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册封，审讯
良妃新逝，康熙怒火攻心，一病不起，在外人看来是皇上为了良妃娘娘之死伤心，而只有少数知道情况的人才知道康熙的真正心情。林如海看着院子里的树叹了口气，“备马，进宫见皇上。”和康熙从小相识，对彼此之间的性情了解的太深了，那么长共同的时光，有过怨恨，有过隔阂，最后还是回归平静。
林如海不一会就到了乾清宫，推门进去，就看到康熙坐在龙椅上批着奏折。一笔那咳嗽着，一边皱着眉头继续，有些奏折都已经交给胤禛处理了，可是还是有一些康熙不得不自己处理的。
李德全见到林如海进来就要行礼，林如海打了手势制止了他，自己走到了康熙身边站立，康熙一时关注奏折也没有发现林如海的出现，“德全，茶！”康熙沙哑的声音叫了一句，林如海拿起茶杯递了过去，康熙看都没看就接了过去，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一回头，就对上了林如海的眼睛。
“如海，你怎么在这里？”康熙一愣，有望向李德全，“怎么不禀报？”语气里带了些恼怒，自己竟然让林如海做了奴才该做的事情。
“皇上息怒，李公公先退下去吧。”林如海开口算是为林如海求情，李德全看了看康熙的脸色，退了出去，“皇上也该保重龙体。”林如海开口劝道，“改过去的都过去了，没有什么事情了。”林如海隐晦的说道，“我们在乎的人都离开了尘世，不再受苦了。”林如海望着窗外的天空，仿佛看到了贾敏的脸。那曾经的点点滴滴，都突然附上了心头，心中也有了酸涩的感觉，当然了更多的是苦涩，贾敏死后他再也没有娶亲，虽然有黛玉以及后面又有了英华的陪伴，不过心里的孤寂没有人会理解。
“是么？她们会在天上看着我们是么？”康熙也抬头看天，脸上带着希冀的神色，“如海，如果有来生，我们还会遇到她们么？”没有外人，康熙的言语也有些随便了。
“也许吧，不过我希望我不再是权臣，她也不是世家千金，我们只是平凡的百姓。”
“朕也希望朕不再是皇帝，不用让她面对那样的风风雨雨。”康熙和林如海的话应和着，诉说着彼此的心声，“朕没事，只是……”
“皇上的心情我理解，我其实一直也想为敏儿报仇，却又不想报仇，总觉得报仇后就会失去生活下去的勇气，生活下去的目标。那一次如果不是玉儿，我就病死了。”林如海自嘲的笑了笑，贾府，天地会，他一个都不会放过，不过即使他们都死了也换不回贾敏的命，其实算起来一点意义都没有。
“贾府已经被贬，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够要他们的命了。你要什么时候动手？”康熙看向林如海，“朕的事以了，这次就看你了。”
“云想阁那边还是没有查到卫氏和贾家如何联系的，总是少了一环对不上，不过现在贾府中人都被监视着，应该翻不出什么大浪了。只等着一起处置了，不知道八贝勒是不是还会利用他们。”提起胤禩，林如海皱起了眉头，良妃身死，八贝勒胤禩重病卧床，几近丧命，如果他就这样死了也省了很多事情，皇上不用背负杀子的恶名，胤禛不用背负不容兄弟的恶名。不过凡事哪里那么容易。
“朕知道了，如海，朕不想封太子了。”康熙缓和了些神色，看着林如海，现在这个情况下应该立刻立太子完全稳定局面，可是立胤禛就是将他变成了靶子，复立胤礽？他并不想这样做，胤祉？他没有那个心思，也没有那个才干。
“那就册封其他人，太子之位空缺，皇上可以直接留下一道密旨就可以了，想必应该也没有什么变化了。”林如海对与康熙这个建议倒是不惊讶，康熙的心思他很了解。不过毓庆宫里那些女人康熙准备怎么处置？直接将废太子软禁在毓庆宫？林如海有些不解的看着康熙，不过这件事情明显不用他考虑吧。
“老八暂时也没有犯错，不能贬谪，先留着他吧。”康熙摇了摇头，不管良妃是怎样的人，胤禩都是他的儿子，只要不触碰底线，自己也不会杀了他，“这件事情就先这样吧，至于天地会的事情，如海你多费费心。玉丫头又有了身孕，老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朕的孙子也很重要。”黛玉只有五个月的身孕，却像是要生了一样，上次生辉儿的时候已经将他们吓得半死了，至于这次，康熙不禁希望不要在人仰马翻了。
“臣知道，皇上不必担心。”林如海皱了皱眉头，想起了别的事情，那个任宗元好像还关在四贝勒府里呢，这段时间出了这么多事情，他们都将这个人忘在脑后了。“任宗元还在我们手里，应该还可以利用他找出一些东西来，最好能够让他说出天地会这些人藏匿的位置。”不过可能性不大，武林中人最痛恨的就是背叛，而任宗元作为隐宗的副宗主，又坚信自己发现了龙主，肯定不会妥协，不过总是要试一试的。
康熙点了点头，不再提这件事情。林如海看到康熙心情恢复也松了口气，“皇上，还是多休息下，身体要紧。”
“如海，陪我下盘棋吧。”康熙扔下了奏折，咳嗽了两声，有些固执的说道，只要跟林如海下棋，就能感觉的到心灵的平和，这才是康熙现在更想要的，追求心灵真正的平和，这样才能继续迎接风雨，继续做好一个皇帝。
林如海点了点头，扑上棋盘，两人开始下棋，房门外的李德全松了口气，也就林大人能让皇上平静下来，让人去准备午膳，并不打算打扰二人。
第二日，皇上下旨，紧封诚郡王胤祉为诚亲王，四贝勒为雍亲王，十贝子为郡王，十三贝子和十四贝子都为贝勒。而对于太子的人选，却一个字都没有提，就有大臣站出来要提这件事情。
揆叙硬着头皮出来为胤禩说话，“皇上，太子之位空虚不利于江山社稷……”
“朕立下密旨，驾崩之日再行打开。”李德全搬出了已经封好的圣旨，“众卿家还有别的意见么？”康熙的目光冷冷的扫过众人，揆叙心虚退了回去，将原来要为胤禩说的话咽了回去，皇上已经生气了，自己还想要活下去。
旨意一下，有些大臣一下子被搞糊涂了，如果皇上真的疼雍亲王，那就直接立为太子就是了，现在又留下了密旨，实在是弄不清楚皇上的意思，难道说良妃娘娘死前跟皇上求过什么，皇上的心思有偏向了八贝勒？可是这也不对呀，皇上此次册封竟然没有加封八贝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胤禛听到这个结果并没有感到意外，今天他还要和林如海一起审任宗元，毒狂归顺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帮他们让任宗元开口，希望能够成功吧。胤禛心里就是有些不安，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地牢里，已经失去全部武功，看上去憔悴不堪的任宗元被压了出来，看向毒狂的眼神带着怨恨以及杀气，可惜他已经没有了出手的机会。“怎么，有问题问我？”任宗元坐在椅子上嚣张的看着胤禛，生死对于他来说早就不算什么了，“可是我什么也不会说。”任宗元眼神中还带着傲气，扫过毒狂，“怎么，这次林黛玉不在，你来给我下毒么？”任宗元眼神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让众人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胤禛注意到了，不过并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毒狂看了看胤禛，“四爷，用动手么？”毒狂请示道。
胤禛摇了摇头，林如海做到主审的位置上，“任宗元，你身后有半个隐宗，有着天地会，可是你认为真的够么？”林如海平静的开口了，“明朝的失败在于他的腐败，在于它从里面溃烂了。你还要扶持这样一个朝代的后裔么？”林如海的语气中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仿佛说的事情跟他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你呢？明明是汉人，就这样成为了一个满人。”任宗元不屑的看着林如海，“林家先祖帮着满人鞑子统治了江南，留着卖主求荣的血液，怪不得你会这个样子。你还玷污了明朝的郡主。”任宗元冷冷的看着林如海，他的语气也很平静，并没有想象中的怒气，两个人仿佛只是平常聊天一般诉说着曾经的事情。
林如海眼中一沉，“其实你错了，林家一直都是满人，只是你们认为林家是汉人罢了。先祖四处游历，最后定居江南。没想到你们还在背后这样说林家。”林如海摇了摇头，这倒是他没有想过的问题。
任宗元脸上带上了吃惊的神色，这点他们竟然不知道，没想到林如海一直都是满人，那林黛玉就是一半满人的血统，一半明室皇族的血统了。任宗元神色有些复杂，“虽然我们消息错误，不过没到最后，输赢未定。”任宗元闭上了眼睛，不想说话了。
林如海皱了皱眉头，“贾宝玉就是你认定的明主么？他很奸诈，在狡诈的贾母眼皮底下隐藏了那么久，很聪明，却也不过如此，只会勾心斗角的他真的会是天下的明主么？”林如海叹了口气，贾宝玉很会伪装，自己也差点被他骗了，算起来他比胤禩还要让人觉得恐怖。或者说他才是最具威胁的那个人。
“这是我们的事情，和你无关。”任宗元低下头，不再看众人呢，“想要从我嘴里套出什么信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毒狂手中的毒药出手了，“新研制的毒药，看看你能挺多久。”毒狂自然写下了一些天地会据点的信息，可是陈近南等人现在是非常小心，一个时辰没有看到前来救毒狂的任宗元回去，干脆换掉了所有的据点，胤禛和英华派出去的人都扑了个空，这让他们火很大。
任宗元浑身颤抖起来，脸色变得苍白，剧痛从心口袭来，“你……啊！”惨叫声响彻在整个地牢，他再也坐不住了，干脆在地上打起滚来，早就知道毒狂很厉害，可是要亲身经历一下这样的酷刑，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承受的住的，任宗元猛烈地将头往地上撞，两下之后就是鲜血留了出来，可是却混不过去，任宗元怒视着毒狂。“你到底要怎样？”六个字仿佛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感觉，头上的冷汗和鲜血汇合到一起，流到了地上，染红了地面，异常的恐怖。
“说出我想要的东西。”胤禛冷冷的看着任宗元，“想必司马宗主并不想要你死，所以我会看在他的面子上留下你的命。”
司马昂？他不想让自己死？怎么可能？自己和他现在已经是不是你死就是我忘的局面了，早在他们选择了不同的主子之时，就是这样的结果了。任宗元看到了胤禛眼中讽刺的笑，知道情况更加不对了。
“四爷，你到底要如何？”任宗元费力的抬头与胤禛对视，一次次的绞痛让他想要干脆死了算了，却怎么也死不了，毒狂的毒药果然很恐怖，不过要让自己说出那些据点，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来你还没有准备说，岳父大人，地牢阴暗，我们上去坐回可好？”胤禛看向林如海，建议到，上去陪陪玉儿也好，这样血腥的局面让毒狂全程控制就好。“毒狂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会让他说话的。”胤禛留下命令和林如海一起离开了。
毒狂居高临下的看着任宗元，“任宗主，快点说话，还少吃点苦头，否则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毒狂的手里多了一个蛊虫，定定的看着任宗元，没有看到恐惧的神色，反倒是看到了解脱，这让毒狂很是不解。手上的动作不仅也慢了一拍，最后干脆将蛊虫收回了，“怎么，任宗主对我的蛊虫很感兴趣？”毒狂想要从任宗元的神色变化中找出些端倪来，却发现根本看不到，不仅有些失望。
“是呀，倒是想试一试你对精神的控制力如何，会不会被我反噬？”任宗元讽刺的看着黛玉，“我不是司马平那个废物。”毒狂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立刻炸毛，自己会被蛊虫反噬？除非自己在黛玉身上用蛊虫，否则反噬？怎么可能？毒狂没有看到任宗元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
蛊虫瞬间出手，却在要进入任宗元身体之时，被人打掉了，毒狂有些生气，回头看去，竟然是弘辉，“师傅你怎么来了？”叫了几次，毒狂叫的是越来越习惯了。
“笨蛋，我怎么有你这样一个笨蛋徒弟。”弘辉扶着额头，飘到了毒狂身边。说是飘其实就是弘辉用了轻功，根本脚都没有粘地的就这样过来了。“这个任宗元既然知道你会用蛊虫，肯定是有了准备的。”一根金针入体，任宗元不受控制的吐了一口血出来，血中间竟然有一个蛊虫在蠕动着，非常恶心。“你看你看，你的蛊虫要是进入了他的体内，他就一命呜呼了，不用再受罪了。”弘辉摇了摇头，很是无奈的看着毒狂，“你要多观察下，没有看到他刚才看你的时候笑的多么阴险么？如果不是我碰巧过来了，你直接弄死了他，在被人怀疑你是故意的怎么办？笨蛋徒弟。”弘辉教训毒狂那个顺嘴呀，毒狂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地位问题。本来就不是被完全相信的，如果再出了这种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看来任宗主是不能用就要毁掉？可惜我从来不是你能掌控的人。”毒狂狞笑着一粒药进入了任宗元的体内，任宗元的手立刻抓着脖子，想要将药吐出来，却突然感觉到了身体里的暖意，不解的看着毒狂。
“你要是就这样死了，我要怎么玩呢？”毒狂的下一句话让任宗元仿佛到了地狱，看来毒狂是要把自己当成试药得了。任宗元面如死灰，瘫在那里，虽然身体已经不难受了，可是他还是提不起一点力气了。
弘辉厌恶的看了任宗元一眼。“交给你了，我去看阿玛了，阿玛那里我回去说。”弘辉直接使用轻功飘了出去，正好撞到了刚折回来的胤禛的怀里，“阿玛。”弘辉叫道。
“辉儿，怎么来这里？”胤禛皱了下眉头，自己可不想让辉儿从小就看到那样血腥的一幕，虽然辉儿也喜欢拿人试药，可是这是不同的呀。
“外公抱抱。”弘辉没有理会胤禛，冲着林如海伸出了手，“阿玛，那个任宗元差点将毒狂算计了，幸好我发现的早，不过估计他真的什么都不会说了。”弘辉在林如海的怀里向胤禛解释道，脸上带着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