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一个目标
想到这，罗的眼神立刻变得冷漠。只要有这个可能，他就萌生了消灭黑猫的想法，这个念头严肃而坚定，即使事情还没发生，他也不允许有任何可能让它发生。
当罗动了杀机，黑猫仿佛触电般一震，瞬间警觉地看向罗逐渐冰冷的眼神，忙不迭地解释：“你不想其他人再进入陵墓，所以我帮你解决了那三人，因为他们知道入口的位置。至于这家伙……”
他转向安童木，幽幽地说：“他是你的威胁之一，乘他病，要他命，现在除掉一了百了，就……是这样的。”
后面的话其实是：没必要听信这个肌肉女的话。
黑猫刚刚见识到比司吉的可怕，哪里敢把心里话全说出来。
罗见黑猫突然主动解释，目光微沉，说：“我没让你杀人。”
黑猫眼神闪烁，认真道：“最好是杀了，这样陵墓入口的秘密就不会泄露，这不是你最希望的结果吗？”
罗听后，只是静静地看着黑猫，思考着他的反应，隐约有些头绪。
黑猫则冷静下来，但肿起的大包使他显得有些滑稽。他的出手对象有限制：
1 对罗构成威胁的生物。
2 罗想杀的生物。
3 想杀罗的生物。
4 只要满足罗希望的结果，不论罗是否有杀意，都可以杀掉的生物。
这四个大致条件，就是黑猫出手的界限。杀的生物越多，对黑猫越有利，但他不会轻举妄动，只会挑选容易对付的对手。
刚才那三个倒霉蛋恰好符合第四个条件，而安童木更多的是符合第一个条件，都是毫无还手之力的目标。
黑猫选择捏软柿子，主要是因为支撑他行动的气量是消耗品，无法再生。除非符合条件，否则每次使用都会减少。
在陵墓的平台上，如果罗有危险，黑猫必须出手，因为他们是共生体，罗死了，他也活不了。
可惜的是，那些藤蔓是一体的，无论杀死多少，都只能算一个目标。而能出手的只剩那只螃蟹怪了。
这些信息，黑猫没有必要透露，但为了消除罗的戒心，他会选择透露一些信息。
毕竟，念兽终究是念兽，尽管不完全受命令约束，诞生方式特殊，能成为独立个体，但仍以念能力者为主。即使智慧再高，也无法彻底成为独立的生命体。
但正因为智慧高，他明白这一点，所以不甘心，不甘心之后就想尝试，哪怕挑战天命。
可以说，具有独立气量的黑猫就像是罗的隐形保镖，而他的诞生与罗本人有着直接的关系。
比司吉看着罗和黑猫，依然觉得他们的关系很奇特。她也是有念兽的人，通过比较，更能突出黑猫的独特。
罗想到黑猫突然杀人，联想到一些事情，毫无预兆地召唤出书本，拿在手上。
书本自动翻页，来到了最近变黑的页数，多了四页，一页是螃蟹怪，三页是刚才死去的三人。
确认后，罗默默地收起书本，然后冷冷地看着黑猫。
不论是新目标的页面，还是书页变黑，即便不召唤书本，他也能第一时间知晓。但在黑猫杀掉螃蟹怪和那三人时，书本却没有提醒他。
面对罗越来越阴沉的目光，黑猫举起双爪做投降状，认真地说：“你想知道的，回去后我会告诉你，现在不适合说。”
因为这里还有一个不能杀的外人在场。
罗微微点头，他并没有忽视安童木的存在，但他已经明白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而黑猫之前的傲气模样很可能只是假象，包括提到黑暗大陆，也许只是为了占据主动权而虚张声势。
事实上，从黑猫出手救他的那一刻，以及他产生杀意后的反应，就能看出端倪。
比司吉突然抓住黑猫的头，提了起来，好奇地说：“罗，你的念兽真的很特别。”
黑猫乖乖地被比司吉提着，一脸无望的表情。
如果以游戏等级来形容，他吃了罗的气量，从lv1升到lv2，而对黑猫来说，比司吉就像lv60以上的顶级boss，根本无法抵抗。
“嗯，以后师傅心情不好，可以用他发泄，女人嘛，每月总有那么……咳咳。”罗及时收住，确认了主动权后，算是接受了黑猫的存在。
虽然作为念兽，黑猫确实特立独行，与众不同。
比司吉只注意到了罗前面的话，眼睛一亮，微笑道：“还不错。”
看着比司吉意味深长的笑容，黑猫心中猛跳，感到绝望。
“你能变形吗？竖琴能变吗？”罗看着黑猫，忽然问。
“不会。”黑猫立即否认。
“他在撒谎。”比司吉自己就爱撒谎，同时也是个测谎高手。从黑猫回答时一闪而过的微妙表情变化，她看出了他在说谎。
“会还是不会？”罗先看了看比司吉，然后盯着黑猫，再次提问。
在压力之下，黑猫无奈地点了点头。
“那就变吧。”罗说。
“不变。”黑猫的优势在于它的自主性，不必听从罗的命令。
罗面无表情，指着那块蟹肉说：“蒜蓉粉丝蒸蟹。”
黑猫犹豫了一下。
罗接着说：“我只要五分之一，其他的全归你。”
黑猫咬咬牙，比起一时的倔强，吃东西更重要，于是点头答应了。
见黑猫同意，罗让比司吉放开黑猫。黑猫化作一团黑雾，转眼间变成一把小号的黑色竖琴。
在某种程度上，这种变形能力确实很方便，但似乎有限制，从竖琴的大小就能看出来。
罗这么想着，拿起黑猫变的竖琴，准备演奏黑暗奏鸣曲竖琴版的第一乐章。
独奏曲有三个乐章。
原本的故事中，旋律的朋友只演奏了长笛版独奏曲的第一个乐章，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竖琴版的独奏曲则较为温和，演奏时不需要付出生命。
即便如此，多次不顾一切演奏的斯妲姬也从未完成三个乐章，最多只完成了两个，而且次数寥寥无几，多数时候只演奏一个乐章。
也就是说，就连斯妲姬本人也不清楚完整演奏这首曲子会发生什么，更不清楚是否会付出生命。
罗凭借斯妲姬的演奏经验，想借此机会试试黑暗独奏曲的效果，但他只打算触碰第一个乐章。
四种版本的黑暗奏鸣曲中，罗已经了解了长笛版和竖琴版的能力效果，它们有个微妙的共同点：等价交换和愿力。
“师父，堵住耳朵。”
罗放下珍珠，拿着黑猫变成的小号竖琴，站在关闭的浮雕石门前。
他持琴的姿势显得不太协调，并非正确的持琴方式，一看就知道是个新手。
“你要干什么？”比司吉一脸严肃，刚才罗让黑猫变成竖琴时，她还不清楚罗的计划，但当罗让她堵住耳朵后，她隐约猜到了罗的想法。
罗侧过头，对比司吉笑了笑，说：“试试曲子的效果。”
“你疯了吗！”比司吉大步走到罗面前，语气极其严肃。
罗摇摇头，他没疯。正是因为知道代价是什么，他才敢这么做。相比长笛版的独奏曲，竖琴版的独奏曲太过温和，如果运用得当，不失为一种助力。
比司吉抬起手放在竖琴上，阻止道：“后果可能不堪设想，你不能演奏。”
“我有分寸，相信我。”罗认真地说。
面对罗坚定而认真的目光，比司吉皱起眉头。她知道自己劝不动罗了，那是做出决定后无法改变的眼神。
这种眼神，比司吉在很多人身上见过。拥有这种眼神的人，无论前方多么艰难，都能坚定地朝目标前进。
没有人有资格成为他们的阻碍。
比司吉轻轻叹了口气，默默地退到一边，伸手堵住耳朵，双眼聚精会神，保持着警惕。只要情况不对，她就会强行阻止罗。
“看了一眼谱子就会演奏了吗？”
比司吉怎么也没想到罗会有这方面的造诣。
不远处，安童木默默地伸出双手堵住耳朵。
罗清楚竖琴版的曲子是针对目标的，他现在尝试的目标是浮雕石门，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让比司吉堵住了耳朵。
他的右手抚上琴弦，这是他第一次摸竖琴。但在演奏竖琴独奏曲时，记忆会引导他拨弦，这也是他唯一会演奏的曲子。
铮……
清脆的弦声回荡开来。
比司吉和安童木听不见琴弦声，但他们看见如蚕丝般的气线从罗身上剥离，飘向浮雕石门。
气线很细，但数量很多。在飘向浮雕石门的过程中，它们渐渐染成黑色，最终附着在浮雕石门上。
以罗目前的状态，他不应该能分出这么多气息。
比司吉没时间多关注浮雕石门，而是仔细观察罗的情况。发现一切正常后，她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
弦声持续了一会儿，临近尾声，罗停了下来，现场恢复平静。
“代价确实是寿命，演奏时感觉身体一点点被剥离。”罗默默地想着，然后观察浮雕石门，确认效果后，对独奏曲有了更深的理解。
这首以愿力为基础的曲子，确实有其独特之处。
罗演奏了一个乐章，将目标定为浮雕石门，下达了只有他能打开浮雕石门的命令。
这相当于一道禁令。黑暗奏鸣曲并非普通的曲子，契约缔结后，普通念能力者无法打开浮雕石门，只有除念师才行。
罗所付出的代价是两年寿命，但白烟文字赋予了他70的抵抗力，让他只承受了30的代价，这是他所不知道的。
演奏结束后，他并没有感到痛苦，只是单纯觉得体内流失了一点点东西，就像随意发射一个念弹时的感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