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菩提本无树
回到大街，随便找了个人问了路，叶小宁连忙往悦来客栈赶去。
身上还遗留着菩提法师的味道，得好好洗一洗。
门口遇到了约好的车夫，他在这儿已经等了半天，还好叶小宁给他付过定金，不然早就取消订单了吧。
洗澡、请车夫大吃了一顿，出发时已经下午了。
车夫说，此去半日才有落脚的乡镇，今晚估计得夜宿山林了。
叶小宁倒是无所谓，只是车夫却强烈要求他去求个平安符，野外多妖鬼，身上带着仙人出品的符咒，总是多一分保障。
于是出城后的路上，车夫带着到了一处道馆。
道馆香火很旺，来祈福的、求签的，络绎不绝。
车夫轻车熟路，也没排队，直接找了个熟人，花了十七两银子，买了一个叠成三角形的护身符。
“别人买都是二十两。”
车夫自豪地说道。
叶小宁拿在手里，明显感觉到里边有一股微弱的灵力流动。
“这是张仙师亲手所制，张仙师法力高强，能呼风唤雨，是黑水城地界最出名的活神仙。”
“前些年，附近飞羽山有蛇妖作怪……”
车夫很是健谈，一路说的是眉飞色舞，仿佛这张仙师除妖降魔之时，每次都会带上他一般。
叶小宁对仙魔之事，所知甚少，只要是相关的消息，能多了解一番，也是不错，大不了就是打个折。这种乡野传说，大概就是夸张个十倍就差不多了吧。
闲的无聊之时，就拿出那本阉割版的《菩提经》，看到这书，心里又把菩提法师咒骂一顿。
“腾云”，这两行字，加上推断出的第三行，也算有点内容，叶小宁开始尝试修炼一下。
随着灵力的运行，叶小宁开始感觉四周水汽开始朝自己靠拢，甚至有凝结出雾气的趋势。
有戏！
原来法术如此简单，难怪孙悟空短短三年，便能成长到那种高度。
叶小宁无比振奋，这六百两买来的残本，真是切涨了！
再拿出那根戒尺，仔细端详，这可是宝物啊，敲过孙悟空脑袋的东西。
戒尺虽是木质，但是敲击有金属之音，除此之外，叶小宁看不出有别的什么特别。
也感觉不到灵力蕴含。但是一块普通的木头能被菩提老祖这样的人物随身携带？又能历经几万年而不腐？
一直到车夫停好车，生好营火。叶小宁还在考虑这个问题。
手拿戒尺，模拟着菩提老祖天天拿着戒尺这拍那拍，又或者不断拍击掌心，像是老师拿着教鞭，对着学生敦敦教导；又或者想象自己穿着皮衣，对着老湿举起……
不行，自己都算是仙人了，低级趣味必须要脱离！
但是这姿势立刻让他想起孙悟空被敲脑袋的事，鬼使神差地，叶小宁举起戒尺，在自己的脑门敲了下去……
第一下，头疼欲裂，像是被炸开一样，明显都能感觉到脑浆子像豆花一样抖动，不说当场毙命，脑震荡算是确诊了；
第二下，疼痛消失了，应该是到了极限，人体机制自动关闭痛感神经，眼前金星四射，越来越密集；
第三下，那些金星的轨迹，像一把把剪刀，划开眼前的景象，像是剪开一块幕布，展现出幕布之后的真实世界。
片刻后，叶小宁身边的环境就已变换，他站在一个山顶，四周云雾缭绕，一棵桃树开满桃花，在微风中摇曳。
树下，一个仙风道骨的白衣仙人正背手站立。
“你好！”
叶小宁小心地打了个招呼，对方却像是没有觉察到叶小宁的到来，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
“哈喽，莫西莫西！”
叶小宁索性走到他跟前，伸手在他面前挥舞几下。
仍旧是没有反应，叶小宁明白了，这是录播。于是在桃树下，找了块平整的石板上坐了下来。
“道乃天成，万物皆有道。”
叶小宁听见这人开始说话，好奇心顿起，站起身想看他正面，谁知一站起身，那人就不说话了。
心有所感，又一屁股坐下，果然他又继续说话了。
原来这块石头就是“播放/暂停”按钮！
那就安心坐着，听听他说什么了。
“万物之道不同，同类之道亦相异。悟道之途，唯有借鉴他人之道，印证自己之道。”
叶小宁听了一会，知道这应该是一段机缘，虽然枯燥，但是还是耐下心来好好记住。
十几年的学生生涯，这已经是小场面了。
又一想，当时孙悟空是不是也来到这里，难道那时候的他能听懂这些？
如果他听懂了，那他之后的成就应该不只是个斗战胜佛了吧？
这“老师”讲了一会，开始演示，从桃树上摘下一支枝条。说道:
“这世上本无菩提，又如何探究菩提之道？”
说话间，那根枝条便开始生根发芽，进而发枝蔓延。
“若是洞悉了道，便可创造道。”
树枝在“老师”的手里慢慢成型，叶小宁看去，像是一棵榕树模样，树干上垂下无数气根。
“这就是菩提之道！”
说完，随手从菩提树干中掏出一块木片，正是叶小宁手中的戒尺。又伸出一根手对着木片虚画几下，木片上便多了一些线条，像是刻度。
“我已将此新生之道画于此处，汝若开智，自行领悟去吧。”
说完，将刚创造出的菩提树和木片随手一扔，从山崖上扔了下去。
在空中，菩提树的一根气根一卷，将木片卷了回去，然后消失在云雾之中。
接着，“老师”又回到原位，云淡风轻，一动不动。
叶小宁知道播放完毕了。这也就是菩提老祖的由来，他竟然是一个仙人随手创造出来的。
这人又是谁？他信手创造出一个天花板的仙人，那他自己的实力又要到什么高度？
而菩提让孙悟空看这段视频，又是为什么？难道是让孙悟空去寻找自己的道？
孙悟空艺成下山，曾被告诫，不可透露师门信息，也许更大的可能，是想悟空对这个事守口如瓶吧！
叶小宁越想越好奇，又想多看两眼，想将这仙人的样子记在脑子里。
屁股刚一离开石板，身边的画面便开始虚化，变得透明，和身体所处的野外景象慢慢重合。然后慢慢淡去，消失。
眼前，车夫还在烤着馒头，嘴里还在唠叨那张仙师的神奇之处。
一点也没有发现叶小宁神游天外。
叶小宁手握戒尺，盯着上面的那些刻度，自己从没意识到上面的这些线条，竟然蕴藏着如此重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