吧。不必难过，回想一下为师教训你的时候，那可真是毫不留情啊！”
田圣洁读完这句话，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然而，笑声很快就变成了呜咽。
他坐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着，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过了许久，田圣洁才缓缓抬起头，眼神迷茫地望着远方。
他的思绪渐渐飘远，回忆起与师父相处的点点滴滴。
那些曾经被师父责骂、惩罚的日子，此刻竟成了他最珍贵的回忆。
田圣洁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他继续往下读：“这一天为师早已预料到，有些事情也该告诉你了。这个世界存在着一群自命不凡、妄称‘仙人’的家伙。他们丧心病狂地视人为蝼蚁，肆意剥夺他人的精血来助其修行长生不老之道。为师年轻气盛之时，曾广邀天下间杰出的青年才俊，共同创立了一个名为‘弑仙’的组织，旨在铲除这些祸害人间的所谓‘仙人’。
然而，如你所见，为师已然逝去，而当年与我一同并肩作战的挚友们亦纷纷离开人世。每每思及此处，为师不禁深感愧疚。提及此，融师傅想对你说一声抱歉。起初收你为徒时，为师确实存有私心杂念。因仇恨刻骨铭心，所以企图借助于你，将你塑造成新一代的‘弑仙者’。但随着岁月流逝，为师的心境逐渐平和，不愿再让你身陷险境。
可如今这世道，依旧是那群祸害掌控，又有何处能够真正安稳太平呢？哎！所有的一切，终须由你自行抉择。”
“让我自己选择吗？”田圣洁目光紧紧盯着信封里的文字，口中不自觉地轻声呢喃着。
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着，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了信中的世界里。
不知过了多久，田圣洁终于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他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环顾四周，最后视线停留在了师父的尸体旁边。
那里散落着一些破碎的金属碎片，仔细一看，竟然是当初师父严令禁止自己触碰的那把剑。
此刻的这把剑，剑身布满锈迹，剑首更是碎裂成了好几片，仅有一半还保持着相对完整的形态。
田圣洁心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慢慢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拾起那把剑。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扯下自己身上的一块衣角，动作轻柔地将短剑包裹起来，并系紧。
做完这些之后，田圣洁又将短剑别在腰间。
紧接着，田圣洁吃力地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师傅身旁。
他弯下腰，用尽全身力气抱起师傅沉重的身躯，缓缓向瀑布顶走去。到达目的地后，田圣洁轻轻地将师傅倚靠在一棵大树边，让他能以一个较为舒适的姿势休息。
时光悄然流逝，转眼间太阳已高悬于天空正中，预示着正午时分已然来临。
田圣洁中途曾经有过一次短暂的离去，他默默地回到那个熟悉的小院，踏入那片被毁坏得面目全非的废墟之中。经过一番寻找，终于发现了隐藏在斐讯下面的地窖入口。
瀑布上方，田圣洁缓缓跪下，将酒坛打开，清澈透明的液体顺着瓶口流淌而出，洒落在墓碑周围。酒水溅湿了他仍在流血的手指，但他似乎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疼痛，眼神中只有无尽的哀伤和平静。
看着有着点点血渍的土堆，田圣洁平静的声音说道，“师傅，您一路走好。这坛酒就当作弟子送您最后一程吧。愿您在另一个世界安息。”
待酒水全部洒尽，田圣洁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
他凝视着墓碑上师傅的名字，沉默片刻后，语气坚定地说：“臭老头，不论你是不是想要利用我，还是出于别的目的，赏金，一根糖葫芦，这个活，我田圣洁接了。”
说完，田圣洁毅然转身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茫茫水雾之中，只留下那座孤独的墓碑和满地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