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芳音阁主(5)
小枝在那少妇身旁,右眼一瞥,看到阿大茫然迷惘的神态,不觉一愣,但她不敢和少妇说话,后退两步,拉两下小桂纤手,低声如蚊,道:“桂姐姐,你看,他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主人刚才下手太重,他还没缓过来?” 等了一会,没有动静,感到奇怪,转头一看,小桂在望着远处峰峦,呆呆出神。
使劲拽她一下,道:“姐姐,你怎么了?”小桂犹如梦中初醒,道:“啊?没没没怎么。”小枝道:“那你发什么呆?我适才说话你听到了么?” 小桂微微一笑,道:“可能采药采了一天,有点困倦,是以出神了,你说什么了?”
小枝白了她一眼,道:“我说呀,张大哥是不是被主人点着重穴了,你看他的表情。”
小桂依着她小嘴撅的方向一看,道:“枝儿妹妹,人家在想心事呢,人在静思的时候,都是这副表情,没有事的。”
小枝道:“心事?什么心事?为什么想心事时是这副样子?” 小桂掐了掐她嫩白如玉的胳膊,笑道:“这你得”话未说完,只听那边破锣一般的吼声,给枝桂二姝吓了一跳,小桂忙道:“枝儿,先别说了,看主人怎么对付那怪人。”
这一吼给阿大亦吓了一跳,俨然是龟峰大怪所发,只听他道:“什么?此言当真?”阿大心想:“糟了,江湖行事,最忌讳分神,这是张大哥常常教我的,我怎么忘了,何况他们所说,可能与‘济世黄龙’有关。”当下不再分神,收心细听,极盼二人所说,能吐露出黄龙侠的一些线索。
那少妇“哼”了一声,道:“我江芯素说话,什么时候有过假,信不信由你。”阿大这才知,原来这少妇叫江芯素。
“芯”同音“心”。心怀其素,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
张佑练武之时,也常常和他谈一些《中庸》上的名句,意思是说,君子处于什么样的地位,就应做什么样的事,不应生非分之想,看来这少妇以君子自比,行事应自是合情合理的了,可是适才举措,不是有点太决绝了么?这这是君子所应为也?
不敢再分神,倾耳细听,龟峰大怪道:“哼,江湖之上,用他人名号,招摇撞骗者,比比皆是,若是凭你这一句话,就让我妥协,那我的这些兄弟早就把我吃了,甚或是,我也坐不上这龟峰谷中头把交椅。”
江芯素道:“好,你不信也可以,拿两条命换你们这些人命,哼哼,也不算亏,枝儿,桂儿,我们走!”
葛长枭吼道:“别放圈屁,有种别走,再战几百个回合,看到底是谁留下性命!”“枭鬼”就是四肢发达,以为自己得武功说得过去,死不认输。
江芯素回过头,双眼盯着他,不发一言,葛长枭一怔,突然颈后一凉,全身立时酸麻。
罗洪在他身旁,也没看清江芯素这颗钏珠到底是怎么发出,这到其次,主要是能绕过脖颈,打后方之穴,手劲端的是妙到极点。
罗洪心想:“这女人武功极高,老葛啊,老葛啊,你怎么还没看出来,她要是想要咱二人性命,适才早就下杀招,此刻你我二人怕已是尸横于地了。”当下单手一转,扣住二女手腕,右手扶起葛长枭。
也是龟峰大怪正在思虑,分了心神,否则适才一杖,便能挥开这颗暗青子。
他心想:“她若是说谎,岂能放心将这二女留在此,若是真的,那位仙女宫圣主可真的对付不了,有言道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不如将其放了,不是看她面子,是看在那位圣主的面子,也不算什么。”
当下说道:“且慢。”江芯素道:“怎么?改变主意了?” 龟峰大怪道:“息事宁人,乃处事之理,我可以放了她们,但你给不给解药,那就难说了,君子一言?” 江芯素道:“快马一鞭。” 大怪道:“好,罗洪,放了!”
罗洪素知大怪的行事,阴狠奸滑,没有把握的事绝对不会做,他要放人,自是有他的道理,手腕放开,双掌一推,二女腾空而起,飞向对面。
口中直喊:“啊呀!啊呀!”适才葛长枭被摔出之时,也是如此,罗洪此刻虽将兰竹二女放了,但也要将她们摔个狗吃屎,出个丑相,方才出一口恶气。
但当她们将要落地时,江芯素长箫一挥,一股劲力发出,二女稳稳落地,仿佛有人接住,再轻轻放在地上一般,足见其内力深厚。
大怪心道:“这女人果真有两下子,我就是不放她们,和她独斗,至少得两百招以外,方能分出胜负。”
江芯素道:“哼,以小人心夺君子腹,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向后扔出,之前没被暗器打中的那干汉子,一看这手势,以为她又发什么暗器,挥袖袍的,挥兵刃的,弯腰闪身的,什么动作都有,但却什么东西也没看见,和风战斗一通。
罗洪眉毛一竖,喝道:“别丢人了!退后点!” 那小瓷瓶将到眼前,挟着一股劲风,若是打中身体,虽无利刃,不会出血,多多少少会受内伤,但龟峰大怪是何人?当下纯黑钢杖画个弧,向前一挥,“叮”的一声脆响,用的是一股“黏”劲儿,接住了瓷瓶。
大怪兀自不放心,万一这瓶药有剧毒,等一发现,她们早就烟消无影,去哪找去?但碍于适才江芯素这句话,本想再问,话到口边,又咽回去了。
江芯素看他神情,知他所想,呵呵一笑,道:“放心,没有毒的,里面是液体,还有三颗丸药,液体外敷,丸药内服,这可是上等的川芎香果所练,哼,给了你,真是锅下裂缝,灶塌(糟蹋)了。至于怎么分,你自己有数,下次若再让我碰见你们手下的污爪子,就不是今天这情形了!告辞,我们走!”她不想再见这些恶心的男人,是以后会有期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