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情思暗涌(5)
凤雁荷见他倒是有礼,心中怒火也不再那么旺盛,心想:“我在这附近也是有点小名声,口碑也还算不错,二人来访,被我强撵出去,尽管是他们无礼,但这些人出去岂能说他们自己不好?一加传扬,附近之人定是认为我不通情理,哼,算了,留他们一宿又有何妨?”
回过身来,见尤大刚硬拉着“鲸虎剑”往外走,偶尔在他耳边轻语几句,心想我凤雁荷闯荡江湖二十余载,还怕你们这些臭鱼烂虾?说道:“且慢。”
尤大刚一怔,以为她要来硬的,手暗暗摸向别在他腰间的那根铁锤,道:“哦?庄主还有何吩咐?”凤雁荷道:“吩咐不敢当,足下精明事理,不像某人外表粗鲁,心里也脏臭之极。
”许江龙再傻也听得出凤雁荷是在骂他,喝道:“妈的,你到底要怎地?”尤大刚拍了拍他肩膀,轻道:“许兄,沉住气。”凤雁荷道:“鄙庄虽然不大,但十几个人还是能住下的,看在你的面上,呵呵,阿亮,带他们到厢房去吧。”
阿诚适才被许江龙一拳打飞,后背撞在柱子上,疼痛一阵,被下人扶起治伤去了,阿亮只是摔破点皮,并无大碍,狠狠得瞪着他们,实在不愿将他们留下,碍于庄主面子,只得硬着头皮带着几人到厢房暂歇。
“三头熊”尤大刚道:“凤庄主巾帼不让须眉,女中豪士,‘铁荷花’真是名副其实,如此小弟多谢了。”双手一拱,怕许江龙又要整一些幺蛾子,紧拉着他,跟着阿诚往厢房走去,其余十几人便跟在身后,阿诚边走边小声咒骂。
那站在最后且又高又壮的人经过凤雁荷身边时,她心中一动,只觉得此人与众不同,隐隐然有点奇怪,但究竟有什么异样,只是匆忙擦肩,未加细看,所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走到正厅,见仆从已将筵席备好,窦高二人在两旁坐定,一个不断摩挲着钢杖,一个细细品茶,偶尔夹几口茶,都不瞧对方,双手一拱,说道:“让诸位久等了,小妹一会儿自罚三杯。”
见凤雁荷娉婷袅袅的踱步而进,窦大怪缓缓起身,道:“凤庄主太客气了,那几个小毛贼想必庄主已料理妥当了吧。”凤雁荷道:“也说不上是毛贼,也是跟谷主一样来造访本庄的,只是稍过无礼了点,本拟将他们轰将出去,但其中一人还算恭谨,有言是天地山川虽大,不如人心吞吐四方,不好把事情做绝,便将他们留下歇宿。”
窦统天暗暗好笑,知道这番话也是针对高昌治而言,只听他轻“哼”一声,既领教过凤雁荷的嘴上功夫,不敢再语,说道:“庄主包容环宇,真是某些小辈的典范啊。”凤雁荷道:“过誉,过誉。” 窦统天道:“在下斗胆想请教庄主一个问题。”凤雁荷道:“谷主问便是,何必如此客气?”
窦大怪道:“说起这比武么,自然有输有赢,毫不为奇,若输赢既定,庄主与那段正严的赌约自是好办,但若是打个平手呢?这场比武又怎么算呢?”
凤雁荷脸色微红,小抿一口茶,这一句话也正是问她心坎里了,心想:“我与严哥十年未见,这十载风霜,一晃即逝,不知他老没老,反正我是老了,唉,也不知他过得好不好,身为皇帝,日日夜夜处理政务,自是操劳的紧了,哪像我这般闲庭残荷,莺啼空家,严哥,我我约你来比武,只是想再见你一面,不知为何,你的影子在我心中始终消散不开,你你还记恨我那一巴掌吗?”情之所至,难以自遣,几滴晶莹的泪滴顺着洁白的面颊流下,宛如初晨微光下的清露。
高昌治见她良久不语,侧头一瞥,冷笑一声,见她面之所现,便知她心中所想,道:“平手?哼,武林之中比武,非同寻常,涉及自己今后的声名和地位,岂可儿戏?第一场若是平手嘛,就打第二场,那第二场若还是分不出胜负,那就第三场,总之分出胜负为止,窦兄,你我二人定是这场比武的见证者。”
“今晚之前,不知还会有多少江湖豪客拜访凤庄主,这场比试,凤庄主没大撒邀请贴,因此所知者不多,但既然知道的,绝不会置之不顾,谁不想看看这绝世艳容和天南一帝的对决?连‘鲸虎剑’和‘三头熊’那种下三滥货色都来了,若打个平手,那也太扫兴了,你说是吧凤庄主,凤庄主?凤庄主?”
凤雁荷沉溺于往事的回忆中,高昌治连叫两遍没听见,窦大怪钢杖一顿,“当”的一声巨响,凤雁荷才惊醒过来。
听他道:“庄主这是怎么了?难道斗那两个小鸡子也大伤了元气不成?”凤雁荷道:“哪里,适才想起一些往事,出了会儿神,实感惭愧。”
高昌治一直冷笑,说道:“看这样子,庄主疲乏的紧啊,不如早些休息,养足气力,明日将那段老儿收拾得心服口服,传扬出去,武林中就不会有什么‘黄龙大侠,苍狼天王’,什么‘南双谷,北双帮’了,武林第一,唯凤庄主一人是也。”
窦大怪瞪了他一眼,心想:“纯他妈放屁,这几句传言乃是多年以来武林公认,先不管那两人,单我这‘龟峰谷’便是穷尽多年心血打拼出来的,斗过少林寺,拼过‘岭南三霸’,杀了‘黄河一鬼’,‘龟峰五怪’的名头,何人不知?段正严算什么东西?打败他一个人还能算什么大事?如此捧臭脚,真是恶心至极。”
但赞美之言,人皆受用,无一例外,凤雁荷尽管知道他是在夸大其辞,听起来也是有飘飘然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