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得知林许身份
就在他们一行人去往那老妇人所住的乡下小院时，有些心神不宁的聂卓风等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前不久派去徐州的小厮张锋。
张锋一回到江州，就知道回了明府，去聂卓风的院子里找他，看到他回来，聂卓风心里涌起不安，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张锋进来的时候，正想要说话，聂卓风看了一眼跪在佛堂里的母亲，示意他到里间去说。
两人走到里间，关上了门，聂卓风这才开口问道：
“查得怎么样。”
张锋以为表少爷要查林老板是害怕被他们骗了，所以立马开口说道：“少爷，林氏这兄弟俩应该没什么问题。在徐州城，林氏的布行有很多家分店，还有自己的作坊，管理得非常好，看起来是厉害的商人没错。”
聂卓风皱了皱眉头，问道：“林氏在徐州城经营几年了。”
张锋没想到表少爷会这样问。
“少爷，这一点说来就很传奇了，这林氏布业不像我们明氏，是老爷几十年打下来的，据说这林氏布行在四年前还只是靠海边一个小镇上一个小布店，没想到短短四年时间，他们就扩大到如此这般。在徐州城，大家都觉得这兄弟俩是经商奇才，想要和他们合伙做生意的人非常多，但是兄弟俩却甚少跟人打交道，只做布卖布，特别是这个大哥林许，一向以面具示人，在徐州城甚至没人见过他的真容，因着这份好奇啊，反而更多人去林氏买布。”
四年前？聂卓风陷入了沉思。
看表少爷没有反应，张锋以为自己把林老板夸过头，惹得他不悦了。马上又说了另外一件惊奇的事情，想引开表少爷的注意力。
“这兄弟俩还有一件奇事呢。”
聂卓风抬头看了张锋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张锋看到表少爷的表情，心想表少爷应该不会再注意他刚刚对林氏的夸奖太过了吧。
“那日我去了林氏兄弟老家的那个海边小镇，跟镇子上的人打听了打听，镇子上的人跟我说，林家其实只有兄妹两个，根本不是兄弟俩。”
听到这，聂卓风有些站不稳，一颗心跳得好像要从嘴里出来。
张锋没有注意到这些，继续说道：“我问了不少人，才知道，这大哥林许并不是他们兄妹两的亲大哥，而是二弟林墨从海边救回来的一个陌生人，那小镇上靠海边有一个集市，渔民们在那售卖一些打捞上来的海鲜，据说那林墨有一天去买鱼，看到了海里漂着一个人，抱着一根木头，大家都以为那人已经死了，林墨好心想把那人拉回来安葬了，没想到拉回来才发现那人竟然还有一口气在，于是林墨就把这人带回去请了郎中，治了一年多，这人才真正活了过来，这人为了报恩，就在林家的布店里帮忙，没想到仅仅四年，就把生意走到了徐州城，林家本来就是镇上小户人家，没想到因为这林墨好心竟然救了一个经商奇才，让林氏一家一跃成为徐州城数一数二的富户。”
张锋觉得这事情太过传奇，详详细细给表少爷讲了，本来他是想让表少爷知道，这林氏兄弟定不是骗子。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表少爷听了这些，脸色却难看的很，难看到他有些害怕。
聂卓风看了一眼已经不再说话，有些害怕的张锋，说了句：“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张锋刚要关门，聂卓风又问了一句：“林墨的父母现在在哪。”
张锋很奇怪聂卓风为什么突然这样问，但是也没有多想，小心地回答道：“他们夫妇俩还在那小镇上住着呢，如今林氏做大了，两个老的没了负担，在家里享着清福呢。”
看聂卓风没有再说话，张锋识趣得退出去了。他跟着表少爷做事情很多年了，他心里再清楚不过，表少爷远没有看上去那样简单。相比于大少爷明佑和大小姐明月，他要更难相处。
外人只觉得他做事勤奋，对待两个表亲甚好，不枉费舅父将他养大。
但是张锋知道，表少爷心里的弯弯绕绕，一般人根本看不懂，他也一样看不懂。
此时，张锋出去之后，聂卓风一个待在房间里，他开始卸下伪装，任由心底的恨意出现在脸上。
此刻，他真正确定江云没有死，江云就是林许，他不仅没有死，还拥有了一个比明氏还要庞大的商行，他回来了，明氏和明月他一定都会要回去。
而他
他几年的努力将全部付之东流，再一次回到一无所有，寄人篱下的境地。
不行，他不能让这一切发生，明家和月儿都是他，他不能让任何人再次夺走他，他不是寄人篱下，他不是外人，他是明家的主人，如果做不到，他一辈子都反驳不了母亲了。
想到母亲的冷漠，想起母亲一遍遍告知自己的那句，你只是个外人，聂卓风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指甲嵌进肉里，但是他完全感受不到疼痛。
聂卓风心乱如麻，感觉自己快喘不上气来。他打开门，下一刻，他感觉更加窒息，母亲竟然就站在他的门口。
明静开口，道：“自己做过的事情，要付出的代价你逃不掉，我劝你自己去跟明月和大伯说清楚，不要再作孽，否则你真的完全回不了头了。”
聂卓风冷笑一声：“我现在就回得了头？”
明静刚刚听到了张锋的话，她已经猜到江云没有死，他回来了。而他既然回来了，定然不会放过他的儿子。她虽对这个和那个人长得极其相似面容的儿子一直以来难以克制得厌恶，但是这总归是自己的儿子。
明静想了想，没有理会聂卓风，继续说道：“你现在去找大伯说清楚，他素来疼你，也许会找到江云和明月，帮你求求情。”
“娘，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样单纯的一个人，我杀了江云，虽然他没死，但是我害他的时候，我想要的就是他的命，是他的命！我将他打得遍体鳞伤，还把他扔进了海里，没想到他这样都没死。你以为他会放过我？”
聂卓风克制不住，对着母亲恶狠狠说道，语气里全是阴狠。
明静还想再说什么，聂卓风已经摔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