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看守所22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坐在-1层的这个小房间里面，还是感慨良多的，这一生经历了太多的事情，经历了太多的第一次，我想，如果人生真的有如果，那我一定倾其所有也愿意回到那一个我还没有走错路的时候，不追求额外的财富，平平稳稳的过日子，这么多的第一次经历，我根本不想去经历，也奉劝在看书的各位读者，切莫以身试法，有的东西，失去了，一辈子都拿不回来了，只会徒留一声叹息。
下午两点半左右，法警过来把小房间的门打开了，叫我们出去，这个房间又小又矮，实在待不下去了，总算是要回去了。
我们走出负一楼的房间，上车，开往看守所，那个我待了半年，仿佛此刻我只属于那里的地方。
到了看守所的停车场之后，管教过来接我们，我们再一次走回看守所的大门，我看了一眼阳光下的看守所办公大楼，这个地方，今生，再也不要来了。
站在门里的小院子上，管教帮我们把手铐脚镣解开了，解开之后特别的轻松，那种束缚感，不单单是束缚着你的身体，而是让你有一种人生都被束缚的错觉，因为自己的身份，整个人都没有精神。
回到号室之后，他们围过来问我“老文，怎么说啊？”
“老文，怎么回来了啊？”
“老文，我们以为你判缓刑走了，不来了，我们都准备瓜分你的物品了。哈哈”小荣凑过来说道。
我笑着回了他一句“走的话管教会来通知你一声的嘛。”
“量刑很高啊，七到九年，这次真的完了。”我苦着脸和他们说道。
“没事的没事的，万一有转变呢？”他们安慰我道。
阿彬他们过来说“我们还以为你家里给你赔了钱，判了缓刑不会来了呢，都在替你高兴。”
我在心里谢谢他们的善意猜测，只可惜，只有我知道自己的问题有多么严重。
“哎，家里实在没能力了，我赌了这么多年，早就把家里害得一贫如洗了，哎。”我叹息道。
艾斯克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告诉我没事的没事的，时间不长，以后还有机会，别着急。
我和他回应了一下之后大家就各自散开进入号室搞自己的生产去了，还剩下我自己在院子里。
这时管教来了，他打开门问我是不是今天开庭了？
我说是的，刚刚开完庭，我把量刑情况告诉他了，我想请他帮我打个电话给我的爸爸妈妈，看看需不需要上诉，管教说你写个申请来给我，我帮你打电话问问你母亲。
我把申请写好之后交给管教，请他告诉我母亲我已经开庭了，问一下上诉的问题，因为我自己实在是拿不定主意。
下午休息的时候他们又凑过来和我聊天了，东一句西一句的问我。
“老文，有没有吃到盒饭？”其中一个问道。
“没有，馒头。。。两个。”我答道。
“老文，有没有和他们要烟抽？”又一个问道。
“没有，我哪有这个心情去抽烟。”我答道。
“老文，见到漂亮妹子了吧？”又一个问我这个哭笑不得的问题。
“见到了，很多呢，全是制服”我摆了个无奈的表情给他。
里面的日子，苦中作乐的人很多，因为大家都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自由，所以大家都不愿意去聊一些关于人生关于家庭的话题，那些话题太伤感，太容易勾起眼泪，所以大家都选择当一个“没心没肺”的人，这样日子能够熬得稍微快一些。
第二天我正在洗衣服的时候，管教来了，告诉我电话打通了，家里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帮我处理我目前的任何负债，但是他们联系到了办案单位和审判长，诉说了一下你赌博的情况，希望他们能够给你一个机会，这已经是尽全力了，你自己安心等待判决书的到来吧，别紧张，时间不算很长，以后出去了好好做人，千万别再走错路了。
这句话，我后面的日子里，听过无数遍，很多人，好心的人，都跟我说过这句话，我这一生走了这么多的错路，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自己作出来的结果，眼下我马上要去监狱接受自己的惩罚，品尝自己的苦果，人生，要开始新的一页了。
我每天还是正常的管理着号室，每天早上开门之后出去领料，交料，每周登记好大家的购货情况交给管教，每天安排好值班的情况，统计大家的任务完成情况，新人来了教一下基本的东西，然后安排他们跟某个人学习生产，日子不紧不慢的进行着，时间是最公平的东西，在哪里都会静静地流淌而不发出声响，只有在不同地方不同处境的人，才会有不同的感觉。
第二周的一天早上，我们正在进行生产，小窗口打开了，这种情况一般是管理员过去问外面的人有什么事，刚好小荣在外面院子里，他就过去看了什么事，我看到他在小窗那里站着就没出去，结果他站了一会进来叫我“老文，去拿你的判决书。你的判决来了。”
我停下手里的活，很紧张的走过去，来了，终于来了，我到底要在监狱多久，判了多久？我很紧张。
我走到小窗旁边，看到一个戴眼镜的工作人员，不是管教的服装，问我是不是文盛，我说是的，他说这是你的判决书，你看一下。说完就从小窗口把判决书递进来给我了。此刻我的身边已经围了很多人了，大家都喜欢来看热闹，不只是我的判决，任何人的判决来的时候大家都喜欢围在旁边看看到底被判了多少年，在这里，最关心的就是刑期了，其他的，都可以暂时列为小事。
我拿到判决书之后没看前面的内容，也没看对我的犯罪事实的描述，而是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到写着“判决如下：被告人文盛犯诈骗罪，判处有期徒刑六年，并处罚金人民币10万元。”我居然有些高兴，因为我判了六年，比我预估的要少一些，其他人看到之后纷纷恭喜我，说我运气太好了，居然只判了六年。
我在心里想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只判了六年，对于我来说，六个月都很长啊。不过也理解他们，因为他们大部分都是十几年甚至无期的，我看完之后把判决书收起来，这是外面的工作人员对我说你要不要上诉啊？
“我还没考虑好，请给我一点时间考虑一下好吗？”我回答道。
“可以的，如果十天之内我们没有收到你的上诉，就默认你不上诉了啊。”他对我说道。
“好的，麻烦你了。”我回道。
他说完就把小窗关上了，我招呼大家散开了，回去搞生产，我终是拿到结果了，六年，我今年三十岁，我要到三十六岁才能够回到我那个家，那个因为我赌博被害得支离破碎的家！
艾斯克老李和阿彬还有我徒弟小赵他们都来安慰我，告诉我时间不长没事的，他们看出了我的低落，确实是的啊，从前的日子，还有一丝丝幻想，自己能够在五年以下，可是没想到居然是六年这么久，六年啊，一个孩子都可以从出生长到六岁了，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啊？
“没事的老文，下去好好表现，可以减刑提前一些时间回去的。”阿彬跟我说道。
是啊，惆怅迷茫都没有用了，只能告诉自己接受这个结果，接受这个事实，努力的改造，争取早日回家。
下午管教来了，把门打开问我是不是六年？我说是的，他说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结果不是很糟糕，下去以后好好改造，争取多减一些刑。
然后管教让我出去谈话，我走出院子他把门锁上之后我们还是去到办公室谈话，我到了审讯椅坐下之后他和平时一样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开始和我谈话：
“你这个结果不是很差，六年很快的，自己别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关键是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用实际行动来改过自新。”
“好的，管教，我会好好做的，谢谢您这段时间来的关心。”我答道。
“别客气，也没有什么关心你的事情，主要是你自己聪明，会做事，下去了之后好好表现，争取能够用你的脑子做一些事情，监狱里都是体力活居多，你可以发挥一下自己的特长。”管教边吐烟边和我说道。
“嗯，谢谢管教，我会努力的。”我脑子里突然想起之前问过的监狱的画面，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什么样的人在那里，去了之后怎么过自己这六年的时间？
“你觉得，谁来接替你做管理员好一些？”管教右腿搭在坐腿上，左手夹着烟，手肘放在座椅的扶手上，阳光斜射进办公室，他手里的烟缓缓地飘到天花板上。
“我觉得，老李、先路和小陆都不错的。”我答道。
“其他人有推荐的吗？”管教没答我的话，继续问道。
“其他人的话，我暂时没有发现哪个人比较合适，阿彬是因为快要走了，老李可能好一些吧。”我说道。
“好的，你还没走的，等到你的执行来了我再看看你交给谁工作，这几天继续好好的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管教说完之后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来回搓了几下就送我回号室了。
我回到号室之后他们照常在搞生产，我也没多想什么，坐下继续搞生产，没有什么可以去矫情的，也没有什么可以改变的，接受吧，犯了错，接受惩罚，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了。
天气更加的冷了，此时已经进入了12月份，我的上诉期早已过了，经过我的考虑，我决定不上诉了，第一，家里没有条件给我请律师，第二，我觉得这个数额和这个刑期，也算是可以接受的了，很多人说可能判重了或者别的，我都没有去辩解，只有我自己知道，在做了这么多错事，伤害了这么多的人以后，我才知道，自己应该接受怎样的结果。
一天我们正在搞生产，管教通知我们全部人收拾东西，搬到另一个号室去，我问了一下为什么，管教说这个号室的墙皮脱落了，需要重新刷一下墙壁，你们先到那边去过渡几天。
在里面的人，天天都在狭小的环境关着，一有什么变动马上就兴奋起来，你看平时卖菜领料发药送单据材料的时候，大家都那么喜欢到门口去围观，就是因为生活太单调太枯燥太难熬了，现在听到要搬家了，大家居然很兴奋，那种感觉就像要放你回家一样。
我们把东西全部收拾好，搬往另一个号室，搬到之后把东西放好，生产材料归置好之后，阿彬他们说隔壁就是女监室，让我来跟他们喊几句话。
我问他“你怎么知道啊？隔壁是男是女？”
“当然知道了，有人告诉我的”他面带邪恶的笑容跟我说道。
“那，他们洗澡也是和我们一样，在院子里脱光了洗凉水吗？”我问他。
“应该是的吧，我没见过，哈哈。”阿彬笑的更加灿烂了，他因为常年吸毒，门牙没了一个，笑起来真的很搞笑，有时候吃饭时他和我们说话，偶尔还会有一颗饭粒从他那门牙的缺口喷出来，现在想起仍觉得好笑。
“那男管教在上面巡逻的时候岂不是？？？”我问道。
看守所的院子上方有一条巡逻道，每天都有管教在来回的巡视情况，所以我才会问出这个问题。
“这个我可不知道，看到了就看到了呗，谁让你要进来坐牢呢，你不进来，所有的问题都不存在了，对吧？”阿彬和我说道。
我一想他说的也是，我还没回答他就唱上山歌了。
“旁边的阿妹哎，这里的帅哥多多滴有哎。”他把最后一个哎拉得很长很长，我们都快笑喷了。
其他人也开始喊起来了，叫喊声此起彼伏，但是没有收到任何回应，大家玩了一会没什么兴趣了，就各自散开了。
谁知到了下午洗漱的时候，我们都在洗冷水澡，之前我说过了，因为是洗冷水，冬天又比较冷，所以每一个人只要洗澡的时候都会一盆凉水冲到身上，然后大喊大叫几声，当我们正洗得欢快的时候，旁边传来女声了，也是大喊大叫的，我们全部人默默的停下来，听着这些声音，有嬉笑声，有叫喊声，还有唱歌的声音，有个女孩子在唱一万个舍不得，唱完一句之后我们全部人大声鼓掌欢呼，还有几个人大叫着再来一首再来一首，你能想象吗？整个院子里一大堆赤身裸体的男人，在听着久违的女人的声音，呼喊叫喊着，那是一种何等的享受！
这时对面又传来声音了，“你们唱一首！”哈哈，听起来是个年纪稍大的大姐的声音，这边的男人们一听到这句话就炸开了，纷纷开始唱起来，小荣拿着毛巾挂在脖子上，手舞足蹈，而且赤裸着身体开始唱起来“太阳出来我爬山坡~”大家在旁边一片叫喊声和笑声。
我面带着微笑看着边洗边看着他们的嬉戏打闹，和旁边的“女人”喊话，若是能听到回应，大家就很高兴的叫起来，还有吹口哨的，突然大家都安静了，我看了一眼头上的巡逻道，原来是巡逻管教来到了，他盯着我们，说了一句“你们倒是开心啊？坐牢还这么开心啊？是不是不想好好洗漱啦？”
我赶紧站起来说“不好意思啊管教，我们今天刚刚搬过来，大家有些激动。”说完我指了指隔壁监室的方向，管教一看就明白了，他说“兴奋也好，高兴也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又不是当面见面，赶紧洗漱完睡觉去。再发出这样的大声，别怪我不客气哈。”管教说完就走了，此时隔壁的声音也小了，应该是洗完了吧，我们继续洗漱。
在里面这样的地方，他们说连母蚊子都不敢飞进来，何况让这么多大男人听到女孩子的声音，兴奋程度可想而知了。
进到号室里面之后有几个说这里肯定曾经是女号室，大家找一找看看床板下面有没有他们用过的东西，哈哈，我一听这个话就笑得不行，还带这样的，这是关了多久啊？
不过我也理解他们，男人嘛，关了这么长时间，没有接触过任何的异性，那种空虚和饥渴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我们在那个号室待了四天时间，每天休息时间都会有人到院子里和隔壁喊话，还有几个小伙子每天守在院子里的墙边，听隔壁的声音。
每天晒衣服的时候和倒垃圾的时候，小荣他们就跑到门口的小窗口那里，想通过小窗的缝隙看到外面出来晒衣服或者倒垃圾的女犯，这可真是，不过我理解他们，因为我也是这样干熬着不是么。
那几天日子过的特别快，可能是因为大家很新鲜，而且换了个地方，大家还没适应过来，就要搬离这个号室了，搬走的那天大家对着隔壁喊“阿妹哎，哥哥走了，不要想念哥哥啊。再见喽。”
边喊边看头上的巡逻道，担心管教突然来到发现了又要挨骂，就这样我们离开那个号室回到我们原来的那个已经装修一新的老号室。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的通知没来，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去监狱，但是我送走了阿彬，并且收到了一封他的来信，小发也写信来了，他们在信里介绍了一些监狱的事情，阿彬写来的信里面还有一份监狱必须背诵的行为规范，我因为也快要去监狱了，就把这份规范拿在手里，每天开始背诵，为去监狱做准备。心里面对监狱充满了好奇、期待和恐惧。
可我的通知迟迟没有来，管教和我说，可能是年底了，要等过了元旦再说吧。
接下来我经历了两件事，一件是买书，另一件是社会上的人来到看守所进行警示教育，也就是参观我们的生活，下一章再讲。
敬请期待（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