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二哥，你疯了，竟然帮她说话
罗红玥洗把脸，彻底清醒了。
她后知后觉想起来，昨晚貌似替某个男人手动上厕所……等等，她当时是咋弄的……怎么半点想不起来了？
就像梦一场，醒来就跟梦一起消失了。
摇摇头。
罗红玥懒得回忆。
反正这身子生过两孩，又不是黄花闺女，有啥可害羞的，她听闺蜜说过，结婚生子后，每天对着孩子的屎尿屁，老公那三两肉毫无吸引力。
嘿。
挺好。
大跃进，一口气跟狗男人步入老夫老妻的境界了。
“妈妈……”
囡囡睡眼朦胧的，小手揉眼睛，怀里还有一个旧得不能再旧的破布娃娃，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阿贝贝。
“小家伙，你醒了，妈妈带你去洗脸。”罗红玥手脚麻利地替她擦脸，梳头发，收拾妥帖后，带她去厨房找吃的。
锅里蒸了红薯。
也仅是红薯。
罗红玥翻了柜门，掏出仅剩的一个鸡蛋，打在鸡公碗里，撒一撮红糖，再拿开水冲了一碗蛋花。
“妈妈，奶说，蛋蛋卖钱钱，不能吃……”
罗红玥蹲下身，点了点奶娃的小鼻子，笑道：“这是大人操心的事，小孩子管什么，有东西你就吃，吃饱了，才能长个子。”
“真的吗？”
昨晚的蛋羹，念念不忘。
囡囡探出小粉舌舔了舔唇瓣，一时间，有点无法接受突如其来的幸福陨石，她目光如豆，落在蛋花汤上。
以前，爷爷生病了，奶才舍得冲蛋花，可也会心疼好几天……
妈妈还放了红糖耶。
“走吧，我们去房里跟爸爸一起吃。”罗红玥盛了一碗红薯，端着蛋花汤，让小豆丁抱两碗，屁颠屁颠跟上，一起去了卧室。
进屋后，周炎宸见到女儿，脑海里自动浮出她被水泡得肿胀的脸，心如刀割，嗖地一下，如刀的眼神扫向罗红玥。
“你干什么瞪我？”
罗红玥感受到他的敌意，心中不悦，骂了他一句，放下东西后，又从囡囡手中拿过小碗，从大碗里分一半蛋花汤递给闺女。
“慢慢喝，还有点烫。”
目光落在囡囡身上时，十分柔和。
“妈妈真好。”
囡囡双手捧着碗，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嘴儿甜甜的。
“嘴巴抹了蜜呀。等妈妈挣到钱，给你买大肉包吃，好不好？”
“好啊好啊。”
囡囡喝了一口蛋花汤。
真香，真甜呀，是妈妈的味道。
罗红玥摸了摸她柔软的脸蛋儿，笑着转身端起半碗蛋花，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舀起一勺喂到男人嘴边。
“喝呀，磨蹭什么？”
该骂骂，该怼怼。
男人可不能惯，一惯就飘。
周炎宸心底的震撼无法形容。
生养两个孩子。
他从未在这个女人脸上见过这般温柔片刻，哪怕生下头胎潇树时，她眼底除了生儿子的骄傲，再没别的。
这种画面，他都不敢想。
可就在刚才发生了！
咔。
汤匙磕碰到他的牙，一丝甜香袭来，他机械地张嘴，刚喝完一勺就抗拒道：“你自己喝，我吃红薯就够了。”
罗红玥还以为他心疼鸡蛋，便道：“你担心什么，我口袋里还有点余粮，大不了吃完了，多买几只鸡仔，鸡蛋天天吃。”
天天吃……
瞧她夸的海口，感情钱都不作数了。
在罗红玥坚持下，半碗鸡蛋花进了他的肚子。
嘭——
周娇菱气鼓鼓冲进屋，一眼看见桌面摆着三个空碗，叉腰就骂：“罗红玥，你太自私了，我哥被你家人害得摔断腰，柜里仅存的一个鸡蛋，爸妈舍不得吃，你竟然又吃独食！”
一家子人早起去上工。
回家后，锅里的红薯少了，柜里的鸡蛋没了。
用脚指头猜，她就笃定鸡蛋被这个恶毒的女人吃掉了。
她从不管旁人死活。
“不是的，不是的，不要骂我妈妈……”囡囡迈着小短腿儿，奔到小姑姑身前，阻止她骂妈妈。
“囡囡，你忘记她怎么打你的，昨天的疤还没好，竟帮她说话，听姑姑的话，不要怕，她再打你，姑姑帮你。”周娇菱生气道。
囡囡快急哭了。
可年龄小，不知道怎么解释，只顾着拉住周娇菱衣摆，吧嗒吧嗒流眼泪。
“你给我滚出去。”
周炎宸大怒。
哥嫂的房间，她没敲门就进来，往日爹妈的嘱托，她吃狗肚子里了。
周娇菱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二哥疯了。
他竟帮着恶妇骂亲生的妹妹。
糊涂鬼。
里外不分。
她还不信了。
一夜就让二哥忘乎所以。
“二哥，她才照料你一个晚上，过去对咱一家的伤害，一笔勾销了？你开始袒护她了吗？潇树和囡囡挨的打，都不作数了，是吧？”
周娇菱快气懵逼了。
“周娇菱，你再不出去，以后不要喊我哥。”周炎宸冷哼。
“你——”
霎时，周娇菱眼眶通红，一跺脚，狠狠瞪罗红玥一眼，抹着眼泪转身跑了。
罗红玥哭笑不得。
虽然她不会自证清白，但周炎宸不分青红皂白的呵斥，换旁人可能会感动，但她不会，这种行为在她眼中，只会带来更多麻烦，让这个结越拉越死。
又不是一辈子不来往。
“你啊，这么耿直，放在工作中挺好，有魄力有气度，但女人的心思，你是一点都不懂。”她打趣道。
女人的心思……周炎宸蹙眉。
他是不懂。
好端端一大男人，成日揣摩女人心思，妥妥不务正业。
他还没这么离谱。
“好啦，你先休息，让囡囡在你屋里守着，有事就喊人。”罗红玥说完，拿着碗筷就出门了。
她得去找点挣钱的东西。
周家坳后头是连绵群山，一重又一重，不愁找不到值钱货。
前几天才下了雨，竹笋，蘑菇一茬接一茬冒，青黄不接的日子，村里人也会上山找点吃的填填肚子。
罗红玥从堂屋翻出上回用的大竹篓，背着就朝山里走。
一路上，但凡遇到个枯木，都会去瞧瞧，要有黑木耳，又可以收一笔了。
可惜，离村里近的，早早被人挖空。
她决定换个方向，继续去深林寻。
“你等等——”
身后传来一道喊声，罗红玥回头看去，发现来人后，就笑着招呼：“来得巧了，帮我干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