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亲自为我介绍了男朋友(2)
如果说十八岁之前，我曾经敬佩妈妈，那么十八岁之后，我曾经匪夷所思的看待着妈妈。
朱玲玲可以从最漂亮的港姐，跃入豪门，离婚后二嫁豪门，是个传奇的话，那么，秋菊雅平平无奇的身家，在丈夫病逝之后，携带着拖油瓶的女儿，嫁给富甲一方，几代传承的世家名流的韩祁南，那真的是一个奇迹。
只是这个奇迹，毁掉了我的美梦。
如今，这个美梦，渐渐到了该清醒的时候，只是，由妈妈再一次提醒，我有些无法接受了。
所以，出口如刀剑一般，让我没有办法克制自己的情绪了。
“我待会儿会出去！”
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躲开妈妈那样的表情，我有些后悔自己所有说过的话。
作为女儿，成全一次妈妈，有什么不对的。
作为亲人，如果爸爸在世，估计都会成全下去。
因为爸爸是那样的爱她。
我听到了妈妈绵长的叹息声，似乎比我还要幽怨。
“妆很漂亮，但不化妆，也不会丢分，待会儿不要闹小脾气，就当普通的客人好了！”
我的让步，妈妈显然满意，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不复存在，她为我所骄傲的语气，是因为爱吧？
不然，她不会这样降低了要求，当纪明川是普通客人。
我的反应过激了，其实，我大可以当作他就是个普通的客人。
而这所有的情绪的源头，或许不该在妈妈这里爆发。
听着妈妈踩在柔软地毯上，近乎无声的脚步声，我还是叫了一声：“妈！”
妈妈转脸疑惑的看着我，而我喃喃开口，犹如被控制了一般。
“你爱过爸爸的吧？”
妈妈的眼光顿时间悠远了许多，似乎越过了我的头顶，看到了更远处，这样的她是我熟悉的妈妈。
“如果不爱他，就不会这么爱你！”
妈妈说完，转身而去，优雅的如同女神一般，徒留我站在原处，回味着她话里的意思，就不会这么爱我？
再一次下楼时，我已经改头换面，彻底的摒弃原来的精致与完美，挑拣了最随意，最没有千金派头的衣着，刹那间我似乎年轻了几岁。
或许，佯装无知的我，根本不会博得纪明川的好感。
素面朝天，随意而不庄重的打扮，或许在韩祁南的眼底里是不礼貌的吧。
但他也只是看了我一眼，立刻笑眯眯的开口道：“暖暖啊，就是一个单纯可爱的女孩！”
韩东城与纪明川并排坐在对面，对得起平分秋色这个成语，对得起蓬荜生辉这个奉承，简单的说，对得起观众。
只是再次面对他，我想把我的视线，不留给他一寸一缕。
可许多时候，多情的人，以为快刀可以斩断烦恼丝时，无情的人，早已更先你一步，兵不血刃，让你片甲不留。
“暖暖，明川，是我，为你介绍的！”
韩东城的话，如同他的相貌一样，直接干脆的插入我的心脏，让我一下子有些承受不住。
我不由盯着韩东城，看着他那微微弯起的唇角，明明笑着的面孔，却让我感觉到莫名的冷。
从一开始，这只不过是一个陷阱吗？
他料定我会为他精心打扮自己，他料定了我会为他飞蛾扑火？
我不由下意识的握紧了一侧垂着的手，我不由后悔刚刚向妈妈发泄的那通脾气。
我甚至，懊恼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喜欢这样的男人，六年了，我是不是个傻瓜？
我似乎从韩东城那冷锐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一张脸，苍白而愚蠢。
似乎料定了我这样的反应，他更变本加厉：
“这位纪少，各方面都出类拔萃，嫁给他，你肯定会幸福！”
韩东城明明笑靥柔软，可是那唇角，眼角噙着的冷漠与排斥，说明了他对我的反感。
这样的韩东城，与我坚持的韩东城，是多么的不同。
面对他的无情与嘲讽，我看向了一边彬彬有礼的男人。
端坐在真皮沙发上的纪明川，他此刻如同国画中晕染开来的山水，清雅淡定。
纪明川似乎与韩东城一样的笑意融融，唇角，眼角，都带着诱惑，似乎告诉我，嫁给他，真的会幸福。
而与韩东城过份的话相比，一向看起来很严肃的韩祁南，居然没有接话，包括妈妈，都没有开口。
似乎，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暖暖是我的妹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会把她当成亲妹妹一样看待的。”
韩东城从头到尾看着我，似乎要阅尽我脸上所有的情绪，似乎要将我的自尊踩在脚底。
“东城能够这么想，阿姨自然很欣慰，只是，暖暖未来的另一半，需要她自己喜欢才行！”
妈妈的话缓缓有力，我虽然没有看向她，但可以猜得出她的情绪来，韩东城听完，笑容加大了几份。
“那是当然，只要暖暖喜欢的人，是阿姨和爸能够接受的，我一定也会双手赞成！”
韩东城目光从我的脸上游离到妈妈脸上，然后落到了韩祁南的脸上。
一下午的欢心，到头来的自取其辱，让我明白，韩东城对我的讨厌，无力改变。
而他现在做的一切，让我渐渐的明白一个事实，他要将我那份私心完全的排斥于他的世界。
“嗯，至少要各方面都优秀的年轻人才能配的上暖暖，像你这样脾气的，爸爸就看不上！”
韩祁南微微靠向了椅背，似乎挑剔着儿子的坏毛病，但我却明白，我自认为掩饰的很好的私心，早已是天下皆知的秘密。
似乎，连那刚刚一面之缘的纪明川都已经察觉，他眸子一闪，目光定在了我脸上，我想躲，无处可躲。
“我宁愿一辈子单身！”
韩东城不冷不热的丢了一句，似乎对于韩祁南有些不满，是的，从妈妈嫁进来之后，唯一不满的人，就是他了。
韩祁南脸上一怔，却没有多说，而是一边的纪明川率先解了围：“我今天是来向韩叔叔取经的，东城兄，就不要再吓唬画暖了，小心回头哭鼻子，你这个哥哥可是不称职了！”
对于初次见面的纪明川，我无从于喜欢，哪怕他从一开始就无可挑剔的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甚至因为多了他这样一个观众，才会陷我于如此尴尬的境地。
如果可以，我很想一巴掌将这个人挥的远远的。
但是他此刻却替我解围，说的正儿八经，连微笑的脸都多了一份严肃来，当他那样看着韩东城时，后者与他对望了一眼，轻哼了一声道：“我可不记得你对别的女孩子这么怜香惜玉，怎么样，我妹妹还入你的眼吧？”
纪明川再度舒展了容颜，看向我时，似乎真的有几份温柔与期待的成份。
“只怕我入不了画暖的眼！”
如果在这之前，我估计会选择闷闷喝茶，也不想和纪明川搭腔的，但在韩东城面前，在韩祁南甚至是妈妈面前，我心生一种委屈，与倔犟。
“怎么会，纪大哥是那种让女孩子一见钟情的美男子！”
天知道我长这么大，都不善于如此奉承一个人，尤其是用这样崇拜的口吻，和眼神，我握紧了手中的杯子，笑眯眯的样子，微微的左右摇晃着肩头，像是小时候坐在爸爸的怀里，恣意的欣赏这个世界的可爱一样。
纪明川显然一怔，我却是不自觉的咬了咬唇瓣，不去看韩东城的脸，不想再留给他一份被践踏自尊的机会。
年轻的时候，因为不够成熟，才会喜欢一个人到了以为这辈子非他不可的地步。
此时，我不得不认清楚这样的一个事实，非他不可，或许等于痴人说梦。
“呵呵，是吗？”
纪明川再度露出明朗的笑容，看待我时，犹如我们早就认识多年似的。
“当然！”
我歪头，回答的无邪，可是顺口品尝的香茶，却是苦涩的让我觉得周围的一起都是布景，我不该属于这里。
“先生，太太，晚饭都布置好了，可以用餐了！”
三姐适时的过来，打断了这一切，接下来的时光，我不仅喝下了面前的红酒，而且还与纪明川‘谈笑风生’。
“纪大哥是做什么的？”
我托着下巴，满脸童真的看着坐在了我旁边的纪明川，后者面带微笑的有问必答。
“做游戏的！”
纪明川说的简单，而我却是好奇宝宝的模样，追问道：“是吗？做什么游戏的，说来听听！”
我眼看大有与纪明川讨教的意图，一边妈妈提醒了我。
“暖暖，吃饭的时候，少说话！”
我看了妈妈脸上那严肃的样子，却是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着纪明川笑道：“那吃完饭，我再向纪大哥讨教！”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再看韩东城一眼，更不理会他那眼神和脸色是不是多了冷漠与无视。
饭毕，纪明川接了一个电话后，有些歉然的道：“有些事情，我要先过去处理一下。”
得到韩祁南的点头，纪明川方才转身准备离开，而我却已经从楼上取了手袋追下楼来。
“纪大哥，我送你吧！”
纪明川看了满脸恳切的我，点了点头！
纪明川率先出去取车，而我还没有迈开步伐，已经听得了妈妈的呼唤。
显然她看得出来，我这是要走，离开这个奢华的地方。
从妈妈嫁给韩祁南之后，这里我就没有真正呆过多久。
“暖暖！”
妈妈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脸上，然后看着我手里的手袋，自然露出来一些留恋。
“妈，我喜欢谁是我的自由，如果我的喜欢妨碍了你们，对不起。”
我说这话时，少有的成熟与认真，我看到了韩祁南被管家请了过去，显然有什么事情，正向书房走了过去。
而韩东城，自我要求送纪明川后，他便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好走’之后，便已经向着二楼转身而去。
我不知道他有否听到我的话，我只知道提高了声音道：“既然你们都看好纪明川，那就如你们所愿，我会考虑他的！”
这样的话或许幼稚，但如果不说出来我心理就像是塞着一团棉花似的怎么都不舒服。
我只看到韩东城似乎略微一顿的背影，很快若无其事的继续上楼，我也转身，不理会妈妈的不舍。
“唉，暖暖～”
韩东城，今天之后，我一定会收起我的喜欢，我一定不会再给予你这样被践踏自尊的机会。
如此想着，步伐飞快，赶到了纪明川面前时，后者已经为我打开了车门。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犹豫的抬腿就上了车子。
“谢谢，麻烦把我载到前面的路口！”
我语速有些急，不客气的味道很是明显，纪明川并没有生气，而是看着我后，周到的关好车门，并提醒道：“系好安全带！”
但我并没有听他的话，因为我想我和他同行的路，并不长，见我不听他并不生气，只是娴熟的把车子转弯，向着市区的主干道驶了过去。
“你真的是做游戏的吗？”
我沉默了片刻，看了一眼纪明川，而后者略微一冷，看了看我一眼，似笑非笑的点头道：“有疑义？”
我看了他一眼，不由转脸望向窗外，然后道：“刚才谢谢你！”
如果说纪明川是做游戏的，他刚才说向韩祁南取经，不过是个托辞，韩祁南对于许多新生行业并不怎么待见，他们韩氏，是实业起家，若非韩东城另辟蹊径的开拓了网络游戏这块沃土，成为国内屈指可数的跨国游戏公司，那么韩祁南或许根本就瞧不上游戏行业。
纪明川听我道谢，原本温暖如风的脸上，露出来一个好笑似的笑容，然后他转脸看向我时，我分明看得出来他眼底里的那丝睿智与精明。
“有时候忘掉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始接受另外一个人，或许，你会发现，当初执意而为的，并没有什么了不起！”
我看向了纪明川，他眼底里还是那暖和的笑意，一丝提醒和鼓励的诱惑，似乎在说他就是我值得一选的绩优股一样。
我没有理会纪明川的提示，而是伸手握住了车门的把手，随时准备离开的态度，让后者的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更加浓烈。
我平时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但今天偏偏做了一只刺猬，任凭刚才吃饭时表现的多么若无其事，一旦脱离韩东城的视线，我便没有办法再坚持下去。
纪明川显然不是那么独裁霸道，及至于自作多情的人，他善解人意的把我放在了路口，车子也并没有过多的停留，而是在我挥手便向着迎面而来的出租车走去时，驱车而去。
而我，终究在告诉了死机地址后，乘着夜色，回了租赁的公寓。
空气里似乎都散漫着一种原来如此的静默，连司机都看得出来我的心情很糟糕一般，识趣的没有说话。
韩东城的点点滴滴，他的笑，他的无情，他的冷漠，就像是刀子一样搁着我的神经。
我并没有渴求韩氏的财产，从没有想过再遇到他之后，会随着妈妈进入韩家，六年前的一切，我从来没有预谋过什么。
可是，他怎么会信。
房门喀嚓一声被我打开时，只见得敷了面膜的叶筱然，一双眼睛露出来惊讶的看着我，穿着睡衣的她立刻敛去了一身的慵懒，而是上下打量了我之后，问了一句：“吃晚饭了么？”
我点点头，看着叶筱然关心的眼神，有些没精打采的将手袋扔在了一边，多少有些委屈。
“姓韩的又给你脸色看了？”
叶筱然是我的同学，也是我的好朋友，更是闺中密友，又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当然，这公司不是别处的，而是韩氏旗下的，是韩东城麾下的。
“我想辞职了！”
当初以为隐忍的努力，终究可以得到理解，其实不然，当我在韩祁南的安排下进了韩东城的游戏公司后，他选择了总部，我留在了分部。
“你想清楚了？”
对于我喜欢韩东城的事情，叶筱然是知情的，对于我有机会接近韩东城，一度叶筱然鼓动我努力，直至后来暗示我放弃，到最后索性偶尔怨念一下韩东城。
现在看到我的样子，叶筱然无奈的开口道：
“他韩东城不就是多金，帅点儿，有什么了不起。”
“放弃他，肯定有一个适合你的男人等着你呢！”
叶筱然平日里工作第一，并不怎么会安慰人的，现在安慰的也是有些词穷。
我看了她一眼，突然间起身，然后拿起了手袋便向着自己的卧室走了过去。
“画暖？”
叶筱然关心的呼唤，我只得编了一个蹩脚的理由。
“我先去洗个澡！”
关上了房门，打开了电脑，点开了桌面上熟悉的图标：空城之战――韩东城一战成名，笑傲商界的成名之作，与国内一线热门3d网游，并驾齐驱的一款游戏。
熟悉的场景，精美的画面，我拖动着鼠标，让角色‘我本倾城’傲然着身形，走到了月老面前。
快速的点了离婚任务。
“您确定要和‘一寸寒城’强制离婚么？”
鼠标停在‘是’的按钮上，我却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