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爱的代价(1)
睁开眼，世界依旧明媚，空气里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还有被子上残留的点点的沐浴露的味道，只是身边再也没有韩东城。
阳光早已挂在了半空中，灿烂的如同是一张笑意正浓的脸庞，让我心情大好的同时，感觉到微微的热，时间原来已经是十点半，没有想到这一补眠，会超时如此多。
韩东城早已不在房间之内，我的手机更没有响，就像是一个平淡祥和的早晨一样，生活美好的不可思议，可是我知道很多事情并没有如此美好的不可思议。
我找到了手机便发现手机果然被关掉了，不然我那雷打不动的闹钟肯定会准时响起来的，自然这关手机的人，非韩东城莫属。
我握着手机，却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而是先去洗了个澡，脑海里想着如何面对妈妈和韩祁南，我不想让韩东城一个人去承担。
我可以做他的小女人，也可以做他背后的女人，却不能是躲在他背后的女人。
等我做出来这样的决定后，走出了浴室，还没有开手机，就听到了敲门声。
我有些惊讶，应了一声‘进来’，一个穿着简单朴素的中年阿姨，礼貌恭敬的问道：“小姐，早餐都准备好了，您现在用餐吗？”
韩东城果然说到做到，真的找了一个保姆过来，我点了头，准备去吃早餐。
“韩总已经出去了吗？”
“我来的时候，韩总就走了，怕吵到您，韩总说晚点儿叫您吃饭。”
“嗯，你先下去吧，我马上下去用餐。”
保姆殷切听话的下去了，我转身去了拿了手机，打开后发现居然没有任何的动静，不仅没有未接来电，连天气预报都没有，明明刚充了钱的，难道天气预报也暂停了不成。
但很快我就发现我的通讯记录里，没有一条记录，连通讯录里都没有一个电话号码。
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之后，我拨打了自己的电话号码，果然，电话嘟嘟的响了起来时，自己的周围并没铃声，而是许久之后，那端传来了韩东城的声音。
“你怎么把我的电话卡换了？”
心底里有不祥的预感，韩东城越是如此保护我，越说明情况的糟糕。
“没事，怕有人骚扰你，所以换了下来，吃早餐了吗？”
韩东城云淡风轻的口吻，似乎没有什么重大情况的模样，我却没有和他谈论早餐的事情。
“霍菱纱是不是为难你了？城北的项目受到影响了吗？”
我问的急切，韩东城声音显得冷峻起来，反问的语气让我无法反对。
“霍菱纱为难不为难我，和你无关，不管我和谁在一起，或者我单身一人，霍菱纱都会咽不下这口气，她生气的人是我。”
韩东城的话我无从反驳，我也明白，这件事情似乎与我无关，但是想着韩东城告诉我的等他一周，我难以不自责。
“如果我前晚不去找你的话，霍菱纱抓不到把柄～”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韩东城已经截断道：
“如果前晚你不去找我，昨天，或者昨晚，她也许照样会制造把柄的，这些不是你的问题，是霍菱纱自己看不开。项目的事，正在跟进中，并没有那么糟糕。”
韩东城的话让我安心了不少，但还是感觉不太踏实。
“那韩叔叔和妈妈有没有找你？”
和韩氏的生意相比，韩祁南和妈妈的态度我同样在意。
“已经和他们勾通过了，过几天就好了，只要我们相互喜欢，我相信我爸和你妈不会阻拦到底的，这不是封建社会。”
韩东城说的轻巧，可是我仍旧是有些不放心，只是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和韩东城计较下去，他想保护我的心，我自然明白，只怕韩祁南和妈妈见不到我更生气吧。
“下午我早点回去吃饭，你乖乖等我。”
韩东城说到这一句的时候，语气流露出来淡淡的调侃和暧昧来，似乎那些我担心的问题，真的不足为虑一样，如此我稍微安心了一些。
“工作重要，忙完了再回来。”
我却没有急巴巴的等着他回来，哪怕我发现自己似乎渴望时时刻刻和他在一起的感觉，也不会真的粘着他。
挂了韩东城的电话，我稍一犹豫，拨打了能够熟记于脑海里的叶筱然的电话。
叶筱然并没有接我的电话，或许正在忙，我没有着急，而是放下了手机，到楼下用了早餐。
询问了保姆可有报纸，保姆很是麻利的递过来报纸，是一份花花绿绿的娱乐报纸，上面各大明星艳史绯闻，如盖戳似的八卦着，倒真的没有韩东城分手之类的话题。
“还有别的报纸吗？”
马上保姆来了一份晨报，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我稍微安心，方才转身上楼，又给叶筱然打了电话。
叶筱然这一次终于接了电话，待听到了我的声音后，自然的流露出来了惊讶的语气，但刻意的掩饰着。
“画暖，你现在在哪里呢？”
听出叶筱然的讶然，和她似乎刻意压低了的声音，我语气故作平静的道：“是不是有人找我？”
叶筱然略一沉吟才开口道：
“那个叫陆虎豹的找你，问你怎么两天没有来上班了！”
叶筱然的这个答案出乎我的预料，想到了陆虎豹那天明明帮了我，还和霍菱纱呛声的样子，倒是有些小小的歉疚，我并没有想到他会那么担心我。
“噢，除了陆虎豹呢，我妈有没有找你？”
我这么问，还是觉得有这个可能的，叶筱然听了略微沉吟，回答道：“找了，不过，我也不知道你在哪里，所以她也没怎么追问，我看她应该是知道你和韩东城在一起了，她并没有特别生气的样子，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只要你们两个真心在一起，阿姨也不会反对的。”
叶筱然说的似乎和韩东城一样简单，让我也微微的安心了下来，如果妈妈不反对，如果韩祁南那边可以理解，如果韩氏的项目不会受到巨大的冲击，那么我会安心的和韩东城开始自己的幸福，这样的未来，我很期待。
“董事长那边怎么说，有没有生气？”
韩祁南那张虽然看似慈爱却威严的脸，总是看不透的内心，让我还是有些紧张在意的。
“董事长去参加商务会议了，估计要几天才能回来，你安心休息两天吧，等韩东城忙完这两天，带你回去和阿姨说一声不就ok了？”
叶筱然似乎怕我主动去触霉头，如此劝说，倒是有几分道理，我希望和韩东城一起面对这个问题。
“嗯，我休息两天，就回去。”
韩东城这么用心保护我，我怎么不知道，但这样的保护又能持续多久呢，所以，我想等他回来，和他一起去韩宅和妈妈以及韩祁南直面说明。
挂了叶筱然的电话，时间尚早，我想着韩东城不知道下午几点回来，对电视剧也没有什么兴趣的我，想着自己还丢在原来住处的电脑，不由想回去拿过来。
“小姐，这附近很少有出租车，韩总说，您要什么，打电话给他，他会帮你带过来。”
保姆笑吟吟的说着，显然是韩东城早就吩咐好的，看得出来韩东城是巴不得我在这里好吃好喝他才满意，可是这样的保护，让我觉得沉重了一些。
“没事，我就去外面的公园走走，不拿什么东西。”
保姆见我这么说，便放了我出去，我到外面看了看，果然，等了很久，在这种地方，出租车并不光顾，小区环境很好，半中午的，人很少，想要出行，还真有点儿难呢。
逛了一圈，没有找到一辆出租车，无功而返，正在我快要走到了别墅的门口时，看到了一辆面熟的车子缓缓的停在了我面前。
我惊讶的看着妈妈从驾驶座上，一脸沉静的走下了车来，她下车的时候，顺便从车里拿了一份报纸，然后嘭的关上了车门之后，拿下来墨镜，看了一眼面前的别墅，再看看我，脸色异常的难堪。
“我秋菊雅的女儿倒是有本事起来来，好好的男人不嫁，去做别人的小三，是不是准备在这里躲上十天半个月，等淡出了别人的视线后，再来给我这个妈，说一声？”
妈妈的眼神严厉，从没有见过她如此的肃穆。
妈妈的刻薄，超出我的想象，她说的话字字都像是刀子一样，火辣辣的甩在了我的脸上。
“什么小三？我没有躲！”
如果这话是别人说的，我或许还可以淡然处之，但是这话却是出自妈妈的口中，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脸上微变之后，我没有去反驳妈妈的话，而是顺手拿过来了她手中的报纸，一目十行之下，图文并茂之间，才明白自己之前所看到的一切不过是韩东城似是不经意间制造的假象。
“豪门奇恋，继女挑战名媛女，兄妹偷欢，小三近水先得月。”
不怎么起眼的酒店大厅，记者们做着背景，韩东城搂着我的样子，看起来格外亲密，而不远处站着的霍菱纱，楚楚可怜，特别吸引眼球。
这才是真正的新闻报纸，我在别墅所看到的那些，或许是韩东城早就安排好的。
心下一动，目光再朝下看，不觉脸色难堪。
“母女共攀豪门，父子爱好相同。”
豪门大少韩东城，为继妹不惜毁约于名媛霍菱纱，某酒店门口，韩大少与前女友，现女友狭路相逢，堪比一桩奇闻轶事，足够上演一场八点档故事，据说目前霍菱纱低调外出，对此不作任何回应，据有关人士透露，韩氏企业市北项目与二人的前缘大有关系，只怕是此次惊变，韩大少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更有人把我和霍菱纱的照片，左右对比，来了一个外貌，胸型，腰围，臀围的vs数据图，幸灾乐祸，更甚至唯恐好戏就此落幕的心态十足，只怕是这份报纸今天的销售量大大提高。
我没有心思再继续向下翻阅，也没有仔细看韩祁南那张冷静的脸庞，以及他对外如何声明只是一场误会的口吻，我只知道韩东城所要面临的问题，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难堪。
而眼前妈妈的责备与质问，让我无法心平气和下去。
“妈来这里只是给我看这个的吗？还是妈觉得你的女儿就是一个小三，即便韩东城真心喜欢你的女儿，那也是你女儿的错？”
妈妈看着我平静又坚定的态度，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那么直直的打量着我，而我捏紧了那份报纸，不自觉的昂起了下巴。
“我没有躲，也不想躲，我爱韩东城，韩东城也爱我，是不是一旦和利益相关，这样的爱情就是愚蠢的，就不该被祝福的，还是妈妈的眼底里，我和韩东城注定这辈子只能形同陌路，才符合您的要求？”
没有以前那种委屈万分的反驳，也没有怨愤妈妈嫁给韩祁南后堵住了我通往幸福的路，我只是不明白，在妈妈的眼底里，我的幸福是什么，难道她一点儿都不相信我吗？难道在她的眼底里韩东城配霍菱纱就是最好的吗？
我有些疑惑，眼前的妈妈是不是自己的妈妈了。
当初，她虽然没有爸爸那么宠我，可是但凡别的女孩子有的，我全都有，漂亮的小辫子，是妈妈给我梳的，好看的小毛衣是妈妈给我织的，到现在六年过后，似乎妈妈已经忘记了那些从前的事一般。
“还是妈妈过惯了上流社会的生活，认为女儿的幸福比不上物质的重要？”
真的失望，难受，委屈，可是我语气平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伤心，这样的我，有些鄙夷的念头，瞧不起妈妈的势力与世俗。
妈妈的脸色在我这样的视线下变得难堪，随后是淡淡失落，然后平静下来，保养得宜的皮肤在她睁大了眼睛的情况下，鱼尾纹也不是很严重，她很美很高雅，可是我却觉得不再是自己的妈妈。
“你这是恨妈妈？”
妈妈的脸上露出来一抹失落，但很快显得面无表情，而是不顾我的反对，自顾自的朝着别墅走去时，丢了我一句话。
“没有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幸福的，我总以为用我人生这么多年的经验，帮你选择的肯定是最好的，但是却发现每个人年轻的时候都是这样，无论父母说的多好，多么苦口婆心，儿女们还是要走自己曾经走过的老路，不撞南墙不死心。”
我没有听进去妈妈这些话，快到别墅门边的时候，她没有要求我开门，而是转身看着我，目光又变得锋利。
“你可知道，你这样做，霍家的脸面往哪里放，韩家的城北项目的土地早已银行贷款买了进来，投标失败且不说，以霍家的人脉，韩家以后的发展，会大受限制，你知道韩东城这么做韩氏的损失有多大吗？”
妈妈忧心忡忡的提醒让我无言以对，韩氏的损失有多大，我从来没有估算过。
“东城这么做，根本没有给我和韩祁南留下拒绝的余地，也没有给霍菱纱继续纠缠的余地，他这是快刀斩乱麻了，可是后患无穷啊。”
妈妈突然间语气一转，在我还没有明白她到底要表达什么时，开口道：“可是，他能够为你牺牲这么多，妈妈怎么能不高兴，即便是我和韩祁南离婚，也无所谓，只要你们真的能够在一起。”
我明白了过来妈妈要表达的意思时，有些不知道怎么说。
“妈～”
是我误会了妈妈，还是我一直都没有看清楚她，还是我一直不信任她？
“如果不是我苦口婆心的说服韩东城，让他告诉我你在这里，你是不是就准备这么躲下去，东城为你这么做，妈妈自然佩服，但是我的女儿，怎么真的能这么躲下去，到时候有理也变成无理了。”
妈妈一脸平静的说着。
“只要东城对你是真心的，只要他敢娶你，愿意守护你一辈子，妈马上就和韩祁南离婚。”
所有刚刚竖起的刺，仿佛被人毫不留情的拔光了一样，看着面前优雅不变的妈妈，看着她坚定平静的表情，我惭愧。
“妈妈，对不起，我没有躲，也没有想过要逃避！”
“是东城想这么护着你，我本来不信的，可是现在信了。”
妈妈的眉心微微的蹙着，不知道是在感叹，还是在惋惜，然后指了指面前的门对我道：“还不开门让妈进去。”
我连忙把房门打开，里面的保姆一脸惊讶，恭敬的微笑着，妈妈见状略微一愣之后，又打量着虽然缺了很多东西，甚至摆设有些简陋的别墅客厅，但流露出来淡淡温暖的感觉，妈妈无声的上了楼，我跟了过去，保姆识趣的没有跟着。
而我的脑海里想着妈妈来到这里的话，心情起伏。
韩东城说的那么轻松，甚至叶筱然那里也只字不提，想必他都早安排好的，这样的他让我感觉自己的爱，不足够回馈。
而妈妈居然为了我，宁愿和韩祁南离婚，这也是不在我意料中的事情，我总以为她会想办法的阻止，她会为了自己韩太太的身份而不肯接受我和韩东城在一起。
可是这样牺牲和妥协，妈妈似乎心意已决，我怎么会理所当然的接受呢。
“妈，对不起！”
妈妈没有理会我的对不起，而是直接看了简单的卧室之后，眼光犀利的落在了那边还没有来得及整理的柔软大床，蓝灰相间的被褥还有些凌乱，我一时间脸红，不知道再怎么多说一个字，事已至此，我不想退，可是也不想让妈妈牺牲什么。
“是妈看走了眼，不该阻止你们的，如果当初～”
妈妈却没有生气，而是检讨自己起来，见我脸上都是愧疚，她却是笑了出来。
“就像是我当初认定了你爸爸一样，哪怕他穷，他呆，就是看上了。”
妈妈说这话时，似乎有些动情，却偏偏是对我和韩东城在一起认同了一般。
只是妈妈这样说时，看我的眼神，有些满足，又有些激动，似乎有些水汽在眼底里萌生。
“妈～”
我控制不住自己，抱住了妈妈，突然间觉得她在想尽办法让我幸福的心，从来没有变过，只是我一直看不懂。
韩东城回来的很早，似乎担心妈妈会为难我一样，他脸上带着严肃进来时，看到我和妈妈坐在餐桌旁吃饭的样子，很是温馨，那张英俊的脸，眼底里的紧绷的情绪，稍微松懈，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了他对妈妈，笑的如此谦和友好。
“阿姨！”
韩东城在看到了我和妈妈安然用餐后，和妈妈打了一声招呼，顺势就坐在了我旁边的椅子上，那姿态仿佛在宣告着，谁也别想拆散我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