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茶壶
“你在说什么？”
方素像是被戳破了一层梦境的幻泡，表情变得有点伤心。
“陆家……”
“他，曾经收养过一个流浪儿。”
陆子野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他”应该就是陆家的家主，也就是那个被大火烧毁的院子的真正的主人。
“那个流浪儿就是今天来找我的这个人。”
这个时候方松业醒了。
原本还睡得不错的他，惊醒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晕倒之前的记忆来。
于是他惊慌失措。
“哇靠！那个陆华那个王八蛋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看到了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陆子野，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他抓着陆子野说：“你快去保护一下前辈……咦？”
方松业说完才发现，自己挂念着的方家前辈方素，不正好好地坐在地上嘛。
虽然坐在地上也不对。
陆子野把方素扶回到了她的轮椅上。
方素注意到了刚才方松业喊的那个名字。
“陆华？他姓陆？他什么时候姓陆了？他那个看到陆家遇难就跑掉的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他有什么资格姓陆！？”
方素说了很多的话，看得出来她对此的确愤怒。
方松业看着前辈对陆子野名义上的父亲指指点点，如此议论。
他一个头两个大。
“啊？陆小爷，那陆华不是您的养父吗？”
“咦？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方素听到了方松业话里的信息。
没想到更是火上浇油。
“养父？他是你的养父？”
方素揪着陆子野的领口，她的力气不小，差点让陆子野窒息。
“他哪儿来脸皮当你的养父？”
方素的骨节甚至微微泛白，他是真的用了很大的力气来的。
陆子野突然被点醒了。
陆子野问方素：“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陆华的来历？”
方素看着懵懂无知的陆子野，像是认清了现实一样。
“哎。”
方素叹了口气，像是把自己的愤怒和其他浊气都跟着吐了出去。
“是，那个男人他是雁城陆华的家主曾经收养过的一个流浪的小孩而已，陆家遇难之后，他带走了陆华不少的宝贝，落荒而逃。”
陆子野的眼皮子跳了跳。
“所以说，陆华其实是个跟你一样几百岁的……”
不对，按照方素说的，她认识的陆华应该是个小孩，那时方素应该是个成年人了？
那么方素还是比陆华大一辈的。
不过无所谓了。
这陆华还真是……
明明只是雁城陆家收留的一个流浪孤儿，没想到却越俎代庖，在海市成为了真正的陆家。
也没想到他隐藏的这样深，原来他也是几个百岁老人，陆子野还以为他只是海市偷学了两招功夫的普通人，他有妻子有儿子，看起来就像是正常人一样……他还真的是给足了自己惊喜。
“呵呵。”陆子野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他的妻子儿子们，没一个知道他真面目的。
方松业说完了，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了那些被陆华打出来的伤痕，也没有了陆华对自己用药的痕迹。
他用了上瘾的药物审问自己，这方松业纵使嘴再硬，这也让他很难招架得住啊。
“我怎么好了？”
方素睨他一眼，没有说话。
可方松业已经懂了。
“啊！是您救了我！”
方素并不需要是领功劳，说她继续对陆子野说道：“他这些年怕是做了不少好事儿。”
只可惜，方素这些年只住在小院里，根本不在乎外面的俗事，不然她可以趁早揭开陆华的伪装的。
方素况且可以换脸来让别人不发现她的端倪。
那陆华是用了什么办法？
“少爷……”
宫九像是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一样。
“其实陆家有不少的孩子，也会早夭。”
高家是基因里有缺陷，他们是祖传的病症，这让他们家的孩子身体不好。
而陆家这边则是……
宫九说：“少爷十几岁的时候，我曾阻止过少爷去飙车去蹦极……”
陆子野记得这事儿。
记忆里，陆子野这个时候正是喜欢刺激的时候，宫九偏要阻止他激起了他的叛逆心思。
那是宫九为数不多让没有时时刻刻跟在陆子野身边的日子。
宫九说：“我之前听说过，陆家少爷像是有劫难一样，十几岁前后总是会遭遇不幸，多少会早逝一位。”
陆子野顿时就有了联想。
他扯着嘴角冷笑。
怪不得陆华对自己两个亲生的儿子也绝不手软，大概就是因为他……这种事儿已经做了不少了。
他大概就是每到年限，自己再不老不死就会被人瞧起端倪的日子里，就杀了其他知情人，以陆家子嗣的身份继续活下去。
况且，这也是说得通的。
儿子像父亲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呵呵……”
陆华对其他的两个兄弟严苛，根本就不是因为要培养他们当继承人，而是培养出随时愿意为他去死的乖巧的儿子。
他其实本来是成功的。
就连陆子野也觉得，若不是陆子成看到了陆华对大哥陆子望动手，那憨批肯定会自愿为重病的父亲献身的。
而陆子野是那个异类。
那他到底是觉得陆子野不可能成为他的候选，还是因为他根本就动不了陆子野呢？
陆子野不知道。
陆华对陆子野所做的一切出于什么目的还未可知。
记忆里，就是因为不像，所以陆子野甚至有时候会去模仿陆华。
而且在一起生活，一样的饮食会稍微影响人的长相，所以原本的那个反派陆子野甚至也和陆华有了几分相似。
对那个崇拜父亲一无所知的少年来说，这个真相或许有点太炸裂了。
陆子野说：“那陆华原本的名字是什么？”
方素不齿地开口：“陆……家主给他随口取了个名字叫茶壶。”
“……”木头似乎知道自己糟糕的名字和师傅取名品味到底是哪儿来的了。
方素看着陆子野，陆子野竟然从她的眼神中看出点关切。
“是他养你长大的？”
“啊……嗯。”其实养大的功劳是宫九的，不过陆华的确是在陆子野成长的过程中扮演了父亲。
“他没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儿吧？”
这话问的，陆子野身上都发毛了。