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调查
三人吃过晚饭后，一起回了徐州城的林府。
林芊回房之后，江云和林墨并没有各自回去休息，两个人在府里来回走着散步，都没有说话。
十天内，他们绝对做不出来三百匹纱丝，如若没法按时交货的话，赔偿款的数额太大，林氏布业的资金链肯定会断裂，两人都知道解决不了当下的问题，林氏可能会遭受灭顶之灾。
林墨很自责，这么大的订单，他应该要跟江云商量一下的。如果江云在，肯定不会轻易做这笔生意，江云一向非常谨慎小心。
江云看出了林墨的欲言又止，说道：“你不用自责，这次你也很谨慎了，只不过我依旧觉得很奇怪，但是又想不通哪里有问题。”
“对了。你说的那个跟你们签契约的下人还在徐州吗？”江云突然问道。
“他还在的，这边的货物他都先验过才发往京都。”林墨答道。
“我明日想去见见他。”江云说道。
林墨面露难色，说道：“布匹被劫之后，我一回到徐州就已经找过他，希望他能宽限我们一些时间，让我们想想办法，但是他很坚决说交货时间不能变。最初他来找我们的时候，完全不是这般冷淡的态度，所以我觉得你如果去找他，估计也没有什么办法。还有，当日我去时带上了一份礼物，他也没有收。”
江云沉默着，过了一会才说道：“不行，我还是要亲自去见一见他。”
第二日一早，林墨带着江云和小安来到了徐州城最大的客栈，小二引着他们俩到了聂全的房间门口，小二敲门道：“聂先生，林老板找你。”
过一会，门开了，江云看到一个中年男子，穿着青色衣服，眼神里透着精明。
林墨上前说道：“聂先生，这位是我大哥林许，他刚刚从外地回来，听说了我们布匹被劫的事情，想来跟您谈谈。”
林墨又转头跟江云说：“哥，这位就是聂先生。”
聂全看了一眼江云，只说：“你们先进来吧。”
又跟小二吩咐道：“给二位老板上茶。”小二点头应是关门出去了。
那男子坐在主位，招呼他们俩坐下，林墨和江云在两边坐下，小安站在江云身边。
这是聂全开口道：“如果两位是想来跟我们商量延期交货的事情，我想我那日跟林老板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也是为别人做事的，上头定好的交货时间，我们下人哪有法子去改变呢。”
江云开口道：“我想问问这样大批量的购买布匹，应该是京都大人物府邸的采买吧。”
聂全没想到江云会这样问，脸色微微变了变，说道：“那是自然，我们主子上面的人，自然是大人物。只不过你们知道这些改变不了什么，我劝你们还是赶紧回去想办法重新再生产一批纱丝出来。”
江云面色淡淡，说道：“十天，我们断不可能做出这些纱丝来，布匹被劫实非我们所愿，只不过若是聂先生坚持不让我们延迟交货，到了时间，我们交不上货来，你们的主子一样要被上面的人苛责吧。这样大批量的布匹，不是用在宫里就是用在王府，我说得没错吧。”
聂全脸上闪过意外的神色，却并没有因为江云的话露出一丝惊慌，只说道：“这些事情就不需要林老板来操心了，我们主子自有安排。你们还是多操心你们自己吧。如果没法按期交货，三倍的赔偿金额可不是小数目。”
林墨想什么，江云拉住了他，起身告辞出去了。
走到大街上，林墨问：“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江云问道：“你们的布匹是在什么地方被劫走的？”
“我们刚出徐州没多久，刚到琅州境内，那一带群山环绕，路也崎岖难走。本来我们可以在天黑之前赶到琅州城的，只要出了琅州，那都是官道，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但是那天早上我们出发的时候，原本已经验好货的聂川突然说前一天有一个伙计清点错了，布匹数量不足三百匹，他们要重新清点，原本我们已经装车了，他们坚持要重新清点，我们只好把布匹又重新卸了下来，他们清点无误之后我们才出发，到琅州城外已经接近傍晚，天色也看不太清楚，之后从山的两边窜出来一大帮劫匪，将布匹劫走了。晚上我和镖局的人本身想在附近的山头找一找劫匪的老巢，可惜下起了大雨，我们只能冒雨往回赶。”
江云若有所思地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即使我们交不了货，那个聂全也完全不着急。”
林墨点点头说道：“就是了，我刚刚就想说话，你拦住了我，我就是觉得他们对交不交得上货物完全没有所谓。你也说了这么大批的纱丝定是供给京都的大人物使用，难道他们就一点都不担忧吗。”
江云抬起头，看着林墨，说道：“只有一种可能。”
林墨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江云。
“你的意思是，他们完全不担心自己交不了差，因为他们不会交不了差，布匹在他们手上。”
林墨停顿了一会，又顾自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不可能，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为了让我们完成不了契约赔款吗？可是比我们贵重且小的东西多了去了，大费周章地劫我们几车的布匹，这不太可能吧。”
江云面色有些凝重，说道：“这也是我一直没有想通的地方。不过这个不是最重要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我们要找到布匹在他们手上的证据。”
林墨蹙眉，说道：“这太难了，他们既然抢了布匹，肯定早就运走了。”
江云沉思了一会，说道：“你刚刚是不是布匹被劫走之后你们原本想要去找，但是下起了大雨。”、
林墨点头，有些疑惑地看着江云。
江云继续道：“这几日，徐州一直是连绵阴雨天，琅州与我们离得近，天气肯定差不多，纱丝金贵，不能着雨，我估计纱丝如果真是他们抢走的，肯定还滞留在琅州，等到天气好了，他们才会运往京都。”
林墨的眼睛里出现光芒，仿佛看到了希望，急切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继续佯装着急，到处寻找纱丝的原料，让作坊里开始生产，我去琅州跑一趟。”江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