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玉符之秘
江南仙域，观音洞天。
繁闹喧嚣，人声鼎沸，两侧街边的小贩竭力推销着手中的灵材宝物，更有不少占卜师摆摊设局，使得观音洞天门前愈发显得热闹非凡。
齐衡身披一件墨色古朴长衫，一头银灰交织的秀发，静静地坐在一方古韵盎然的方桌之前，桌面上除了一纸书写着“占卜”的字样之外再无他物。若非那纸上清晰可见的两个字，恐怕无人会将齐衡当作一名占卜师看待。
没错，此刻齐衡的身份正是占卜师。
生老病死、天灾人祸，这些都是凡夫俗子无法逃脱的命运轮回，而对于齐衡这样的修仙者而言，虽不能预知过去未来，但对于望气之类的玄妙法门，却也略有涉猎。
赚取灵石，改善家中修行条件，这便是齐衡不惜屈尊成为一名占卜师的原因所在。
然而从早晨至正午，他的摊位并未迎来一位顾客，但他并不焦急，对于耐心这类品质，齐衡从来不曾匮乏。
然而观音洞天前忽然多了齐衡这样一个同道中人，也让那些以此维生的占卜师们投来冷漠的目光，私下里更是对他这般装束颇为不屑。
对此，齐衡自是不会在意他人的目光，他敛眉垂首，静静地等待着他想要见到的人出现。
突然间。
一阵喧闹声响彻四周，齐衡随之朝着声源望去。
只见一名身材婀娜的女子步出观音洞天，其眉眼如画，妆容精致无比，身穿价值连城的华服，看上去年约二十许岁，身后还紧随几位看似护卫的黑衣修士……
此女名为卓君婷，眉头深深皱起，似是承载着重大的忧虑，对街边那些卜卦仙师的招揽全然不理睬，身边的侍卫更是目光森寒地瞪视那些卜卦之人，迫使他们的喧嚣瞬间消弭于无形。
“便是此人了。”齐衡缓缓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满意的认同之光。
此刻，卓君婷内心纷扰不安，原因在于她的祖父病情沉重，已陷入了半月之久的昏睡状态。医者断言，祖父的生命力正急速衰退，恐怕时日无多……
卓君婷不敢想象如果祖父仙逝，整个卓家将会陷入何等的动荡之中。尽管她遍邀世间内外的名医诊治，但他们都无法确诊祖父具体的病因。在近乎绝望之际，她唯有寄托于渺茫的仙缘，而这正是她踏入观音禅院的原因所在。
“阴邪缠身，不出三日，尊亲必遭不幸。”
陡然间，一道突兀的声音在卓君婷耳畔响起，令她顿时面色剧变，迅速朝着声音来源望去。
“你……你说的阴邪缠身是什么意思？”卓君婷疾步走近齐衡，语气凛冽地质问道。
齐衡仅一眼便察觉到卓君婷周身笼罩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阴煞气息，显然家中定有妖邪作祟。而她本人安然无恙，那必定是家中另有亲人被阴邪附体。
“尊亲遭阴邪附体，生机受其蚕食，倘若你想拯救他，我这里有一道驱邪灵符，只需将其贴在其印堂之上，便可保其性命。”齐衡神色冷漠，话音刚落，手中赫然出现一枚玉符，轻轻置于桌案之上。
卓君婷瞥见桌案上的玉符，不由得面露惊疑之色，凝视齐衡的目光中满是揣测。
“这枚玉符你要多少钱？”卓君婷面露愠色地询问。
“一百万灵石。”齐衡毫不犹豫地开出价格。
瞬间，周围的嘈杂声四起。
“这小子莫不是失心疯了吧？”
“竟然以为这样可以骗过人家大小姐。”
“哼，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一看这位小姐便是出身高贵，只怕一会儿就有他好看的。”
街头两侧的摊贩与卜卦高人早已关注到这一场景，纷纷投以嘲讽讥笑之声。
此刻，卓君婷的脸色愈发难看，显然已将齐衡视为江湖术士。而她身边的侍卫看向齐衡的目光也越发不善。
“我们走！”卓君婷冷冷地道了一声，挥手示意侍卫离开。
齐衡静静地看着卓君婷远去的身影，并未做任何挽留，因为他深信，这个女子最终会回来找他的。
果然，卓君婷刚刚迈出了几步，便又毅然决然地折返回来，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思绪。
“这张卡里有一百万灵石，后六位数字就是密码。”卓君婷取出一张金色灵石卡，掷在桌案上。这一举动立时让周围的人群瞠目结舌，仿佛置身于梦中。
纵使卓君婷仍将齐衡当作江湖骗子对待，但后者能道破她家中的困境，也让她的内心升腾起一线微弱的希望。如今她已走投无路，哪怕是一丁点的希望，她都不愿错过。
而对于卓君婷而言，区区一百万灵石不过是家族财富中的一滴水而已。
正当卓君婷欲取飞灵玉牒离去之际，齐衡适时开口，声音深沉有力：“先前乃一百万灵石之价，此刻则需两百万。”
轰然之间，四周修炼者纷纷从惊愕中苏醒，怒喝声如雷般爆发。
“乾坤混淆，尔等修士竟敢贪婪至此！”
“贪心不足蛇吞象，实在可恶！”
“原本已骗取了这位仙子一百万灵石，现今仍不满足，若换作是我，必以雷霆手段示警，教其知晓吾辈威严。”
此时，卓君婷银牙紧咬，她望向齐衡的目光充满恨意，仿佛要将其生吞活剥，双拳紧握，内心愤怒已达顶峰。
“仙子，此人分明是个修行界的骗子，容我教训他一番，让他见识见识咱们的厉害。”身边的护卫愤慨至极，已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准备教训齐衡。
“罢了。”未待护卫出手，卓君婷再次取出一张金色灵卡掷予齐衡，随即拾起桌面的飞灵玉牒，毅然转身离去。不过迈出几步后，她突然回首，对齐衡冷嘲道：“倘若你的飞灵玉牒为伪，即便翻遍江南界，我也必将你找出。”
得到两百万灵石，齐衡并未将卓君婷的警告放在心上，他从容起身离开，此举反而令卓君婷坚信他确是骗子无疑——哪个真正修士收取财物后便会立刻遁逃？分明是心中有鬼。
“仙子，我去把那人抓回来？”保镖低声请示。
看着齐衡渐行渐远的身影，卓君婷面露羞愤，旋即摇头道：“不必了，我们回去吧。”
江南仙域中心地带。
齐衡穿梭于繁华的坊市之中，他的目标正是那闻名遐迩的金华仙宝阁。对于用一块飞灵玉牒换取卓君婷手中的两百万夏国灵石而言，齐衡所得实属微薄。要知道，那飞灵玉牒内蕴藏着他自身的一缕血煞真元，别说寻常阴魂附体，便是修为达到鬼将层次的阴魂亦会被彻底摧毁。相较于这区区两百万灵石，齐衡觉得自己才是吃了亏。等到卓君婷识破飞灵玉牒的真实价值，恐怕只会庆幸自己遇上了齐衡这位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