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小启，你回来了
沐熙挂完电话，江文启在床上削苹果，一条长长的果皮挂在床边。
见沐熙过来，他从苹果上切了一块递到沐熙身边，带有邀功的意思，“吃吧，刚削的。”
沐熙见他眼神炙热，伸头咬起水果刀上的水果，而与江文启近距离接触时，江文启身体一僵。
沐熙很快抽身，见江文启愣住，提醒了一声：“你的苹果皮断了。”
江文启才后知后觉，发现苹果皮顺着床落到地上圈成一圈。
他略带懊恼，“差一点。”
“那下次继续努力。”
“给你吃，我在削一个。”
沐熙见江文启露出属于少年的青春活力，他先是一愣，鬼使神差的说了句，好。
之后，顾深发现桌子上放了几个氧化发黑的苹果，全是削了皮的。
“浪费粮食。”
“那你吃。”
而顾深真的拿起一个刚氧化的水果啃起来，将保温饭盒直接放到桌子上，连饭盒也不给他开了。
江文启拿起饭盒打开是饺子。
“你亲自包的，怎么就这几个。”
“姚元想吃，这是剩下的。”
“给我吃剩下的，我还是病人。”
“你又不给我钱。”
“给你钱你就能给我，做好吃的了。”
“你给的起吗？”顾深见他这副模样，面无表情道。
“现在是给不起。”
顾深知道江文启跟他都是穷人，所以他不会对他多费心思，毕竟他也不给自己钱。
江文启拿起筷子夹了饺子，咬下一口虾仁玉米馅的饺子。
虾仁很嫩，玉米很甜，两者结合他有些吃不惯，但秉着不浪费的原则，他还是把里面的全吃完了。
最后还留下一句，“你下次的虾仁饺子，自己留着吃吧 ”
顾深瞥他一眼，神情自若，将苹果核丢到垃圾桶中，离开。
江文启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但是他却把苹果吃完了。
江文启靠在床边，看着手里新换的手机，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原本绞尽脑汁想要得到的，最后发现不过是别人不要的。
而他也差不多该出院了，江念樊还在等他。
办理完出院，江文启坐着车回来，在车内沐熙试探的问了一句，“需要我进去吗？”
江文启只是笑着摇摇头，“我家挺乱的，我不想要你看到。”
沐熙顾及江文启的自尊，等到人下车，目送他下路他便离开。
而江文启从楼道黑色的车离开视线，他才转身打开破烂的铁门。
江文启打开门，走进屋内，屋内安静一片。
他打开陈旧的冰箱，里面他提前准备的面包三明治，她一个也没动，“江念樊，冰箱里的三明治为什么不吃。”
还是一片寂静。
破旧的房屋采光差，阴冷昏暗，但却干净利落。
他每次出去，都会提前准备好饭菜，江念樊不喜欢做饭，他就给他买面包，三明治，亦或者可以直接吃的水果。
往日江文启出去时，江念樊病情时好时坏，病情稳定点回来时屋子是干净的，糟糕点就是屋子里被丢的乱七八糟，冰箱里的东西也会随地乱丢，但江念樊有意识时还是会坑俩口。
但今天干净整洁的屋子，没有动的食物，种种反常，让江文启神情慢慢一沉。
他转身朝江念樊的房间，发现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江文启的心像是被揪起，惴惴不安，他一步步走到床边，“江念樊。”
床上的江念樊毫无动静，四周都安静一片，他站在床边却不敢上前一步，手攥拳又松开，嗓音颤抖道：“江念樊，你吓不到我的。”
可过了几秒，他最终缴械投降，发抖的手摸上江念樊的脖子。
微弱的脉搏在跳动，他紧张的情绪才松懈下来。
他紧盯着床上的人，眼神不曾离开，深怕下一秒人就不见了。
过了一会，江念樊像是察觉到缓缓睁开眼，眼里一片清明。
江文启见他醒来，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他依旧是冷声说道，“为什么不吃饭。”
江念樊注视着江文启，眉眼带着些许温柔，随后他笑着看着眼前瘦高的男孩。
淡淡的笑着，那样子温柔极了。
“我不是他，不要用这样恶心的眼神看我。”
江文启早已习惯她眼里的柔情不对自己。
每次的温柔对视，江念樊都是通过江文启看另一个人，然后像是个温柔的妻子，笑着说：“你回来了。”
见江文启不是那个人，又会发疯的狂叫，像是一条疯狗。
然而他觉得今天的江念樊也跟之前一样，通过他想念一个人渣。
所以他心灰意冷的，转身拿药，可刚转过身一声温柔清亮的声音传来。
“小启，你回来了。”
药盒应声落地，江文启呆愣住，身体却僵硬的不敢转身。
他深吸一口气，蹲下身捡起地上散落的药品。
缓缓起身，故作镇定的转身，看着陌生的笑容，一动不动。
就像一个卡壳的机器，无法理解江念樊刚才的行为。
他机械的卡在一处，眼神透露着无措，他想要开口问她，是不是喊别人，可嗓子想被上锁，他怕一开口就打破眼下的和谐。
“小启，你怎么受伤了。”
江文启身体再也控制不住的颤抖，他带着颤抖的嗓子开口。
“我是谁？”
“我的阿启，我的宝贝啊。”
江文启内心修筑的城墙轰然倒塌，内心内心深处像是发起洪水，冲垮层叠的高墙。
裸露出最脆弱的一面，他警惕的望向眼前，可内心却渴望一切都是真的。
“你又想骗我。”
可江念樊却笑着，伸出修长干瘪的手，“让我摸摸，都长那么大了。”
她脸上露出一片祥和的温柔，如回光返照般，明艳动人。
江文启的心里想的是陷阱，但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前倾，一双枯黄的手靠近他的脸，摩挲着他柔软的脸。
“怎么还受伤了，在外面受委屈了。”
江文启笑着说：“没有，不小心摔得。”
他说出这句话时表情一僵，眼神直视着江念樊的表情，深怕下一秒江念樊露出本来的面目。
而江念樊像是真转了性，眼里的心疼溢出，“妈妈拖累你了，以后妈妈会好好对你。”
江文启一整天都盯着，鲜活的江念樊，仿佛看到哪个舞台上闪闪发光的天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