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归顺
久远的过去，天地间灵气充沛，修真者如过江之鲫，然而他们之中也有高低之分，真正的大能修士皆是身怀神通之辈。
能修得神通者，至少需渡劫期的修为，且还得依靠个人的机遇，不是每个渡劫期的修士都能掌握神通秘技。
哪怕在那个灵力浩渺的时代，修得神通的修士也是凤毛麟角。
而这样的存在，被尊称为大能修士。
此刻，一位鲜活的大能修士出现在干尸面前，如何能不让他震惊，如何能不令他畏惧？
别说如今灵气稀薄，就算他逃至外界吞吸无穷精血，提升至渡劫期，面对拥有神通的大能修士，他仍是微不足道的蝼蚁。
大能修士的恐怖，绝非空穴来风，他们的实力足以与仙人对抗，一旦飞升成仙，其威能将更为骇人。
齐衡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匍匐在地的干尸，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
自从他晋升为劫境中期，更是获得了半神之躯，不死仙经中的神奇法门，齐衡自然修炼了其中几种，即便尚未能娴熟施展，对付这只微不足道的干尸，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我给你两个抉择，要么屈膝归顺于我，成为我的利器，要么今日便破碎你的元神，令你永陷幽冥。”
齐衡周身缭绕着殷红的魔光，恐怖的杀意在他的瞳孔中闪烁，如果不是这干尸修为深厚，他早就将其抹去，怎会在此浪费这么多时间周旋。
“屈服于你？”
干尸凄厉冷笑，看着齐衡的目光中透露出极致的疯狂，它咆哮道：“想我圆虚，一代神圣的僧侣，开创出流传千秋万世的小雷音神殿，你竟敢妄图让我这僧人向你俯首？”
“圆虚？”
齐衡微微一怔，他虽猜到这干尸是小雷音神殿的僧侣，却没料到其真实身份竟是神殿的开山始祖！
尽管齐衡未曾将小雷音神殿放在心上，但对于其创派始祖的名字，他也略知一二。
传说，数千年前，世间即将步入法则衰败的时代，有位赤足僧侣游历神州大地，这僧侣斩妖除魔，佛法深不可测，更建立了受世人敬仰的小雷音神殿，被当时的凡人尊称为圣僧。
而这圣僧就是圆虚，一位极度惊才艳艳的天才，他在那个年代已踏入元婴境界，直至天地法则衰败降临，他才在小雷音神殿中圆寂。
只是齐衡未料到，眼前这具丑陋的干尸不仅是当年的圣僧，竟在数千年的时光里，吞噬邪魔的血肉精华，苟且偷生至今。
此事若传至外界，世人恐怕都会认为是天方夜谭。
或许感受到了齐衡的疑惑，圆虚周身弥漫着浓厚的死亡气息，伴随着微弱的血光闪烁，原本枯瘦的身躯渐渐丰润起来。
数十息后，可怕的干尸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俊朗的青年僧侣映入齐衡的眼帘。
圆虚虽身披僧袍，但周身升腾的死亡阴光极为浓烈，根本不似慈悲为怀的佛陀，反而更像是一位滔天邪魔。
“齐衡，你未曾想到吧，一代圣僧竟会有今日之境地，对吗？”
圆虚凄然狞笑，紧紧盯着齐衡，他的眼中交织着嫉妒、狠毒的恨意与深深的不甘，这些情感的混杂使他显得狰狞骇人。
“我圆虚，天赋异禀，旷古奇才，四岁启悟佛法，十四岁步入气炼，六十岁迈入筑基，百岁成就金丹大道，五百年后终于踏入元婴之境。”
“我原以为，千年之内我可以晋升渡劫期，凭借无上佛法度过天劫，飞升至传说中的地仙境。”
圆虚说到此处，面容扭曲得宛如噩梦，望向齐衡的目光充满了无法言表的怨恨，狂吼道：“然而在这末法之地，长生之路断绝，我的躯体正枯萎，修为如沙流逝，我不甘啊，我不甘心圆虚我本可成为神只，为何却要在俗世中同凡人一样朽去？”
圆虚双目瞪圆，瞳孔中闪烁着殷红的光芒，似乎沉溺于久远的记忆中。
“对死亡的恐惧，让我对佛法产生了怀疑，目光转向了镇魔高塔中的那些恶魔，他们修为卓绝，罪孽深重。我吞噬了他们的血肉，强行镇压他们的魔魂精华在体内，以此延缓肉身的衰败。数千载以来，我在黑暗笼罩的镇魔塔中苦研佛魔交融的奥秘，才勉强维持至今。”
圆虚说到这里，双眼满含毒恨地扫视齐衡，声音嘶哑地喊道：“而你，齐衡，不过是现世的晚辈，竟因何奇遇成为渡劫期的大能者，甚至掌握了传说中的通灵秘法。”
“我不甘心，我不明白，为何你能踏上通往天界的仙途，而我圆虚，一代圣僧，却要俯首于你脚下？”
圆虚对齐衡怒吼，双目赤红如血，面上的嫉妒之色阴狠至极，看着齐衡的眼神仿佛想把他的骨血一同咀嚼。
此时！
齐衡的目光平静无波，已洞悉了圆虚的过往，看向他时，眼神中掠过一道深邃的寒光。
“你的故事很动人，揭示了你一生的苦难，可惜，我不是来听故事的善人。你不愿归顺，那我便亲自送你一程。”
嗡！
虚空崩裂，血光沸腾，齐衡面无表情，手心闪耀着毁灭性的光芒，那是斩灭灵魂的神光，足以让圆虚的灵魂永远沉寂，不得轮回。
在齐衡的眼里，没有朋友或敌人的概念，任何人胆敢阻挡他，结局只有一个——死亡，这是一条铁律。
“且慢！”
突然，不待齐衡出手，圆虚阴沉地开口，令齐衡的双眸微微收缩，掌心的灭魂神光未曾释放。
砰！
在齐衡的注视下，圆虚的狰狞消失无踪，他的神情变得无比平静，没有丝毫波动，双膝此刻跪地，向着齐衡三叩其首。
“贫僧愿归顺于你，但我有一个请求，如果你他日飞升成仙，离开了这个世界，希望你能将你的修炼法门传授于我。”
圆虚不想死，真的不想，他熬过了千年的艰辛，才走到今天，得到了吞噬气血的法门，重踏修仙之路，怎肯轻易葬送在齐衡手中？
他刚才的咆哮，只是在宣泄内心的不甘与仇恨，因为他无法接受，一代圣僧的自己，竟要向一个晚辈低头。
然而，圆虚很明智，他清楚地看到现实，如果不归顺齐衡，等待他的唯有死亡。在尊严与生存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轰然间！
突兀地！
圆虚还未及反应，一团血色光芒猛然将他拍飞，鲜血如墨般自他嘴角涌出，环绕的幽冥灵光瞬间崩裂破碎。
齐衡缓步走来，立于圆虚面前，巨大的足掌残酷地踩在他的面庞上，用力碾压着，毫不留情。
“谨记，你的命由我主宰，你没有资格与我讨价还价。如果不是因为你尚有价值，你以为你还能苟延残喘至今吗？”
齐衡的声音阴冷刺骨，眼中闪烁着森然杀机，但凡圆虚有一丝不满，他绝不犹豫将其当场抹杀。
在齐衡的视野中，人才虽珍稀，却也最难驾驭。一个不听话的天才对他来说毫无价值，还不如直接铲除，这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圆虚被齐衡无情地踩在脚下，面色涨红，但他清楚地听出了对方话中的杀机。即使内心愤怒至极，他仍然颤抖着开口：“主…主人…圆虚知错…还望主人宽容。”
“记住，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你心怀异志，我会将你打入九幽炼狱，让你在冥火焚烧中永世不得解脱。”
齐衡的声音冷冽，移开了脚，让圆虚迅速起身，他的脸上不敢露出丝毫怨恨之情。
嗖！
忽然，一枚血红色的符咒疾射向圆虚，不等他躲避，那符咒便融入了他的眉心，令他的脸色大变，眼中流露出无尽的绝望。
“这就是血之契约，如果你忠诚服务于我，它将毫无作用。但若你心存诡计，即便相隔天涯海角，我依然能令你魂飞魄散。”
信任？在齐衡的世界里，那是个遥不可及的词汇。
他从不相信任何人，深知只有掌握住对方的最大弱点，才能防止背叛。
就像圆虚，他曾是千年前的圣僧，创立了小雷音寺。
然而，他贪生怕死，渴望长生之道，甚至不惜以佛入魔。死亡，正是圆虚的致命弱点，齐衡牢牢抓住了这一点，将他束缚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现在，随我离开这里。”齐衡语气淡漠，转身迈向镇魔塔外。
看着齐衡远去的背影，圆虚的神色复杂无比，最终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疾步追赶而去。
实际上，圆虚的屈服只是权宜之计，一旦有机会，他必会逃离，怎会真心认齐衡为主？
然而，圆虚低估了齐衡的手段。当血之契约融入他的元神，他便明白已无退路，只能成为齐衡的侍从。
镇魔塔之外！
冥府的成员们正在集结，顾北辰身后堆积如山的修炼秘籍格外引人注目，而黄胖子带着一群凶徒，静静地等待着齐衡的出现。
“先生出来了。”卓君婷提醒众人。
“参见冥主。”
随着齐衡踏出镇魂塔，众多幽冥部众俯首行礼，然而，众人望见他身后的圆虚，目光皆是闪过惊讶之色，疑惑这位僧人为何与齐衡并肩离开镇魂塔。
要知道，幽冥部扫荡过后，小雷音寺除了他们自己，再无生灵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